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光明之子的觉醒（1/2）

风卷着腐鱼般的腥气灌进领口，郭清的靴底碾过被风掀翻的碎瓦。

他能清楚感觉到阿宝的小身子在怀里发颤，孩子的手指像小铁钩似的抠着他后背的布料，可那声“郭哥哥我害怕”却被咽回了喉咙里——这孩子正咬着嘴唇，睫毛上还挂着没掉的泪珠，偏要把下巴绷得像块小石板。

“快到了。”他低低说，镇邪铃在衣襟下烫得几乎要灼穿粗布。

残神郭孝景的警示顺着铃身往骨头里钻，像根烧红的铁丝在腕骨上烙：阴煞阵眼就在村东头老槐树下，而此刻那团暗红的雾已经漫过了村外的芦苇荡，将最后几星灯火吞得只剩豆大一点。

阿宝突然抬起脸，鼻尖沾着刚才蹭在他颈窝的湿痕：“郭哥哥，我刚才听见了。”他的声音发颤，可眼睛亮得惊人，“有个声音在说，要我把心里的光放出来。”

话音未落，村口的老榆树上突然传来扑棱棱的响动。

李三水扛着鱼叉从树后冲出来，裤脚还沾着泥，脸被阴雾映得发青：“清哥儿！江里翻出黑浪了！我家四喜刚才在晒谷场看见——”他的鱼叉“当啷”砸在地上，目光扫过阿宝时突然顿住，“这小娃子......”

郭清能感觉到怀里的重量轻了些。

阿宝自己挣着要下地，他刚把孩子放稳，就见那小不点儿摇摇晃晃朝李三水走过去，仰头说：“大叔，我心里有光，能赶走坏东西。”

李三水的喉结动了动。

他蹲下来，粗糙的手掌轻轻碰了碰阿宝的发顶——这动作像碰一片随时会碎的雪。

“好，娃子说能行，咱就信。”他捡起鱼叉，转身时裤脚带起的风卷来更浓的腥气，“村东头老槐树下的石磨在震，我刚瞧见磨盘缝里往外冒黑水泡。”

郭清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摸出镇邪铃攥在掌心，铃身的热度几乎要把皮肤烫起泡——这是郭孝景在催促：阵眼要开了，必须在阴煞完全汇聚前让阿宝的力量觉醒。

他蹲下来与阿宝平视，看见孩子眼底映着自己发紧的眉头，突然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痕：“阿宝，还记得你喂小黄狗时说的话么？”

“记得。”阿宝吸了吸鼻子，“我说我心里特别干净，连蚂蚁爬过都舍不得踩。”

“对。”郭清抓住他的手腕，把镇邪铃按在两人相触的手背上，“现在那光要从你心里跑出来了，你得帮它一把。就像你哄小黄狗吃东西那样，轻轻的，慢慢的——”

“郭哥哥！”阿宝突然攥紧他的手指，指甲又掐进掌心里，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

孩子的瞳孔里有碎星在跳，像有人往深潭里撒了把银砂，“我感觉到了！它在这儿——”他松开手，按在自己心口，“像揣了个小太阳，暖融融的，要往外蹦。”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从阿宝心口迸发。

那光比月光清，比烛火暖，裹着孩子身上的旧布衫泛起淡金的晕。

李三水的鱼叉“当啷”落地，他抬手遮住眼睛，指缝里漏出惊呼声：“这是......神仙光？”

郭清被白光晃得眯起眼，却看见更清晰的景象：暗红的阴雾触到白光便像雪遇热，“嘶啦”一声散成缕缕黑烟；镇邪铃不再发烫，反而渗出冰凉的清气，顺着他的血管往四肢百骸钻——那是郭孝景在通过铃身传递力量，与阿宝的光相呼应。

“阿宝，看着我。”他稳住声线，指尖轻轻点在孩子眉心，“把光往东边送，送到老槐树那里。像你平时用草叶引蚂蚁回家那样，慢慢来。”

阿宝的睫毛颤动着。

他闭上眼睛，小脸蛋因为用力而泛红，可嘴角却翘起来——像每次吃到糖时那样。

白光开始流动，从他心口漫到指尖，又顺着郭清的手爬上镇邪铃。

铃身的青铜纹路上泛起银光，原本刻着的“驱邪”二字突然亮得刺眼。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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