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祖庙余烬（2/2）

师父说过，祝师的职责是驱邪镇祟，从不是...他喉间泛起腥甜，后背上的灼痛突然窜到脊椎，像有人用烧红的铁签在扎。

幻象里的郭昭突然转过脸。

她的脖颈处浮现金色锁链，与巨蛇身上的锁链纹路完全一致。“锁链是双刃的。“她的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我们困住了地脉的崩解，也困住了自己。“她的目光穿透幻象，直直撞进郭清眼底，“所有祝师都在等...终结者。“

“轰！“

郭孝景突然撞在身后的石柱上。

他本是无形之体，这一撞却震得石柱簌簌落灰，露出墙内半人高的暗门。

李三水扑过去扒开碎石，霉味更浓了——密室地面铺着层层叠叠的襁褓，有些已经朽成碎片，露出里面泛黄的裹布；有些还鲜艳如昨，绣着并蒂莲的红绸角在风里晃。

郭清的呼吸突然停滞。

最上层襁褓里，躺着块羊脂玉佩，刻着“四喜“二字——正是今早四喜塞给他的那块。

他颤抖着拾起玉佩，掌心符文突然亮起，空中投出段模糊的影像：二十年前的雨夜，几个裹着黑布的人冲进农舍，从摇篮里抱走啼哭的婴儿；镜头一转，巨蛇在江底翻涌，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鳞片上的金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这是...漩涡之母？“郭孝景的声音发颤，“那些婴儿...是用来维持她力量的？“

“不。“郭清盯着影像里巨蛇眼里的痛苦，突然想起四喜说“规则由人定“时的清亮眼神，“她在抗拒。“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

鼎内的灰烬“呼“地窜起三尺高，凝聚成漩涡之母的残影。

她的蛇尾扫过襁褓堆，裹布纷纷碎裂成灰，唯四喜的玉佩在她尾尖下安然无恙。“祝师血脉...“她的声音像千万人同时说话，“终于要打破循环。“

她的蛇信突然穿透密室墙壁，指向东南方。

郭清顺着方向望去，透过庙门的裂缝，能看见雾里浮着团黑影——是黑气凝成的婴儿形态，正张着嘴发出尖细的啼哭声。

那声音像根细针，直接扎进他识海，郭孝景的意识突然剧烈震荡：“小心！

这是...那些婴儿的怨气！“

李三水已经攥紧了腰间的柴刀，刀刃在发抖：“清哥，东南方是...是鹰嘴崖的山洞！

我上个月打柴还见过，洞口堆着好多...好多碎布！“

郭清望着东南方翻涌的雾，后背上的灼痛突然化作冰凉的触感。

他摸向颈后，指尖触到片凸起的鳞片——和幻象里郭昭眉心的逆鳞，纹路分毫不差。

东南方的啼哭声越来越响，像有数百个婴儿同时在哭。

郭清握紧四喜的玉佩，能感觉到里面传来温热的脉动，像活着的心跳。

“去鹰嘴崖。“他对李三水说，声音比想象中更稳，“现在。“

庙外的雾不知何时散了些，能隐约看见东南方的山影，像头伏着的野兽。

而在那野兽的肚子里，数百个黑气婴儿正围着块泛着幽光的石头，慢慢聚成个旋转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