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光明之子的觉醒（2/2）

东边传来闷响，像有巨物在地下翻身。

李三水猛地转头，鱼叉重新握在手里时指节发白：“老槐树......树杈断了！”

郭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老槐树下的石磨正在剧烈震动，磨盘边缘裂开蛛网似的纹路，黑红色的液体正从裂缝里涌出来，散发出腐肉般的腥臭。

而在那片污秽之上，阿宝的白光正像张网似的蔓延，所过之处黑液“滋滋”作响，冒起黄烟。

“再加把劲。”郭清托起阿宝的手，将镇邪铃对准石磨，“孝景，借我力！”

铃身突然爆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与往日常见的叮铃不同，更像晨钟，浑厚而清越，震得人耳鼓发麻。

阿宝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里的白光几乎要溢出来，他举起另一只手，指向石磨：“走开！坏东西走开！”

白光如箭般射出。

石磨上的裂缝瞬间闭合，黑液被灼烤成焦土，连老槐树断裂的枝桠都重新抽了新芽——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景象，但郭清知道，那是阿宝的力量暂时压制了阴煞。

可没等他松口气，江的方向传来更沉闷的吼叫。

那声音像牛鸣，又像无数人在水下哭嚎，震得村口的老榆树叶簌簌往下掉。

李三水的脸彻底白了：“清哥儿，这动静比往年鲥鱼节涨潮还凶......”

郭清抱起阿宝转身。

他看见江面上翻涌的阴雾里露出半截黑影，像条巨大的鱼，又像长了鳞片的人，正用带蹼的爪子拍打着水面。

而在那黑影身后，更多的暗红雾团正顺着江风往村里涌——它们突破了阿宝刚才压制的阵眼，正朝着最鲜活的人气涌来。

“回村！”他对李三水吼了一嗓子，转身时看见小梅从街角跑过来，药囊在腰间晃得叮当响，“把所有村民聚到晒谷场，点上松明子！阿宝的光需要人气护着，不能断！”

阿宝在他怀里抬起头，小脸上还沾着刚才用力时的薄汗，可眼睛亮得像两颗星：“郭哥哥，我还能再放一次光！”

“好。”郭清摸了摸他的头，望着越来越近的黑影，喉咙发紧，“等会儿你跟着我念咒，一句一句来。咱爷俩儿，还有孝景，还有全村的叔伯婶子，一块儿把这些脏东西打跑。”

风里的腥气更重了。

村东头传来妇女的尖叫，晒谷场的方向亮起星星点点的松明子光。

郭清能听见身后李三水扯着嗓子喊：“都往晒谷场聚！带火种！带家里的老黄狗！”而在他怀里，阿宝正小声念着他教的咒，声音清亮得像山涧里的泉：“净天地神咒，洞玄灵宝......”

江里的吼叫声更近了。

郭清能看见黑影身上的鳞片泛着幽蓝的光，那些暗红的雾正顺着它的爪子凝成尖刺，朝着村口的老榆树扎过来。

他咬了咬牙，加快脚步往晒谷场跑——那里有全村的灯火，有阿宝的光，有他和孝景的镇邪铃。

而在他们身后，小黄狗的吠声突然穿透了风声。

那只被留在孤儿院的小狗不知何时挣脱了篱笆，正甩着尾巴往他们这边跑，项圈上的铜铃随着跑动叮铃作响，像在给阿宝的咒声打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