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第二十二章
顾行止敲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方子,在屋里大概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在叶从霜身上,手上的方子交给她,道:“这是药膳,五碗水熬成一碗,每三天一次,一天三顿。”
看着手上的方子,都是珍贵药材,叶从霜小心收好,擡头看着顾行止,道:“好的,我知道了。”
“我有些事想要单独交代鄢小姐,还请两位回避一下。”
叶从霜了然,看了眼鄢九歌便率先退了出去。
而萧彧,掖了掖床边被子,温声道:“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鄢九歌笑着点头。
所有人都出去了。
门关上那一刻,恍惚与世隔绝。
看着月光照进来的地方,案桌上的香炉,还在冒着白烟。
顾行止锁上门,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看着她,嘴角还有干枯的血渍,轻声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早早死去。”
忽然说出这句话,鄢九歌有些猝不及防,瞪大着双眼看着他。
顾行止以为她没听懂,又解释一遍:“和萧公子在一起,你有权力,而我有能力让你和他长相厮守,信我。”
如果是旁人,她定然是要笑对方口出狂言,但是如今,对方是顾行止。
是姑苏人奉承的‘天才神医’的人,换做从前,她定不会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能解决她身上的毒。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赌一次,为了家人,为了在意的人,为了...萧彧。
而相信顾行止也仿佛成了习惯,就像当初,只有他轻而易举通过她微弱的脉搏知道她命不久矣。
“我信你。”
顾行止温笑,道:“其实从我知道你中了岁馀开始,你就已经相信我,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如果解开内力会如何了。”
鄢九歌也跟着笑,道:“是啊,两年了,从来没有那个郎中知道我中毒,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身体差,应该好好休养。”
顾行止倒了杯茶,漫不经心的喝着,声音有些低哑,道:“所以,有我在,你可以选择和萧公子在一起。”
“我.....可以选择吗?”她不确定的开口:“选择和他在一起,万一.....”
“没有万一,只有我,能救你。”
顾行止的话,像冬季里的冰刺,深深插入她的心底。
告诉她,在这个世上,只有他能救她。
所以,放手一搏,不管为了谁,哪怕为了自己,都要为自己争取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她懂,她什么都懂,当初放弃,是因为没人知道她中毒,先在终于有了希望,她更应该争取。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
以及不让那些在乎自己的人伤心流泪。
“好。”
这个秘密成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禁地,无人询问,无人探索,无人寻找,他们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朋友之间的关心照顾,以另一种身份,解救自己。
解救谁?
解救曾经的顾行止和许潇。
第二日,按照顾行止给的药方能够缓解她的痛苦,十种药材相生相克,看到药房的抓药小童先是一愣,无论说什么都不给叶从霜抓药,说这十种药参合在一起是会死人。
叶从霜看着药方,即便相信药童的话,也不能将顾行止的话抛之脑后,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让药童抓药。
“顾先生,您确定这药能参合在一起?”
去了顾府,叶从霜将抓好的药和药方全数放在顾行止常拿来看书作画的桌上。
擡头看去,叶从霜的脸上已经在不知何时染上一丝愠怒。
顾行止笑了,站起身将桌上药方仔细拿起来看了眼。
“没问题。”
叶从霜皱眉问:“那为什么抓药的药童说这参在一起会死人?”
这个问题,顾行止并没有回答。
而是确实如药童说的那般,这些药材参合在一起是足量的毒药。
但是对于鄢九歌来说,却是以毒攻毒的良药。
不仅可以缓解她平时发作的时的痛苦,还可以让她在冬季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至少,鄢九歌可以随时走动,不必一直隐居闺阁,遭人嫌疑。
他语重心长,道:“信我,就算所有人都会害她,唯独我不会。”
“这些药,一定要按我给的时间给她服下。”说道一半,似是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将来你若是去盛京,她要是有什么不对地方,或者在像上次在聂府的时候,定要写信给我。”
他不仅告诉了鄢九歌,也告诉了叶从霜,怕就怕到时候人手脚忙乱忘了转告他。
这些话,叶从霜记下了,但是对顾行止给的药方也是十分疑惑,拿起桌上的药和将药方收好,准备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侧身望向顾行止,他还站在原地望着她,嘴角微微弯着笑,外面的刚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窗户旁边还放着一株悉心照顾的君子兰。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顾行止笑意不变,双手负立走到桌前坐下,道:“是我应该谢谢你,让你参合到像我这般如同沼地的宅院之中。”
他是始作俑者,是凶手,是他将叶从霜拉下来的沼地。
不堪,脏乱,恶臭,所以,他又怎么能在让她深陷其中。
叶从霜笑而不语,转身朝外走去。
她理解,理解顾行止的所作所为。
知道能让许潇沉冤得雪,所有罪名都由他来背。
而她受点委屈又有何不可。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要娶她。
回到聂府,叶从霜按照顾行止给的用法让人开始煎熬,她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
而鄢九歌,则是在自己房中躺在卧榻上看着池中锦鲤,直到叶从霜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她才慢悠悠坐起身。
勺子在碗中来回搅拌,不见她喝,叶从霜失笑,掏出蜜饯放在她面前,道:“快喝吧,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蜜饯。”
看到蜜饯,鄢九歌的眸瞬间亮起来,一碗药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下,苦不堪言,这种药,其实只要闻上一闻就知道有多苦。
嘴里塞满蜜饯都划不掉药本身带来的苦味,叶从霜掏出帕子将她唇边的药渍擦去,轻声道:“还真是小孩子,吃个药弄得嘴边都是。”
鄢九歌嘴里鼓鼓囊囊的,撚起一颗蜜饯强行塞到她嘴里,甜甜一笑,道:“怎么样?甜吗?”
叶从霜笑:“甜。”
“从霜姐,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是聂府的二小姐,应该养尊处优,这些事,以后吩咐
鄢九歌干脆依偎在她怀里,抱着她的肩膀,晒着太阳,看着池中锦鲤,荷花鼎盛。
“但是,你是我的家人,我为你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叶从霜的另只手在她鬓角边挑了一下,挑开轻戳眼帘的碎发,继续道:“更何况家人的事情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好,
听她这么一说,在她怀里的鄢九歌更加腻歪,娇嗔道:“哎呀,从霜姐你怎么那么好,将来谁娶了你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们九歌也很好啊,善解人意,助人为乐。”
她也毫不吝啬夸奖她。
就是这样,她们之间的关系永远要比旁人看见的还要要好和谐。
同样,她们也会像别的姐妹般。
吵架,拌嘴,但是不过一盏茶,又好的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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