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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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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这件事很快传到宫里,宋江沅知道后先是摔了一个杯子,而后气冲冲跑去东宫,看着男人还在慢条斯理的喝茶,直接上前夺过重重放在桌上,道:“都给本宫滚出去!”

宫女太监全部推出去关上门,屋内此刻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宋韫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道:“宫里的嬷嬷没教过你,何为礼仪,何为端庄?”

宋江沅敷衍行礼,道:“哥,你不能这么做,九歌心心念念的只有世子哥哥,你以我名义宣她进宫,这个节骨眼上,你是想强娶吗!?”

闻言,宋韫依旧是淡淡看着她,神色不变,好看的桃花眼里,让人分辨不出何为情绪。

宋江沅说的极为给面子,道:“如果九歌在宫里出事,你以为鄢府不会找父皇兴师问罪?江景和刚从边关回来,又和鄢府极为交好,哥,咱们静观其变,不能在擅自做主宣九歌进宫了。”

话落,空气瞬间变得安静,正当宋江沅以为宋韫答应不会在胡来答应的时候,却看见宋韫正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屋内寂静的掉落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以为你的世子哥哥是个什么好人?昨日下午的事你也应该听说了,没有他一手操办,谁有能耐给他下药?”宋韫敛了下眸子,眸低皆是寒潭阴戾,盯着宋江沅看了一会,收回视线看向门口,外面宫女种的红梅开了,甚至还种上了冬季也能开花的山茶。

利用百姓口中舆论,想让父皇松口赐婚,晚上又在鄢九歌闺房待了一整晚,做戏做的未免过于拙劣。

鄢九歌的性子,即便萧彧下药多少次,她都不会随便将自己身子给他,更何况还是曾经意外害的自己命不久矣的人。

宋江沅听不明白话中意思,只觉得,萧彧是萧彧,宋韫是宋韫,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他是他,你是你,哥,你不能这么做,这样会害了九歌一辈子的。”

闻言,宋韫再次将冰冷的视线移到她身上,扯唇忽地一笑,有些讽刺,当着宋江沅的面,缓缓从轮椅上下来。

看着哥哥从轮椅下来,她的印象里,宋韫一直都是身体不好,常年坐着轮椅,那双腿早已不能在动,如今,哥哥的腿,完好无损。

来带她面前,掐住她的面颊,眸微微垂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他能做,我不能。宋江沅,你要记住,谁才是你的亲哥哥。”

从小耳濡目染,但从未见过宋韫真正生气发火的时候,这是第一次,也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帝王不怒自威,那张脸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冰冷的从脚底贯穿整个身体。

颤抖的身体,双手撑着身后的勉强支撑身体不让自己腿软摔倒的茶桌,紧张害怕到语无伦次:“.......我.......我........知道.......我知道了.......”

宋韫又是扯唇一笑:“知道便好。”

松开她又重新坐回轮椅上,宋江沅立马大口喘着气,整个人趴在茶桌上别过脸不去看宋韫,沉默片刻,她再次转过身看着他,还是道:“无论如何,按照礼仪规矩来,明日宫宴,父皇母后会看见九歌,到时候圣旨一下,谁敢忤逆,谁敢抗旨,这样,不就是名正言顺了吗。”

“名正言顺?”这句话宋韫听笑了,道:“世人皆知,逍遥王之子与鄢相嫡女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你说,孤这算不算,横刀夺爱,强取豪夺。”

宋江沅汗颜,收回目光不在看他,她不明白为何哥哥执意要九歌,到底是为了九歌背后的家族势力,还是为了九歌这个人,无论出于哪种,九歌的婚事都会要经过父皇同意。

世家千金的婚事,向来都由不得她们亲自做主,更别提她这个一国公主。

享受无限的荣华富贵,便要接受家族之间的互相制衡,尤其是家族嫡系庞大,更多是用来与皇室结亲。

见人不说话,宋韫问:“怎么不说话?”

宋江沅颤着身子,道:“哥哥无论怎么做,妹妹都会尽力满足哥哥。”

宋韫轻笑一声,擡手打声响指,阎客云从屏风后面出来,手上还端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是件绫罗绸缎制作的衣衫,青衫衣云,也是他最喜欢的绸缎颜色。

“那就有劳公主了。”

看着面前的绸缎颜色,和九歌平时穿的衣衫颜色相差无几,但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上面图案真是盛开牡丹,牡丹象征身份,国色天香,与牡丹攀枝在一起的还有芍药,牡丹与芍药本就难以分辨,这二者混在一起,不懂花的,便也是难以分出来。

更何况,牡丹是彰显身份的,除了皇室,无人敢用。

宋江沅视线下移,裙摆处还有一圈由薄纱缝制的花,有些眼熟,擡头看向阎客云,问:“这是什么花?”

阎客云道:“黄矢秋菊。”

宋江沅:“!!!!!”

黄矢秋菊是用来为太子衣衫制作的图案,除了太子,无人敢用的黄矢秋菊如今却被他用在了女子衣衫上。

想当初她见黄矢秋菊好看,求了父皇母后好久都没求上一件。

宋韫端起桌上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日宫宴让她换上。”

宋江沅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便又听见对方不咸不淡的说让九歌换上这件衣衫。

她可以拒绝吗?

第三日宫宴,鄢九歌早早被惊蛰青稚拉起来换上荣装,将发髻梳好插上步摇,带上青簪,一群人里,就属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马车刚进宫门便被人拦下,鄢炤掀开帘子望去,道:“何事?”

宫女朝马车里的众人行礼,道:“静贤公主请鄢小姐先去趟公主殿,公主说要鄢小姐一起陪同。”

这宫女是宋江沅身边的人,鄢九歌见过。鄢炤下意识望向身后的鄢九歌,轻声道:“囡囡,公主的人来了。”

鄢九歌原本在闭目养神,在听到外面宫女禀告,这才讪讪睁开眼,轻叹道:“我知道了爹爹。”

下了马车,上了隔壁一辆马车,宫女再次行礼,道:“公主还说,等宫宴结束,在找将军一絮。”

将军微微颔首点头:“我知道了,有劳了。”

爨翀歪着脑袋看了眼外面行礼的宫女,又看向江景和,不解道:“你干嘛对她这么客气,你官职比她高。”

江景和放下帘子看向爨翀,道:“这不是官职问题,是人情世故,她即便是宫女,那也是静贤公主身边的宫女,客气一点,不会有坏处。”

爨翀不明白,依旧歪着脑袋看向外面的屹立在马车身边的宫女,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

聂如柏忽然莫名担心起来:“听说这次,太子也会来参加。”

鄢炤点头:“太子向来不会参加宫宴,甚至有时连家宴都不参与,如今要是出现,怕是目的不纯。”

聂如柏道:“这一算,太子也要有几年不曾出那东宫了。”

爨翀将歪着脑袋瞥向鄢炤和聂如柏,道:“初雪那天,我们还遇见了太子,就在醉春楼。”

鄢炤与聂如柏面面相觑,太子出宫很少,难得出宫一次还被江景和他们撞上,到底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鄢九歌下马车,跟着宫女进了花园,宫宴结束还有一场朋友之间的叙旧,公主殿此时此刻上下的宫女太监都在打扫卫生,提着水桶路过她身边时,脚下踩了冰,整个人滑到将水桶里的水浇在她的裙摆上。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该死。”那小宫女跪在地上不停给鄢九歌磕头:“奴婢该死,奴婢有眼无珠,对不起小姐脏了您的衣裙。”

鄢九歌看着已经湿了的裙摆,心中叹了口气,正欲张口准备打道回府。便听见宋江沅正好出来看见这一幕,道:“没长眼吗?差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鄢小姐本就染了风寒,如今衣裙又湿了,待会该如何觐见。”

“那什么,没关系的,我大不了回府在换一件,时间来得及的。”一来一回,鄢九歌算的清清楚楚,这样她就好有理由不来参加宫宴结束后的‘邀请’。

宋江沅却道:“什么一来一回,你昨日还说染了风寒,这要是让你回去生了病可怎么好。”

鄢九歌被强行拉着,走到一半时,宋江沅又回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道:“陶夏,今日本宫不想看见她。”

陶夏是领着鄢九歌进来的宫女,遣散围观的宫女太监后,便带着那名还在哭的小宫女离开。

“你先等等,我去找见本宫的衣服给你穿。”宋江沅将人安置在自己的闺房,当着对方面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最后将先前宋韫准备的那件衣服翻出来给鄢九歌:“这件衣服是刚找人做的,一次没穿过,勉为其难,给你穿吧。”

鄢九歌看着宋江沅塞过来的衣服,领着肩膀两处将衣服彻底打开,长衫广袖,上面的花纹是芍药,颜色又是她喜欢的青绿色,盯着花纹看了好一会,她不懂花,但总感觉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不一样。

“本宫让陶夏进来伺候你换衣服。”说完便已经推门出去。

片刻后,陶夏当真进来伺候她换衣服,看着疑问升起,问道:“这上面的花是芍药吗?看着好像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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