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2)
第四十八章
晚上回到房间,宋韫已经回房,坐在她的平时梳妆打扮的铜镜前,双对交叠,慵懒至极,手臂撑在桌上歪头看着已经进来的她。
“过来。”
闻言,鄢九歌关上房门缓缓走过去,宋韫伸出另只手臂拉住她的手用力往前一拉,身体失重般的往前倒,坐在他身上,听着对方匀称呼吸,擡头望着他的喉咙,即便坐在他怀里,都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带来的威压。
“囡囡,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毕竟要以大局为重,况且当初我已经让孟释派人过去,聂家不会有危险的。”
太子抱着怀里的人,轻声安抚;鄢九歌抱住主动抱住他的腰身,轻声道:“我知道要以大局为重,但我就是不高兴,毕竟那是我的家人,有情绪是正常的。”
宋韫擡手摘下她头上戴的头饰,散落下的发髻如瀑布般落在他手上,听着怀里说出的话,家人受到危害,有情绪是正常的,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多情绪,而唯一有情绪那次,便是娶鄢九歌那天。
面上高兴,可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乏味,娶到想娶的人,可这心里总觉得差点什么。
后来,人总是自私的,得到了人,却还想得到心。
也是那日,他没有怜香惜玉,弄疼了她,哭着求饶,哭着摇头,可嘴里却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囡囡,你身体里的岁馀之毒怎么样了?顾行止调理的可还好?”
他擡起她的下巴忽然靠近,这么一问,鄢九歌知道他想说什么,她轻声道:“那个,我们能不能晚点要孩子?虽说在调理,毕竟是药三分毒,岁馀之毒还是有些残缺在身体里的。”
“我又不是非得现在要。”宋韫被她这个模样逗笑了,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道:“我只是想做一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孩子的事,本就是由不得她说算,问她,也只不过走个过场,等顾行止将她身体调理好,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鄢九歌听得懵懂,有些事她至今想不明白,宋韫是如何做到只用一个月时间就从当初那副阴晴不定模样变成今日这幅温润长存模样。
后半夜时,宋韫将怀里的人盖好被子起身下床,穿好衣服推门出去;鄢九歌微微睁开眼望着紧闭房门,只是看了一会,也想起身出去,身体不听使唤的无力躺下,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身体。
侵蚀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现在的身心,像是被一团雾给迷住,失重同时也迷失方向。
东宫书房,一切阴郁黑暗,太子坐在黑暗里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狼狈不堪,甚至连个多余眼神都不曾分给对方。
手上拿着的短刀漫不经意的转了一圈又一圈,放下交叠的腿来到男人面前蹲下,月光照进时,打在太子脸上,仿佛打了层寒霜,眸低的阴冷骇人。
“宋韫,你这个疯子!只要我今日死在这,我姐夫就不会放过你们,更不会放过萧彧!”
对于男人的威胁太子不屑一顾,只是淡淡笑着,若不是那双沉冷黑眸,沉楷当真是要怀疑宋韫脸上的笑是多么的温柔和沐。
可以,没有那么多怀疑,眸低的冷郁早已盖过他嘴角扯出的淡笑,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有令人寒颤的份。
“杀你?孤不曾说过要杀你,你未免过于将自己当一回事。”宋韫将手中的短刀转了个方向,刀尖对准他沉楷胸膛,一寸一寸往下,穿过衣袍,鲜血伸出,扎进肉里,看着原本暴怒神情逐渐演变成慌乱疼痛,太子手上动作没停,继续往里扎,慢条斯理道:“直呼孤名讳,意图杀害太子妃,残害无辜,刺杀静贞公主血脉,你说说你,为什么不藏好一点,藏得隐蔽一点。”
沉楷痛不欲生,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到这等折磨,与其被折磨致死,倒不如直接来的痛快,头上冷汗冒出;孟释与穆饶站在一旁冷冷看着,满脸鄙夷,一个月前太子和太子妃在潭柘寺吵架,回来就将此人抓回来,折磨至今。
“太子!”沉楷猛地大喊求饶:“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贵为太子,就不要和我这等不长眼的东西计较!”
求生欲达到顶峰,感受刀尖在胸膛一寸一寸的进入,看着胸膛鲜血竟然衣袍,手脚筋被挑断,浑身上下,能断的都断,只为留他一口气。
宋韫对着沉楷温笑一声,手上动作及其有力,恰到好处的经过沉楷胸膛的每一处,道:“这才对嘛,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干嘛都不告诉孤,孤又奈何不了你。”
手上动作一滞,穆饶及其有眼力见的递过帕子给他擦手,太子缓缓站起身,擡脚踩在刀柄上,继续慢慢往下,笑着道:“希望下次,你能做个聪明人。”
看着人直接疼昏过去,太子眉峰微动啧了一声,放下脚往后退了一步,扔掉手中的帕子,道:“没意思。”随即望向孟释,淡淡道:“告诉温舒,吊着一口气就行。”
孟释看着昏过去的沉楷,只想到了太子手段未免比西厂和锦衣卫加起来还要狠戾,花样众多,长达一个月,沉楷简直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整天浑浑噩噩。
温舒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女人长得妖艳,身着异服,两边麻花辫落与生前,朝香榻上的男人微微颔首,随后又坐在男人身侧,擡手抚摸着他的臂膀,媚眼如丝的望着太子,道:“干嘛动这么大火气,小心伤着身体。”
孟释和穆饶一惊,如果不是看着主子一点动作没有,他们早上前将这个女人拉起来丢出去。
太子侧着身子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她身上又很重香味,他擡手摸着她的面颊,再到纤细脖颈,慢慢道:“你说,孤现在要是将你许配给他,你猜他会不会谢孤?”
温舒身形一僵,太子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她跪在地上低头道:“对不起,是奴婢逾越了。”
太子坐起身,手臂擡起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这双眼睛,当真是漂亮至极,但是和鄢九歌比起来,总归还是差点意思。
“既然知道是奴婢,就不要想着一步登天,攀龙附凤。”他擡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接着道:“奴婢,就要做好奴婢该做的事。”
整个东宫,除了太子妃,没人能爬上太子的床,从前是,现在更是。
孟释一阵冷笑,从前也不是没想想借此爬上太子的床,皇后为此送来暖床丫头,更多的便是侍妾,那些女人,连他都看不上,更别说眼高与顶的太子。
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孤让你做的东西怎么样了?”宋韫松开她站起身,眉峰微动,感觉似是有什么东西沾染到什么,嫌弃冷然。
温舒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男人衣袍下的黑靴,道:“已经在研制了,等太子妃大病初愈想必也就差不多了。”
宋韫这才擡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望向穆饶,道:“去给孤找见新的衣衫过来。”说完,推门出去。
穆饶还有些懵,好端端的要什么新的衣衫,转念一想,无非是沾染上温舒庸脂俗粉的味道,担心太子妃察觉什么。
找来衣衫,交给孟释;孟释端着衣衫去了汤池,东西放在屏风后面,透过屏风看见模糊背影,他拱手道:“殿下,属下已经将衣服带来,放在桌上。”
太子只是微微侧头,沉声道:“心术不正,事情结束后,处理干净。”
孟释依旧保持行礼动作,道:“是,属下明白。”
回到鄢府时天已经蒙蒙亮,床上的人似是受到提示般,迷糊坐起身,揉着眼望向进来的人,迷糊问:“起那么早,是要去哪吗?”
男人走到床边坐下,擡手摸了摸她的面颊,手掌微凉,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鄢九歌下意识皱了皱眉,仔细闻了闻,道:“你有味道,女人的味道。”
宋韫眉峰不动声色的挑了挑,这小丫头属狗鼻子的?回来前他还特意沐浴换了身衣服,怎么还能闻见。
“路过一个野猫,从醉仙楼跑出来的。”他是这般解释的,他的掌心还在小姑娘面颊上,感受她细腻皮肤,感受她的温度,垂眸望着她黑眸里的神情,这才一晚上,药效就已经生效。
黏着他,万千星辰的黑眸也全是他,就连跟他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如同江南春水,软糯涟漪。
对此,他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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