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2)
第 92 章
“那你呢?”
“我?”
谢收身形一顿,沉默半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师父都叫了还能生她的气嘛...再说,我本就是为了学艺,在何处对我来说其实并无分别,这里也挺好。”
骆子寒望着他一脸坦然的样子,脑海中又回想楼白英平日传艺时严肃的模样。自他被收养以来,便察觉楼白英似有心事,眉眼间总是带着忧愁,原来她曾有这样一番过往。
“不知谢班主可曾听闻,楼师父有个孩子?”
“孩子?”谢收听到邢如鹤的问话先是呆了一瞬,又低下脑袋轻扣茶盏,“说起来,好像确是听谁说过这么一嘴。”
谢收摸摸下巴:“我记得师父离开之前,有个师伯领着自家徒弟一起拜访过她,两人不知聊了什么惹得师父频频落泪,师哥告诉我师伯是特地赶来劝解师父的,叫她莫要担心孩子的去处。”
“起初我还以为孩子是在说我们这些小辈,邢大人如此一问,莫非当日师哥口中提及的是师父自己的孩子?”
“那位师伯,如今可有联系?”
“数年前已经病逝。”
“徒弟呢?”
“三年前不幸溺水。”
“戏班中的那些老人呢?”
谢收叹了口气:“自师父离开后,朝廷突然对我们这些戏曲坊严厉打击,不少同门,尤是前辈都承受不住被迫害致死。师父当红之时便性情孤傲,除却相熟,其他人一概不见,故而这世上见过师父真容之人少之又少,如今怕是也屈指可数。”
骆子寒仍是眉头紧锁,低眉不言,楼白英解散戏班时曾割袍断义,称与众人不复相见,莫谈师徒之情,莫提悠悠过往,可往日之景尤在眼前,久久不能忘怀。
邢如鹤则似有考量,他思索一番:“楼师父可留有什么物件?亲笔书信亦或是衣物首饰之类的。”
他说此话是深思熟虑后的,一来楼白英知晓骆子寒身份特殊,未免引人怀疑,戏班成员定是与她过往毫不相干之人,而谢收既是她相熟可信的徒弟,又已经拜入别处,想来也不会吸引背后之人的注意。
“物件?”
谢收一怔,“此事已经数年,加之我常常搬家,师父的东西放在何处倒真有些记不清了……”他停了停,倏地想起一事,“不过几年前,似乎有一封像是出自师父手笔的信件送来。”
骆子寒有了兴趣,听了这话却是疑惑:“为何是‘似乎’?”
“只因那信封上的字迹隐约像是师父所写,可署名却是他人,我只当是巧合便暂时收了起来,准备得空再好好瞧瞧,可突然又被些事情束缚手脚,分身乏术,便将此事搁在脑后。如今听你们说起,遂又想起了这段过往。”
谢收说罢起身推门唤了个离得近的小徒弟,耳语了一番,小徒弟乖巧地点点头放下手中银枪蹦蹦跳跳地跑远。
邢慕禾叹息一声,转头望向同样低沉的骆子寒,安慰般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知晓邢如鹤所为何意,如今在这世上,除却那具莫名出现在韩府陵园的尸骨,并无楼白英存在的踪迹,若能找到她的一些遗物,或许可以从中窥见少许线索。
“其实……”
谢收主动提及,“在我成亲后曾托人打探过师父的下落,还偷偷与她见过一面。”谢收不知想到哪里,眼角涌起一阵湿意,“她苍老了许多,脸色甚是惨白,身形消瘦得不成模样,总是干咳不止。我本想请个大夫替师父好好诊治,却被她出言婉拒。她说……她一直将我视作亲儿,知晓我成亲甚是欢喜,还让我,多多照顾一位师弟,可并未说那师弟的名字。”
谢收细细打量着骆子寒:“当我见你的第一眼便知,当日师父口中提及之人就是你。”
骆子寒替谢收斟了杯茶,弯腰恭敬地递了过去:“师兄多年惦记,子寒心中感激,如今以茶代酒敬师兄一杯。”
谢收倒有些不好意思,面色一红:“邢大人在此,谢收真是惭愧。”他推脱不了,将茶一饮而尽,又见邢如鹤对骆子寒多加关切,心中十分欣慰,“我若没有记错,那书信正是我们见面没多久收到的,师父如果有事便会当面嘱托,怎会特地写信告知...”谢收噤了声,倘若信件所写真与楼白英有关,岂非因他之过耽误多年,谢收自责极了,门外戏班中人仍在流着汗水尽心尽力地练习,像极了幼时的自己。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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