第048章 侯爷此番回去，到底是平叛，还是共襄盛举？（2/2）

陈彦卿将信撕烂扔到地上，咬牙切齿，恨极。

他没有想到，左贤王如此废物，自已将赵无恤这枚棋子当做弃子，他居然连个陈子昂都搞不定！

陈彦卿怒极，胸腔中的火焰熊熊燃烧。

但很快，这团火就熄灭了。

他颓然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父皇，看来等不到你驾崩的那天了。”

他知道在这样等下去，自已绝对没有机会登上太子的位置！

大皇子这个太子已经死了，理应自已这个二皇子继承太子位置，可惜父皇却迟迟没有册立储君。

陈彦卿早该察觉到端倪的，他知道这又是自已那个父皇平衡的手段。

他不理解所谓的平衡术，在他心中，不平衡的东西杀了便是了！

……

……

燕回关。

暮色四合时，一队玄甲骑士踏着薄霜来到南宫向天营前。

为首的骑士翻身下马，铁甲碰撞声惊起几只寒鸦。

“襄王殿下设宴，请侯爷过府一叙。”

南宫向天正在擦拭龙雀剑，闻言剑锋在烛火下划出一道冷芒。

帐内诸将齐齐变色，韩烈按刀而起：“侯爷，此乃鸿门宴！”

“本侯知道。”

南宫向天归剑入鞘，蟒袍上的金线在起身时流转如活物，“但若不去，倒显得本侯怕了。”

柳文渊突然用羽扇拦住去路：“侯爷且慢。襄王前两日刚与您剑拔弩张，如今两日过去突然设宴相邀，其中必有蹊跷。”

帐外忽有寒风卷入，吹得烛火明灭不定。

“备甲。”

他解开腰间玉带，声音沉如铁石。

……

……

燕回关襄王府前，两排玄甲卫士执戟而立。

陈子昂一袭素袍立于阶上，腰间只悬了柄装饰用的玉具剑。

见南宫向天的车驾到来，竟亲自下阶相迎。

“侯爷肯赏光，本王不胜欣喜。”

南宫向天目光扫过那些玄甲卫士，每个都是太阳穴微鼓的五品高手。

他朗声笑道：“殿下设宴，本侯岂敢不来？”

二人把臂入厅，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各自真气在袖中暗自交锋。

烛火摇曳的宴厅内，十二盏青铜连枝灯将南宫向天蟒袍上的金线照得流光溢彩。

他端坐客席首位，指尖摩挲着鎏金酒樽边缘，突然轻笑一声：“殿下这燕回关的葡萄酿，倒比长安的还烈三分。”

陈子昂玄色蟒袍的广袖拂过案几，玉箸在炙肉上划出细密纹路：“侯爷说笑了。这酒是嘉隆关战利品，据说……”

他手腕轻转，琥珀色酒液在樽中荡出涟漪，“左贤王原打算用来庆功的。”

侍立在侧的盖聂指节无声扣上剑格。

“哦？”

南宫向天突然将酒樽重重顿在案上，震得盘中炙肉微微弹起，“那本侯还真要好好品鉴一番了！”

陈子昂慢条斯理切开银盘中焦黄的羔羊肉，刀尖挑着鲜嫩多汁的肉块轻笑，“侯爷不尝尝这羊肉吗？这草原的羊肉就是比我们大周的羊肉好吃，不过羊肉老了就不好吃了，就像人老了不中用一样。”

南宫向天缓缓抬头，眼角余光掠过陈子昂身旁的盖聂，嘴唇轻扬。

“本侯老了。”

南宫向天突然大笑，蟒袍前襟沾满泼洒的酒液，“竟记不得殿下这般伶牙俐齿。”

“侯爷，本王一直听说侯爷乃是大周唯二的逍遥境。”

陈子昂突然递来一盏新斟的葡萄酒，自已先仰头饮尽，“逍遥境这般境界可以说冠绝当世，您说这江山……”

他随手将空樽抛向殿外，琉璃碎裂声惊起夜鸟，“究竟该姓陈，还是姓南宫？”

龙雀剑轰然出鞘三寸，剑气削断三根烛芯。

盖聂的剑却已横在南宫向天喉前三寸，剑锋映出他骤缩的瞳孔。

好快的剑！

“玩笑罢了。”

陈子昂笑着按下盖聂的手臂，“就像侯爷当年在玄武门，不也说'清君侧'是玩笑么？”

南宫向天眉头紧蹙，不知道什么时候，每盏灯台后都立着个玄甲侍卫，腰间清一色配着专破真气的破甲弩。

“报！”

传令兵突然冲入，跪地时铠甲上冰碴簌簌掉落，“八百里加急！二皇子反了！陛下特召侯爷和襄王回京！”

陈子昂抚掌大笑：“巧了不是？”

他亲自为南宫向天斟满血红的葡萄酒，“侯爷此番回去，到底是平叛呢……”

指尖在樽沿划出刺耳声响，“还是...共襄盛举？”

烛火将两人身影投在墙上，如一条真龙俯瞰着一条恶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