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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汝南棋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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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盯着陈果腰间的沛国玉佩,那是夏侯惇所赠的消息早已传遍曹军。他忽然想起夏侯惇从前线退回后,被曹操当众折断了惯用的铁枪,理由是“怯战辱国”。而此刻,南岸的陈军士卒正有序地给流民分发衣物,他们的铠甲上没有“义”字徽记,只有用木炭随手画的麦穗——那是百姓自发的记号。

“末将有个请求。”于禁忽然单膝跪地,金鈇钺重重砸在河岸的鹅卵石上,“请陈使君允许某率‘七军’护送汝南百姓西迁,待他们安全抵达新野,某自当束手就擒。”

陈果伸手扶起他,注意到他内衬上绣着的“忠”字已被洗得发白,边角处隐约可见“禁”字刺青——那是当年为表忠心,他亲手在皮肤上刻下的。柳如烟不知何时已渡河而来,递上一卷《新野屯田策》:“于将军可知,陈公在新野修了‘劝农台’?每到播种时节,他必亲自下田扶犁。”

于禁摩挲着策文上的朱砂批注,忽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密报:曹操已将兖州的屯田户编为“屯田兵”,男人充军,女人为婢,美其名曰“寓兵于农”。他转头望向自己的士兵,他们正隔着河水,用broken ese与流民交谈,有人甚至解下腰间的干粮袋,抛给对岸的孩童。

“将军!后军大乱!”斥候的禀报打断思绪。于禁转头,只见西岸松林里杀出马超的铁骑,黑色旌旗上的“威”字被月光染成青色。但奇怪的是,铁骑并未冲杀前军,而是绕过后军辎重车,将受惊的战马驱赶到南岸——马背上驮着的,竟是曹军抢掠来的百姓。

“这是……”于禁目瞪口呆。

“是孟起在践行你的‘不屠百姓’之誓。”陈果望向正在指挥收容百姓的张辽,“文远已在南岸设了三十个粥棚,你的士兵若想吃饭,只需放下兵器,排队领碗热粥。”

于禁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抽泣,转头看见几个士兵正跪在地上,对着南岸的流民磕头。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个小女孩,那孩子正用脏手抓着他递来的粥,嘴角沾着米粒,笑得露出豁牙。他忽然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临终前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指,想要一口米汤。

“传令下去,”于禁的声音沙哑,“全军卸甲,向陈使君移交汝南粮仓钥匙。”他解下金鈇钺,放在陈果手中,“此钺本是曹公赐我治军之权,如今看来,该用它斩开的,是这吃人的世道。”

亥时末,汝水南岸火把通明。陈果站在“义”字大旗下,看着于禁的“七军”排成整齐的队列,依次交出兵器。柳如烟正在给投降的士兵分发“洗兵符”,上面用朱砂写着“既往不咎,耕战得田”。马超和张绣并肩而立,前者教曹兵辨认西凉马的习性,后者则在给年轻士卒包扎冻伤——他袖口露出的牡丹刺绣,已被改绣成麦穗纹样。

“在想什么?”柳如烟的声音带着疲倦,却掩不住笑意。

陈果望着远处被打开的汝南粮仓,流民们正背着粮袋走出,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摸出怀中的《时空修复剂》说明书,却觉得此刻手中的金鈇钺,比任何药剂都更有重量:“在想,或许曹操真正怕的不是我们的军队,而是百姓眼里的光。”

柳如烟轻笑,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笛吹奏。曲调不是《蒿里行》,而是兖州民谣《麦熟歌》。于禁闻声转头,看见月光下,陈果正弯腰帮一个孩童系紧鞋带,动作轻柔得像在修补一件破碎的玉器。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是这样抱着女儿,在兖州的麦田里听风过麦浪的声音。

“陈公,”于禁走上前,“某有个不情之请——”他指向正在教曹兵识字的徐晃,“能否让末将与公明兄一起,参与新野的水利建设?某曾在泰山学过筑坝之术……”

“求之不得。”陈果拍他肩膀,“如烟正头疼汝水改道的事,文则兄来得正是时候。”他望向东方,那里已有熹微的晨光,“待明年麦子熟了,咱们一起去新野看丰收,如何?”

于禁望着天际的启明星,忽然想起陈果在《罪己诏》里写的“吾愿为薪,燃尽乱世寒夜”。此刻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光,从来不是来自高位者的施舍,而是来自千万人聚在一起的温度。

黎明时分,汝南百姓开始渡河。陈果站在船头,看着柳如烟在船舷上画下新的屯田标记,马超和张辽在岸边清点人数,徐晃正与于禁争论水坝的位置。一位老汉路过时,往他手中塞了把新收的麦种:“陈公,等春天来了,帮俺把这麦种撒在新野的地里吧。”

麦种颗颗饱满,带着阳光的味道。陈果忽然想起初到这个时代时,系统曾提示“修复度0%”,而此刻,看着手中的麦种、腰间的金鈇钺、身后的百姓,他忽然觉得,修复这个乱世的,从来不是什么药剂,而是人心的觉醒。

淯水汤汤,汝水泱泱。陈果知道,前方还有许昌、邺城、南郡,但只要有这些愿意放下兵器、携手种田的人在,终有一日,他们能在这破碎的山河上,种出一片不被战火灼烧的麦田。

因为真正的战争,从来不是刀枪相向,而是让百姓眼中的希望,永远比战火更亮。而他们,正在用每一碗热粥、每一粒麦种、每一次伸手相扶,书写着比《三国志》更温暖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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