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陨落，爱好（1/2）
密集的箭雨如暴雨倾盆，曹肇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二十支弩箭几乎同时穿入他的后颈、后背与大腿小腿......明光铠虽然挡住了部分箭簇，但仍无法抵御这种针对性的密集射击。
相反，还因为明光铠的保护，使得曹纂没有第一时间死去，承受了更多的痛楚。
周围三丈内的亲卫被弩箭钉成刺猬，战马的尸身横七竖八堵在山道上，温热的血顺着车辙流成暗红的河。
接着，一个个的大脚踩在他的身上......
他瞪圆着双眼，手中抓着的刀柄也缓缓松开。
“杀，杀，杀！”
魏正的麾狠狠的挥着，呜呜的号角声催促不断，賨叟勇士如猿猴般奔走，南中劲卒同样快如猎豹。
这些来自南中山区和巴地的士卒身形矫健，在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山林中，如履平地。
手中连弩“咔咔”旋转，每扣动机扩便有弩箭激射而出。
也有擅长用弓的，连番射击。
甚至有些人的箭矢中，还习惯性的淬毒......
山沟狭窄，里面都是人和马，根本不需要仔细的瞄准，大差不差的一箭过去，不是射到人，就是射到马。
中箭的战马发狂般尥蹶子，将背上的骑士甩进山沟。
一名魏军什长跪地举盾乞降，盾牌上“魏”字尚未看清，便被一箭射穿面甲，箭头从后颈穿出，半片喉管耷拉在胸前。
有些魏兵因为拥挤想奔入两侧山林。
但山沟两侧的山林里，白袍军的号子声此起彼伏。
他们同样奔走如飞，手中的环首刀专砍落马者的脖颈，鲜血溅在深秋的红叶上，比枫叶更艳。
一名魏军骑兵试图策马突围，刚冲上缓坡便被直接栽倒，一个南中劲卒扑上去，刀刃在他甲胄缝隙间游走，眨眼间便卸去四肢，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
“将军，穷寇莫追！”
王训追赶到魏正跟前，劝阻道。
魏正却盯着前方溃逃的魏军后军，那里正有骑兵撞翻辎重车，滚下的粮袋堵住了退路：“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他突然抽出腰间环首刀，“当年蒋济建议联络东吴，导致前将军之死，大汉失去荆州，我们失去家乡。
今日我便用他的人头，祭告先帝！
杀！”
山道末端的栗树沟村已被火光吞噬，此处藏有两百名白袍军，他们并未选择伏击，而是在对方大军过后，开始砍伐树木，遮住山沟。
待对方败退过来后，则放火阻住要道。
看到这一幕，逃到此处的魏军只觉绝望，他们大都弃马逃入山林。
蒋济已换了第二匹战马，他在后军，本就不是很慌乱，此刻看到大火，反而笑着冷静下来。
而他身边一直在护佑的高大从事，也开始呼喝起来。
在他的招呼下，惊慌的魏卒逐渐冷静下来，并汇聚到蒋济的身边。
随即，高大从事一边安抚这些士卒，一边安排他们开始兴建拒马和矮墙，准备在此抵御。
看着不远处的大寨坑水潭，口干舌燥的蒋济舔了舔龟裂的嘴唇，正摸向腰间的时候，却摸了个空。
“将军，水！”亲兵递来半壶潭水，却被蒋济一把推开。
“这个时候，能喝口酒压压惊，该有多好！”
他盯着腰间空荡荡的酒囊挂绳，干裂的嘴唇扯出苦笑——他喝了一辈子酒，此刻却连一口酒都喝不上。
“杀！！”
还没等拒马成形，白袍军已然杀到。
“魏正这厮，来的好快！”蒋济倒吸一口冷气。
高大从事高亢的声音响起：“防御，杀马，列圆阵！”
闻令，士卒们停下继续搬运拒马，有些人砍杀马匹制造障碍，直接用来阻止对方前进。
看到聚阵防御的蒋济等人，前冲的白袍军停住脚步，也渐渐汇聚。
不多时，魏正带着数百賨叟亲自杀到。
“嗯，不愧为蒋济，这种情况下，还能聚齐四五百人顽抗！”
魏正先是赞叹了一声，随后便立即下令：“箭雨覆盖，把弩箭射光！”
闻令，汇聚而来的白袍军，拉上连弩，对着对方的倾泻而去。
第一波箭雨撕裂夜空时，蒋济看见自己精心布置的矮墙如同纸糊，弩箭穿透盾牌的闷响，像极了战鼓。
漫无休止的箭雨之后，阵形已经七零八落。
看不清楚数量的白袍军，如潮水般汹涌杀来。
“列盾，列阵！”
高大从事的吼声被箭雨声覆盖。
他的铁槊扫落三支弩箭，却被第四支射中肩窝，鲜血浸透中衣。
蒋济抓住他的手腕，发现这位以悍勇闻名的从事，手掌竟比自己的还烫。
“山沟中大火已经略尽，师君快走！”
高大从事突然推开他，断裂的槊尖在地上划出火星，“末将挡住贼人！”
圆阵中央的士卒已在箭雨中倒下大半，剩下的士卒用同伴的尸体堆成掩体，箭矢穿透躯体的闷响此起彼伏。
“师君，贼兵弩箭用尽，快走，快走！”
“老夫若能活……必扶你牵家再入两千石！”
蒋济的声音被战场掩盖。
数十名蒋济的亲信族兵，扶着蒋济上马，方才杀马只是前方，后面还剩下百余匹。
此刻众人簇拥着蒋济，向着火光渐小的山沟疯狂冲去。
马鞭死命的抽打下，战马冲入还在燃烧的火堆，火舌舔过马臀，惊得坐骑一声长嘶。
“哈哈......”
冲过火焰的蒋济还没能够笑出声，就看见前方山道中央，新砍的栎树横成路障，树后百张弩弓正泛着冷光——那是魏正为他量身定制的死地。
第一支弩箭擦着他的鬓角飞过，第二支射穿战马的咽喉。
蒋济从马背上跌落，滚烫的血溅在脸上，竟比记忆中的酒还要灼热。
他挣扎着爬向道旁的灌木丛，却听见身后传来凄厉的叫声，随后一匹马栽倒之下，正好压在了他的身上。
......
“杀！”
与此同时，白袍军已经如入魏军阵列，他们一个个悍勇异常，杀得魏军哀声四起。
“杀！”高大从事的铁槊“当啷”砸在焦土上，火星溅入他护心镜的裂痕，映出眼底的血丝。
他的左腕已被弩箭射穿，断刃还卡在甲胄里，每挥一次兵器都带下一片血肉。
当王训的长矛扫向他时，他甚至没力气格挡，只能用破裂的盾牌硬接，青铜盾面应声凹陷，高大从事也跌落在一旁。
“死战……死战！”高大吼声混着血沫喷出，却见王训的长矛再次冷冷扬起。
就在矛尖即将贯穿面门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魏正的声音：“住手！”
王训的矛尖在半空顿住。
高大从事单膝跪地，两眼呆滞，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见白袍军停手，十数名亲卫纷纷跑到高大从事的身边，无一人退缩。
“好个铁骨汉子。”
魏正杀了一路，也观察了一路，这个高大从事在哪，哪里的魏军便安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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