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旧神之躯，谁主沉浮（1/2）

山风裹着晨雾掠过谷底时，郭清的手指先动了。

他原本软在云中鹤怀里的躯体，此刻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一寸寸直起腰。

关节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老木门轴久未上油。

云中鹤抱着他的手臂下意识收紧，却触到一片冷硬——那温度不似活人，倒像浸过寒潭的青石板。

“郭兄弟？“云中鹤喉结滚动，声音发颤。

他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见对方幽蓝瞳孔里的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先前褪去的蓝芒重新凝聚，像两盏将熄未熄的鬼火。

郭清的下巴缓缓抬起。

他嘴角扯出一道生硬的弧度，那笑不像他惯常的温和，倒像是被人用刀在脸上刻出来的。“千年囚禁......“他开口时，声音像两块碎石相磨，“终有归宿。“

云中鹤的剑尖“当啷“坠地。

他右手还环着郭清后腰，左手抖得厉害，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前一刻这少年还哭着要糖葫芦，此刻却像被抽走了魂。

他喉间发紧，蹲下来与郭清平视：“郭清？

你还在吗？“

没有回答。

郭清的目光越过他，落在谷底那道闭合的神门上。

地面突然传来细微的裂痕声，众人这才注意到青石板缝隙里渗出缕缕黑雾，像活物般缠上郭清的脚踝。

他脚边的金色神纹不知何时逆转了流向，原本顺时针流转的纹路此刻逆时针飞旋，每转一圈，便散出一阵腐鱼般的腥气。

“是逆纹！“赵婆婆的古卷“哗啦“掉在地上。

她佝偻着背扑过来，枯瘦的手抓住郭清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皮肉里，“我早该想到......当年刻这封印的祝师，根本不是要镇住旧神，是要把活人养成容器！“

老孙头蹲下身，用枯枝拨了拨地上的黑雾。

那黑雾遇火即燃，却腾起幽绿的火焰，烧出一股焦糊的檀香：“守林人世代守的不是封印，是活祭品。

神门开时引旧神，神门闭时养宿主。“他抬头看向郭清，眼底泛着红，“现在神纹逆转，就是旧神在认主了。“

陈七突然扯开衣襟。

他腰间挂着的兽牙串“叮叮“作响，从怀里摸出张染血的黄符。

那是他上个月猎熊时，用熊心血画的镇邪符。“魂锁阵！“他咬破指尖，在地上画了道血线，“李三水，摆阵眼！“

李三水从怀里摸出六枚铜铃。

他掌心还留着昨夜铜铃炸裂的血痕，此刻却咬着牙将铜铃按进六个方位。

铜铃刚触地，便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是要把这方天地的气脉都串起来。

陈七的血符“轰“地燃成赤焰，火舌舔着郭清的衣角——却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像被海绵吸了水般，“滋啦“一声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会......“陈七瞪圆了眼。

他画的符能烧穿山精的皮毛，此刻却连郭清衣角都燎不焦。

李三水的铜铃突然集体哑了，其中一枚“咔“地裂开条缝，渗出暗红的血。

郭清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他手背的神纹正从金色转为青灰，像爬满了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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