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风起西北，暗涌将临（2/2）

活尸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火油！”李三水抄起油壶泼出去，山风“呼”地卷着火折子的光，腾起的火墙瞬间吞没了三只活尸。

焦臭味混着皮肉炸裂的声音漫开，剩下的四只却像没知觉似的，踩着同伴的残骸继续往前。

老孙头突然甩出把碎骨钉：“打膝盖！归魂咒锁的是脊椎，断了下肢就动不了！”

郭清握紧驱邪铃，神纹在胸口烧得他发疼。

他想起赵婆婆说的镇魂钉，咬破舌尖，血珠溅在铃上。

金芒瞬间暴涨，活尸被撞到树上，脊椎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最后一只活尸扑向云中鹤时，剑鸣声划破晨雾。

那剑快得像道闪电，活尸的头颅飞出去半丈远，脖颈处却没有血，只有黑红色的雾气涌出来，钻进了地里。

“地脉……”老孙头蹲下身，用枯枝划开被雾气浸湿的土，露出回涌。”他抬头时脸色发白，“这咒比我师父说的还狠——用活人的魂养尸，再用尸的怨气养咒。”

郭清摸出玉简，它正烫得惊人。

金红的光从玉简便冒出来，在地上投出幅模糊的地图：重叠的山脉间，有个红点正在跳动。

他凑近看，红光突然凝出几个字：“血引归途，魂锁旧神。”

“献祭之路。”云中鹤的声音像块冰。

他盯着地图上的红点，“旧神要复活，得用血祭开道。那些活尸，是在给它清路。”

李三水擦了擦脸上的汗：“清路？清谁的路？”

没人回答。

郭清摸着手臂上的血痕，神纹的热度顺着伤口往四肢窜。

他突然想起水祟被击溃时，江底怪影发出的那声嘶吼，像极了某种古老的召唤。

夜幕降临时，众人在鹰嘴崖下扎营。

陈七架起篝火，李三水翻出带的干粮，老孙头守着地磁石，云中鹤在四周布了剑阵。

郭清靠着棵老松树打盹，神纹的热度却越来越烫，烫得他胸口发闷。

后半夜，赵婆婆起夜。

她端着陶碗去溪边舀水，路过郭清的铺位时，月光突然从云缝里漏下来。

老妇人的手猛地一抖，陶碗“啪”地碎在地上——郭清胸口的神纹，正渗出细细的黑气，像条小蛇，顺着他的锁骨往脖子上游。

“云大侠！”她压低声音喊。

云中鹤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她身边。

两人盯着那团黑气，都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

黑气游到郭清喉结处，突然“滋”的一声，钻进了他的皮肤。

郭清翻了个身，眉头皱了皱，却没醒。

“这……”赵婆婆的手直抖，“当年祝师的神印，是金的。”

云中鹤的手指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我在旧神战场见过这种黑气。”他低头看向郭清，月光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那是……被神吞噬的征兆。”

赵婆婆捂住嘴，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

云中鹤转身看向西北方的山影，那里的雾气比白天更浓了，像团永远散不开的黑幕。

后半夜的风突然凉了。

郭清在睡梦里皱起眉，无意识地蜷起手。

他的掌心贴着块冰凉的玉髓——是赵婆婆给的祝师牌。

清晨醒来时，郭清摸了摸自己的掌心。

那里有块说不出的凉，像沾了晨露的石头，又像……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东西，在提醒他，新的夜，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