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辕门槐信.(1/2)
第一百七十六章 辕门槐信
建安十五年腊月廿三,许昌辕门的铜铃被朔风扯得发颤。陈果握着半片冻裂的槐叶立在辕门之下,叶脉间还凝着前日李典派人送来的槐花蜜——那是护农营新收的头茬槐米所酿,蜜色里浮着细小白点,像极了落在山阳古道上的初雪。身后传来柳如烟的脚步声,医官服外披着件青布氅,氅角绣着的槐枝纹上,还沾着难民区带回来的麦麸。
“主公,李典的护农营送来了冬耕图。”柳如烟展开半卷冻硬的绢帛,边缘用槐树皮浆糊粘着几粒饱满的麦种,“图上标着许昌周边可垦荒地,右下角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酒坛——怕是曼成又想把中军帐的存粮挪去酿槐花蜜酒,给伤兵暖身子。”她指尖划过绢帛上的墨点,那是李典惯用的“麦穗批注”:“冻土可耕处,宜种兖州早麦”。
辕门之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张辽的“山阳义骑”踏碎薄冰而来,马鞍上绑着几捆晒干的槐枝——枝桠间缠着百姓写的祈年帖,“李公护麦”“陈君安桑”的字迹在风雪里若隐若现。“主公请看,”张辽解下腰间皮囊,倒出几粒带着焦痕的麦种,“这是董承部昨夜劫粮时遗落的——他们烧了咱们的‘槐米驿馆’,却不知粮车夹层藏着曼成新制的‘抗冻麦种’,火一烧反而催了芽。”
陈果接过麦种,指腹触到种皮上细密的纹路——那是李典带着护农营士卒,用槐木灰拌过的“护粮种”。去年深秋,他曾在中军帐见过李典蹲在烛下筛麦种,青布衫袖口沾着槐花粉,案头摆着本磨破边的《泛胜之书》,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纸,是母亲临终前写的“护种偏方”:“槐叶煮水浸种,虫不蛀,霜不侵”。
“去把曼成的《农战要略》拿来。”陈果忽然望向辕门内侧的“安民榜”,榜文右下角不知何时被人添了行小字:“护粮即护民,耕剑可同炉”——那是李典上月归营时用剑尖刻的。柳如烟转身时,袖中滑落个小陶罐,罐口封着的槐树皮上,歪歪扭扭刻着“给陈使君的驱寒蜜”——是流民孩童用泥刀刻的,罐底还粘着粒没化开的槐米。
未时三刻,护农营的炊烟准时从辕门后升起。陈果踩着积雪走进营垒,看见李典正蹲在土灶前拨弄槐木柴——火苗舔着锅底,锅里滚着的不是军粮,而是混着麦麸的槐米稀粥。几个流民孩童围着他,手里攥着用槐枝削成的“小剑”,剑身上歪扭地刻着“护麦”“保粥”的字样。“使君请看,”李典掀开灶边的陶瓮,瓮里泡着刚采的槐芽,“这是按您说的‘以农代战’,用槐芽腌菜省粮食,昨儿护粮队遇袭时,士卒们兜里揣的不是干粮,是裹着槐叶的麦饼。”
忽然传来铁器相撞声。徐晃带着“先登营”士卒抬着木架走来,木架上缠着的不是战旗,而是晒干的槐枝编的“护粮栅”。护腕上的银锁晃了晃,他指了指木架底部的暗格:“曼成教的,每个栅格藏五粒麦种,万一营垒被破,百姓扒开木架就能捡种子——当年他在山阳藏粮,用的就是这法子。”暗格里还塞着张字条,是流民老人写的:“槐枝护栅,麦种藏生”。
柳如烟忽然从药箱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团用槐叶包着的药膏:“这是用护农营晒的槐米配的金疮药,昨夜给中箭的小卒敷上,今儿伤口就结了痂——他们说,药膏味像极了家乡的槐花蜜,连疼都轻了些。”布包边缘露出半张草纸,是李典随手画的“槐米入药图”,图上的槐米旁标着小字:“花可暖,叶可愈,枝可守”。
酉时,辕门忽然响起梆子声。陈果登上望楼,看见远处的雪地里,护农营的“麦秆军旗”正随风起伏——旗面用麦秸混着槐浆织成,每道褶皱里都藏着未脱粒的麦穗。李典骑着青骓马立在阵前,甲胄外披着件百姓送的青布袍,袍角绣着的不是战纹,而是连片的槐叶,腰间青釭剑的剑穗,不知何时换成了百姓编的槐枝绳。
“使君您瞧,”张辽指着护农营阵列间的空隙,那里散落着裹着槐叶的麦饼,“这是曼成新创的‘耕战阵’——士卒冲锋时踩过的地方,会把麦种踩进雪地里,等开春了,这片战场就该长麦子了。”雪地里忽然掠过几只野雀,啄食着麦饼碎屑,翅膀带起的雪花落在槐枝绳上,像给护农营的战旗缀了层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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