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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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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彧?”

她试探性问道。

“嗯,我在。”

萧彧握紧她的手:“这里很暗,为什么还要进来?”

“受人之托,不得不来。”

她是这样解释的。

“嗯,我牵着你走。”

牵着她的手,避开所有地上脏乱之地。

跟在他身后,手被他牵着,距离近到清楚闻见他身上不止有檀木香,还有淡淡海棠香,似是从她身上粘去的,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男人手上拿着蜡烛照明,日光暖黄色的蜡光让周围一切都亮了起来。

地上的两道人影被逐渐拉长,看着他因为走得慢,身后的乌发也因从窗户吹进的风飘起数根。

来到地牢深处,看着里面被关着的人,男人穿戴整齐,身上也毫发无伤,就连这地牢都是这里面最干净整洁的,但是,过于整洁干净也是地牢,更何况,还是锦衣卫的地牢,能舒服到哪去。

“李知县。”

她轻轻唤他。

李显广闻言,身形不动,只是淡淡掀开眼帘瞥了她一眼,道:“姑娘来找我是有何贵干?”

鄢九歌松开萧彧牵她的手,微微上前一步,擡手行礼:“确实有一事,还望李知县告知。”

见她这样,李显广也是站起身回礼,来到她面前,二人只有一墙之隔,道:“什么事?”

鄢九歌看着他,直接道:“半年前,您可接过一个案子,是关于顾家一个远房表妹死的案子?”

李显广仔细想了想,道:“的确是有个,但是那个案子被顾家撤案了。”

鄢九歌不解:“不是说许潇是顾夫人的远房亲戚吗?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撤案才是。”

李显广愤恨两声,道:“你不在姑苏当然不知道,那许家三小姐在顾家已经住了有一年多,但死却是在半年前,传闻你也应该听说过,许三小姐勾引顾家少爷,东窗事发,被顾夫人知道后,许三小姐抑郁成疾而死。”

“但这只是顾家为了平复许家的一面之词,而事情的真相,早在许三小姐的死永远埋没,不见世事。”

鄢九歌问:“当初你们不是应该验尸吗?毕竟是在死在异乡。”

死在异乡的人,会由当地知县验尸过后,排除他杀可能才能进行被家人带走埋葬。

许潇不是姑苏人,所以按照规矩,就必须进行验尸。

“验尸?顾家怎么可能给你验尸机会,你说的那种可能是在异乡无亲朋好友的情况下,并且当初,顾家不同意验尸,等许家赶来的时候,许潇的尸首已经被处理了。”

李显广的话深深让她感到痛楚,她不认识许潇,想象不到那样让顾行止恋恋不忘的姑娘会死的这般凄凉,家人想为她伸冤,却被顾家势力挡住,而顾行止,也因此离家出走。

如果她是当时的顾行止,她会怎么做?不知道,有太多无能为力。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病人,更是爱人,如何选择都是让他痛彻心扉。

鄢九歌哽咽了一下,问道:“那许潇的墓地在哪?”

李显广道:“在郊外,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鄢九歌一愣。

在什么地方?

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心中苦涩翻涌,她明明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为什么在听完李显广的话之后变得心痛抑郁,深深一口气,道:“行,我知道了,谢谢李知县。”

“等一下。”

李显广叫住她。

鄢九歌回头:“怎么了?”

李显广道:“我虽然很不想把人往坏处想,但还是想提醒一下,许三小姐的墓,未必就是真的。”

听得这个回答,鄢九歌也有了心里准备,只是微微点头。

出了地牢,擡眼望去,一片美景映入眼帘,鄢九歌没说话,李显广的话一直围绕在她的脑海里,看见沈洄手上拿着的卷宗过来,他道:“这是目前能找到的所有资料。”

鄢九歌顺手接过,走进凉亭打开所有卷宗,看着里面详细记录的一切,还有当时顾家人口供。

许潇,年十八,长相俊秀,温静娴熟,是一个比从霜姐还要温柔善良的人,但自幼患有心疾,常年吃药,直到来到姑苏,进了顾家,由顾行止亲自照顾行医,而顾行止的医术并没有让所有人失望,许潇的心疾渐渐好转,有了生气。

渐渐的,爱说话了,和顾行止之间的羁绊也越来越多,顾行止行医时,她便在一旁打下手,端茶倒水,照顾无人陪伴前来看病的人,记录着每天顾行止看了多少病人。

那段时间,是许潇最开心的日子,有了盼头,身体好转,身边还有个温柔谦礼的人。

无事时,许潇就会在顾家大院里晒太阳,一张书桌,一杆笔墨,画她最爱的莲花。

她将顾行止比喻成莲,清出淤泥而不染;

同时,也会画上一盘兰花。

君子如兰。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心疾加重,顾行止耗尽毕生所学都将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许潇死在自己面前。

看着书卷墨水的干枯,像是囚禁的牢笼,将许潇永远困在了顾家大院,但记录的每一件事,都是她向往的美好,因为那里,有她爱的人,所以甘愿留下。

合上卷宗,鄢九歌无力的双手撑在桌上,她没想到,许潇到死都还愿意留在顾家,心里还在想着顾行止。

许潇会怪顾行止吗?不会,因为他是给她温暖和活下去希望的人。

所以,这也就为什么,当时顾行止却要拿为她解毒为条件,这不仅是在救她,还是救当年耗尽毕生所学都无能力挽救的许潇。

作为医者,见惯生死,但许潇成了他的心病。

“所有的卷宗都在这,并不详细,半年前的案子,而且还是被撤掉的案子,我尽力了。”

沈洄随手拿起其中一个卷宗扫了一眼。

“不过您忽然想要了解顾家了?更何况还是一个远房亲戚的案子。”

一个远房亲戚的案子。

连沈洄都知道,这样的案子被家属撤掉意味什么。

顾行止又怎么不知道。

路过的裴夜澜和沈南风,看着铺满一桌的卷宗,零零散散,就连地上都掉的一片。

“听说你在调查半年前的案子。”

鄢九歌没说话,只是点头。

裴夜澜连卷宗看都没看,只是吩咐让沈洄将卷宗全部收起来。

“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不过确实是我让沈洄找的,你也别怪罪他。”

此话一出,几人不明所以,裴夜澜也更是不明一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就这么看着会滥杀无辜吗?”

是啊,裴夜澜不会,他是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牵连无辜,此刻心情,就像被困住,被许潇困住,走不出来,走不出顾家大院。

“裴大人,你欠我好几个人情,如今,你也帮我一个。”

她说的有些哽咽,似是有些请求,请求锦衣卫指挥使用锦衣卫的权势来帮帮这个可怜无助的姑娘。

裴夜澜愣住。

怀疑自己耳朵幻听。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才反应过来,鄢九歌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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