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娘的（1/2）
深秋的太行山笼罩在铅灰色的云层下，枯叶在寒风中打着旋儿。山崎大队长岗奇·正雄裹紧军大衣，皮靴重重踩过布满碎石的山道。队伍里骡马的嘶鸣声与士兵们沉闷的脚步声交织，扬起阵阵呛人的黄土。作为第29旅团12联队的精锐，他们本应在今日正午抵达莱阳城与友军会合，可日头偏西时，队伍仍在蜿蜒的山路上艰难跋涉。
“八嘎！“岗奇猛地扯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他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脊，胃里泛起一阵痉挛——本该出现的莱阳城轮廓，此刻被陌生的峭壁完全遮挡。地图上标注的官道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羊肠小道，两侧峭壁如同被巨斧劈开，在头顶形成狭窄的一线天。
“报告！“测绘兵佐藤少尉跌跌撞撞地挤到队伍前列，防毒面具下的脸煞白如纸。他手中的指北针疯狂转动，羊皮地图在风中猎猎作响：“阁下！我们的方位偏离了预定路线至少五度！现在的位置...已经深入八路军太行根据地腹地！“
岗奇的军刀“呛啷“出鞘，刀刃擦着佐藤的耳畔劈下：“马鹿野郎！“刀背重重砸在少尉肩头，佐藤惨叫着栽倒在地，“你们测绘班都是饭桶吗？居然把帝国皇军带进这种鬼地方！“他的怒吼在峡谷间回荡，惊起崖壁上一群乌鸦，黑压压的翅膀遮蔽了短暂的天光。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三百余名日军如同机械般同时收住脚步。步枪刺刀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驮着山炮的骡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岗奇的独眼扫视四周——左侧峭壁足有二十丈高，藤蔓与灌木间隐约可见岩石棱角；右侧悬崖下雾气弥漫，隐约传来溪流奔腾的轰鸣。这样的地形，莫说是展开战斗队形，就连撤退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悬崖顶端的灌木丛突然晃动了一下。张大彪趴在枯枝堆里，巴雷特狙击枪的橡胶抵肩垫着肩膀。透过八倍瞄准镜，他清晰地看到岗奇军帽上的金色樱花徽章在风中摇晃。这位独立团一营营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轻轻搭上扳机——三天前，就是这个独眼鬼子血洗了李家峪，此刻对方浑然不觉，正用望远镜观察着毫无威胁的山壁。
“砰！“特制穿甲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岗奇的半个脑袋化作血雾。大佐的军刀尚未完全出鞘，身体便直挺挺地栽倒，钢盔沿着斜坡骨碌碌滚出老远。日军队伍瞬间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敌袭“惊呼与金属碰撞声中，魏和尚已经跃起扯掉伪装网：“给老子打！“
山风突然变得灼热。两侧悬崖上，数百支步枪同时喷吐火舌。捷克式轻机枪的哒哒声、掷弹筒的尖啸、手榴弹爆炸的轰鸣，将峡谷变成了沸腾的熔炉。第一轮齐射就有二十余名日军被打成筛子，鲜血溅在青灰色的岩壁上，宛如绽开的红梅。张大彪拉动枪栓，将第二发子弹推入膛线，瞄准镜里又套住一名举着指挥刀的中佐。
“叮！恭喜宿主成功击杀鬼子中佐，获得41式75山炮+10，炮弹500发！“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但张大彪无暇分神。他眯起眼睛，扣动扳机，看着那名中佐的胸口爆开血花。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另一名试图组织反击的少佐脑袋突然消失，马克沁重机枪与捷克式轻机枪的奖励接连入账。
硝烟弥漫的峡谷里，幸存的日军像受惊的野兽般四散奔逃。弹药箱被踩翻，金灿灿的子弹壳在血泊中滚动。原本整齐的队伍此刻乱作一团，有的躲在骡马尸体后盲目射击，有的举着刺刀朝悬崖冲锋，却被居高临下的子弹打得浑身筛糠。
“保持火力！别让他们稳住阵脚！“张大彪的喊声混着枪声。他身旁的战士已经打红了眼，将一箱箱手榴弹接连抛下。爆炸声震得崖壁碎石簌簌而落，日军的哀嚎与战马的悲鸣在峡谷间回荡。当第十枚手榴弹在山炮堆里炸开时，冲天的火光中传来弹药殉爆的巨响，冲击波将三名日军掀飞，重重撞在岩壁上。
此时的日军指挥权，已经落到了小松井上万岁队大尉手中。这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军官浑身是血，钢盔不知去向，军装上弹孔密布。他抓过通讯兵的发报机，手指颤抖着敲击电键：“这里是第29旅团12联队山崎大队！我们在一线天发现八路军重要目标...疑似敌军总部！“他刻意提高声调，试图盖过枪炮声，“岗奇中佐已经玉碎！请求空中支援！重复，请求空中支援！“
通讯兵山田难以置信地看着长官——整个华北方面军的航空队都在执行重点任务，区区一个大队遇袭，怎么可能调动战机？但小松井上的眼神近乎疯狂，他的军刀正抵在山田后颈：“发报！就说我们牵制住了八路军主力！皇军的荣耀不容玷污！“
夕阳将峡谷染成诡异的紫红色时，枪声渐渐稀疏。日军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在山道上，血水顺着石缝汇成小溪，将枯叶染成暗红。张大彪擦了擦脸上的硝烟，望着下方蠕动的残敌。系统空间里，十二门崭新的山炮与堆积如山的弹药泛着冷光，可他的目光早已投向天际——小松井上发出的求援电报，必然会引来更大规模的报复。
“一营长！旅部急电！“通讯员滚着爬着冲到近前，“总部命令我们立刻撤离，鬼子的飞机还有两小时就到！“张大彪抓起帽子扣在头上，对着仍在补枪的战士们大喊：“全体撤退！带上能用的武器，给小鬼子留座尸山！“
暮色中，独立团的战士们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山林间。小松井上爬出弹坑，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他的通讯兵已经死在发报机旁，胸口插着三颗子弹。远处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可这位大尉知道，那些钢铁巨鸟带来的，不会是救援，而是埋葬整个山崎大队的最后审判。
深秋的太原城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防空洞深处，煤油灯在潮湿的岩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电讯室的发报机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答答“声，值班员佐藤猛地扯下耳机，泛黄的电报纸条如同毒蛇般不断吐出。
“大佐阁下！“佐藤跌跌撞撞冲进参谋长小野的办公室，军靴在水泥地上打滑，“来自一线天的紧急电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已经预见即将到来的风暴。小野正用放大镜研究地图，钢笔尖在太行山脉的标记处顿出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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