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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蒋琬,上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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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阳城中留奸细,自然是留的。

除了少部分胆大心细的賨叟。

还有一些他攻陷而没有杀害的豪富之家。

只是,賨叟的忠诚度高些,而那些豪富之家就难说了,毕竟本来就是被逼迫的。

东汉时期,雒阳就有使用叟人为军队的习惯。

而曹操攻陷汉中之后,迁徙走的百姓有十数万户。

其中叟人也不在少数。

......

大剑山的秋霜凝结在司马懿的甲胄上,将玄色鱼鳞甲映得泛白。

这位西线主帅负手立在中军帐前,目光穿过层叠的山峦,落在巍峨的剑门关上。

关楼的飞檐如雄鹰展翅,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投下阴影,恍若曹操当年横槊赋诗的剪影。

“将军,陇右粮车只到三成。”

监军曹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粮册纸页在冷风中簌簌作响,“运粮民夫吃掉五成,山路坠谷损耗两成,昨日陈仓道又遭山匪劫杀,三千车粟米只剩六百车。”

司马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缺口。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剑门关的山风:“洛阳还有什么消息?蒋护军的捷报该到了吧?”

曹璠的喉结滚动两下,目光落在主帅挺直的背影上。

他知道司马懿在洛阳的府邸已被魏正的白袍军攻入,发妻张春华死于乱军,伏夫人与柏夫人生死不明,唯有次子司马昭随驾西征,才免遭毒手。

“回将军”他斟酌着措辞,“准备的来信还没有。”

司马懿点点头。

此处与洛阳相隔,何止千里,他刚刚收到天子让他安心的诏书,并声称已经令蒋济亲自带五千骑卒追击魏正。

对于蒋济这位老伙伴,司马懿还是很放心的。

至于什么夏侯儒,曹肇之类的......

远处魏军士卒正在啃食掺野草的麸饼,某部校尉突然踢翻铁锅,麸饼滚落在冻硬的土地上,引来一阵咒骂:“他娘的!洛阳的权贵把咱们的粮食都喂了金丝雀吧?”

“将军,士卒们私下传......”曹璠凑近半步,压低声音,“说显阳苑的叛民已拥立魏正为大司马,曹叡躲在宫里不敢露头,龙袍都被百姓扯去垫了马槽。”

“这种谣言,你也信?”

司马懿的瞳孔骤然收缩,嗤笑不已。“传令下去,”

他忽然转身,甲胄上的秋霜簌簌而落,“放谣言者充任先锋,明日卯时强攻剑门关。”

曹璠欲言又止,看着主帅走向帐内的背影,发现其腰间的玉珏已换成普通青铜佩——那是张春华的陪嫁之物,如今伊人已随洛阳府邸付之一炬。

帐外的咒骂声愈发清晰,混着战马的嘶鸣,像极了官渡之战前袁绍军中的乱象。

中军帐内,司马懿铺开舆图,指尖划过阴平、武都二郡。

那里的村寨城池少的可怜,几乎征收不到什么粮食。

“报——阳平关急报!”

探马的闯入打断了思绪,“魏延亲率两万精锐离开大营,去向不明,不过有传言说要去进攻洛阳!”

“洛阳?”司马懿的手指停在“上庸郡”标记处,忽然冷笑。

他知道魏延此去必是接应魏正的迁徙大军。

至于大张旗鼓的去进攻,不过也是逼他撤退罢了。

只是,需要逼么?

老夫是真的要撤了。

没办法,粮食的运送太难了。

原本按照计划,夏天和秋天多运送一些粮食过来,确保大军能够过冬。

然后开春之后,粮道恢复,那就可以继续进攻。

但是,随着魏正杀入荆州腹地之后,粮食的运输就出了问题。

关键,粮草一少,人心惶惶。

如今粮食虽然够用,但此时已经深秋,到了冬日,只要一场大雪,山路必然封闭。

到时候数月没有粮食,怎么熬?

这也是如今粮食够用,但司马懿已经下令减少供给,并掺草料的原因。

相对于剑门关的杀声震天,阳平关外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阳平关上,大汉的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谷底魏军新挖的壕沟,像一条条狰狞的伤疤横亘在汉家土地上。

双方根本没有战斗,一边在严加防守。

一方却在不断的开挖壕沟,兴建营垒。

“曹军这天天挖沟是什么意思?”王平咬着草根,盯着谷底蜿蜒的魏军旌旗,无语至极。

“这是要困死我们,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粮草够不够用!”

长史蒋琬冷冷的说道。“司马懿舍弃汉中,直接进攻剑门关,这本来就是一步险棋。

如今听说好贤侄忠贤,把洛阳攻陷,杀了司马懿全家,哈哈哈,我看,他司马懿还怎么沉得下心来打仗!”

“长史,子均,这阳平关就交给汝等了!”

忽地,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体量高大的魏延阔步而来,神色阴沉的他,不苟言笑。

“大将军,你这是又要去哪里?”

蒋琬急忙问道。

说起来他是大将军的长史,属于二把手,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被架空了的二把手,只能干些后勤辅助的活,很多军议,甚至都不通知他。

不过蒋琬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事到如今还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说到底,大家都是荆州派么,没有道理撕破脸皮。

“司马老贼开挖沟壕,要把我们汉中大军困死在这里,某岂能如他所愿。

正好听说三郎破了洛阳,恐怕今日就要返回。

某当进军上庸、新城和南乡三郡,一方面为先帝开疆拓土,夺回旧地。

一方面也好策应三郎。”魏延沉声说道,“我将会精挑士卒,趁夜出发。”

“大将军!”

蒋琬忽然开口道:“大将军既然要用兵,某建议大张旗鼓调兵,并扬言,要攻陷南阳,和忠贤内外夹击,攻打洛阳。”

“嗯?”

魏延的环首刀“当啷“磕在案角,护腕擦过舆图上的汉水流域:“长史何意?我军若调走精锐,阳平关只剩万余老弱,郭淮若趁机强攻——”

王平点点头,道:“某等调兵过去,不应该悄悄的过去么,让阳平关外的郭淮知道我们内部空虚,他加强进攻怎么办?”

“正是要他强攻。”蒋琬抬头,眼中闪过精光,“司马老贼掘壕百里,看似固若金汤,实则耗粮如虎。

如今深秋已至,陇右粮道每月只能运抵三成粮草,他敢强攻么?

更何况,城外连绵的壕沟,深沟高垒,我们不好出城,他们攻城也不方便。”

王平捶了捶腰间,甲胄上的兽纹图腾在火光中狰狞:“可我等若虚张声势,郭淮定会探知虚实,反而加强戒备。”

蒋琬轻笑,手指划过舆图上的秦岭山脉:“王将军可知,司马军此刻最缺的不是兵力,是粮草。”

他指向阳平关外的魏军壕沟,“司马懿从始至终,就没有打算和我们汉中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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