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神名初现，血契之始（1/2）

竹屋内的金光还未完全敛去，郭清扶着土墙缓缓直起腰。

神纹在他皮肤下流动的触感已不再灼痛，反而像春溪漫过青石板，带着温凉的生机。

他望着铜镜里自己金蓝交织的瞳孔，喉结动了动——那抹交融的色彩，像极了记忆中阿爷临终前说的“御神者血脉觉醒时的征兆“，可此刻他心里没有狂喜，只有紧绷的弦。

旧神意识虽被压制，却如蛇蜕般残留在他识海深处，每一次心跳都能触到那团晦涩的存在。

“咳......“

突然的响动惊得郭清转身。

吴二狗原本瘫在地上的身体剧烈抽搐，眼白翻得只剩眼尾一线黑，喉咙里滚出的音节像锈了的青铜钟——“伊......萨......尔......“

“住口！“周九娘踉跄后退半步，腰间的巫铃撞在桌角发出脆响。

她素日总梳得整齐的发髻散了几缕，苍白的指尖死死抠住腰间的骨刀：“这是旧神真名的一部分！

三百年前我阿婆在祭典上见过，当时唱诵这个名字的祭司......“她突然噤声，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吴二狗嘴角的黑血。

郭清的神纹在掌心亮起微光，他能清晰感知到吴二狗体内翻涌的力量——那不是普通邪祟，是带着江河腥气的古老神性。“他被当成了传声筒。“他蹲下身，指腹轻轻按在吴二狗的腕脉上，脉象乱得像被暴雨打乱的棋谱，“旧神想借他的嘴说什么？“

“咚！“

木门被撞开的声响惊得竹椅倒在地上。

陈七提着猎刀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举着火把的村民，火光映得他脸上的刀疤泛红：“山后林子里的老槐树突然断了半棵！

我就觉着不对——“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目光落在吴二狗抽搐的身体上，“这樵夫被旧神附体了？“

柳如烟将烧剩的黄符收进袖中，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符灰：“他是通灵体质，无意中成了意识桥梁。“她的道袍下摆沾着焦黑，却仍端着道士的沉稳，“但换个说法......这或许是突破口。“

陈七没接话，从怀里摸出张画着云纹的镇魂符，“啪“地按在吴二狗额上。

符纸刚贴上，吴二狗的抽搐便弱了几分，喉间的音节变成含混的呜咽。

火把的光在符纸上跳动，照出陈七绷紧的下颌线：“我阿爹当年猎到过附邪的鹿，用镇魂符能镇住魂体波动。“他转头看向郭清，“你那神纹能行不？“

郭清没答话。

吴二狗的呢喃突然清晰起来，像有人在他喉咙里装了扩音器：“伊萨尔，沉眠于归途尽头，执掌水脉，赐福亦降灾......“

“这不是传说......“赵婆婆的声音带着老年人才有的颤音。

她不知何时从角落搬来个檀木匣，正用枯枝般的手指翻着匣中泛黄的古卷，“我阿娘是前前任村老，她抄录的《江神志》里写过——伊萨尔神像倒在大洪水里那年，整个青溪村的稻穗都结了黑籽。“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映着火光，“原来那不是天灾......是神怒。“

郭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赵婆婆的话像根针，刺破了他记忆的茧——他曾在阿爷的旧书里见过“水脉之神“的只言片语，却从未想过会与自己的血脉产生联系。

更让他心悸的是，随着吴二狗的话音，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里炸开：浑浊的江水漫过青瓦屋顶，赤膊的男人举着火把往江里扔童男童女，石台上的神像裂成两半，眉心的宝石坠子“咚“地掉进江里......

“那是......我阿爷的村子？“他踉跄半步，扶住桌角。

桌上的茶盏被撞得摇晃，水面映出他金蓝交缠的瞳孔，“可阿爷说过，他是十二岁那年发大水才逃到这里的......“

“旧神意识在入侵你的记忆。“柳如烟的声音突然近在耳畔。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郭清身后，手中的铜铃正轻轻摇晃，“叮——叮——叮——“铃声像细针，顺着耳骨扎进识海，吴二狗的呢喃声瞬间弱了下去，“他现在处于半清醒状态，你必须主动吸收一部分残念，否则旧神意识会顺着他的通灵体质扩散到整个山林。“

郭清望着吴二狗额上的镇魂符。

符纸边缘已经开始焦黑，说明旧神意识正在疯狂挣扎。

他想起方才血脉觉醒时，旧神那声慌乱的“蝼蚁“——原来这古老存在并非不可战胜，只是需要正确的方法。

“怎么做？“他攥紧拳头，神纹在指节处亮起更盛的金光。

柳如烟将铜铃塞进郭清掌心：“用你的神纹当引子，把逸散的意识碎片吸过来。

记住，只吸残念，别碰核心。“她的指尖在郭清手背上快速画了个镇字诀，“我用铃音帮你锁着，你只管引。“

郭清深吸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神纹在响应，像被春风唤醒的藤蔓，顺着手臂爬到指尖。

当他的手掌覆在吴二狗心口时，那团残留的旧神意识突然像受惊的鱼，“嗖“地钻进他掌心的神纹里。

剧痛从掌心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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