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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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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彧忽然握住她肩膀,翻转而过,原本被抵在桌边的人换成她,他伸出手撚起桌上碟子里的板栗,放在她唇边,道:“是吗?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最先动心的不是你?”

拇指按在她下巴上,吻下去的时候,中间还有一颗板栗,从中间咬断,唇瓣被人强行掰开,另一半板栗掉入嘴里,唇与唇之间擦肩而过,头被迫扬着,脖颈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掐住,他沉声道:“咽下去。”

当着傅彧的面,鄢九歌咽下去另外一半板栗,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噙笑道:“然后呢?就算我先动心了,那不是对你。”

傅彧只是笑笑,搂上她的腰,道:“凡事不要说的这么绝对,而且,你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吗?宝贝儿。”

鄢九歌面色不改,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个男人,像是能透彻她心底所想一切,只要是关于感情之事,永远都比她先一步知道,先一步撩拨她。

她松开他,盯着他的眼睛,道:“是啊,之前我就说过,我喜欢你,不信吗?”

傅彧没松腰间的手,道:“信,当然信,所以呢,会在一起吗?”

鄢九歌不偏不倚,一字一句道:“不会。”

傅彧依旧笑的温和,道:“对啊,竟然不会再一起,那就证明我做的还不够好。”

鄢九歌皱眉。

“我不喜欢这样。”她忍不可忍,道:“望世子不要拿感情之事取笑臣女。”

这样的事情,是她愿意的吗?并非,若有重来,她定会离傅彧远远的,即便对他的喜欢在真切,在真挚,在纯粹,她的不稀罕。

傅彧扯唇讥笑,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臂歪了歪头,道:“不装了?”

鄢九歌盯着他眼睛,道:“不装了。”主动上前一步,仰视眼前这个男人,继续道:“我是喜欢殿下,这话自始至终都不曾参假,从臣女逐渐认识殿下的时候,臣女就已经喜欢上了,在臣女眼里,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见丢人现眼的事情,所以,在殿下告诉臣女也喜欢臣女的时候,臣女也会告诉喜欢殿下,但是,好像事情都变了,臣女喜欢殿下不假,但臣女从未消想殿下。”

傅彧道:“所以呢?鄢小姐,难道你就不觉得,你的这个做法,很伤人心?”

确实伤人心,告诉对方心意,然后在告诉对方,我只是喜欢你,但绝不会和你在一起,这让那个人怎么想,喜欢一个人确实应该让对方知道,但又不是所有的喜欢必须让别人知道,换做是别人,她一定不会表露真心,把那份喜欢藏在心底,但是面对傅彧的时候,好像原先所有的规划和设想全部被打破。

最后,鄢九歌跪在傅彧面前请罪,背挺直,即便跪在地上,她仿佛是一身傲骨,桀骜不驯。

傅彧弯腰蹲在她面前,掐着她下巴擡起头,与自己对视,对方黑眸倒影出双方人影,看的一清二楚,他居高临下,她被迫仰视,来自权威的胁迫与施压。

“相府千金与落魄世子,倒也是美谈。”

鄢九歌只是淡淡擡眸,对视一阵后,率先败下阵来,道:“错了,是雍容华贵世子与体弱多病相府千金。”

他冷笑:“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她看他,目不转睛,浑身发抖。

他捏着她的下巴不放,道:“去换衣服,我们该离开了。”

依旧温柔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将她拉起身,搀着她的手一起来到后台,随后便转身出去;鄢九歌还站在原地,气到浑身发抖,侧眸看着男人离开之后她这才拂袖一挥,桌上的的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好歹她也算聪明,没想到会在一个男人身上栽跟头,况且还是一个把感情玩弄于股掌的公子哥,权势滔天,傅彧的背后不仅有整个皇室,还有整个逍遥王府,现在的逍遥王府已经常年不问世事,但不代表真的对先如今这个事态一概不知。

换好衣服出来,头上的步摇有些歪了位置,傅彧上前擡手将她头上歪掉的步摇重新插回原来位置,道:“等我,我很快就好。”

片刻后,傅彧穿好衣服出来,二人携手走出剧院,回去的路上,路上的商贩已经收拾回家,被握住的手紧紧掌握在对方掌心,步子轻盈,迈的小,此时此刻,晚间的风变得冰冷刺骨,仿佛从脚底逐渐蔓延到头顶。

“跟你讲个故事。”

她不答,依旧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不曾给旁边的人。

他笑:“从前,有个状元,连考三次高中。”

蓦地停下脚步,鄢九歌强行将他握住的手抽出来,看着他,一步一步上前,道:“鄢府向来不惧,如今殿下旧事重提,难不成,是想秋后算账。”

世人皆知,当今皇帝的姐姐静贞公主当年许配给当时还是高中状元的鄢炤,那时候的鄢炤同样桀骜不驯,风姿无双,一道圣旨,直接让他成为当朝驸马,同样,他面对先帝的圣旨直接扬言道,我不娶,我已有心有所属;先帝大怒,直接把他的状元给撤了,不作数,有存疑。

后来,也不知道是鄢炤过于求与名利还是过于功成名就,一连考了三次,次次高中,但每次的代价都是要求去静贞公主,直到第四次,当今皇帝登基,鄢炤功成名就,而静贞公主则是嫁给一个外姓王爷,这个人就是如今的逍遥王——萧羁。

想到这里,鄢九歌陷入沉思,更多的是无奈,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先帝要这般执着于她的父亲,仿佛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般,迫于无奈随便找个高举状元给嫁了。

“你在想什么?”傅彧问她,道:“是在想,当年为何先帝如此执着鄢宰相。”

鄢九歌双手抱臂,点点头,道:“知道还问。”

傅彧嗤笑,道:“我猜到的,和你如实告知的,这是两件互不关联的事情。”

闻言,鄢九歌有些诧异,看来传闻不可信,逍遥王之子萧彧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成日里只知吃喝玩乐,风花雪月,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说不定,花花公子只是他的伪装。

突然,脚下被人狠狠踩了一脚,傅彧皱眉,骤然抓起鄢九歌的手,咬牙道:“谁给你胆子敢这般放肆。”

鄢九歌面不改色,壮着胆子扬起头,道:“当然是殿下你给的。”

傅彧笑:“好啊,本世子养的兔子知道咬人了。”

鄢九歌:“兔子本就会咬人,难道殿下不知吗。”

怕他是真,畏惧他是真,但是,喜欢他也是真,某些事情上,当两个人心意相通的时候,终日想的便是矫情撒娇偶尔的时候也会拌嘴反驳,当下,她也不列外,手被对方拽着,心中莫名被激起玩心。

盯着她意味不明的笑,傅彧的心里咯噔一下,另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缓缓靠近,温柔的气息洒在她的唇瓣上,道:“我喜欢乖巧顺从的小兔子,所以不要让我失望。”

鄢九歌道:“那恐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

她本就是不是乖巧顺从的性子,要不然,她也不会成天半夜翻墙出府,到酒楼喝酒。

再或者,换成以前的她,早就一巴掌扇到男人脸上。

事到如今,不得不低头。

一阵冷风吹过,地上卷起残叶,旁边摆放整齐的木具被吹到,这一瞬,二人仿佛真的心有灵犀,身体没动,只是黑眸不动声色的私下转动一圈,余光瞥见三道人影站在不远处,被拽的手自动放下,原本快要靠在一起的身体也下意识分开,拉开距离。

二人挪动着身体站在离沈南风五步远的位置,身后还跟着两位,裴夜澜和沈洄,一个单手负立,一个双手抱肩,怀中抱着绣春刀。

鄢九歌无奈,伸手撑着额头看向旁边的傅彧,与此同时,他也正在看自己,对上视线后,通过对方表情和不知情的视线,二人像是偷跑出来私会的情人,然后被家中长辈发现之后,当场抓包。

“哥——”傅彧主动上前,笑吟吟问:“你怎么来了?”

为首男人只是低头看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一下没一下的转动,闻言,他只是似笑非笑的微微擡头瞥了眼跟他说话的男人,随即,他勾唇道:“夜不归宿,偷溜出去约见心仪之人,萧彧,自从来到姑苏,你的胆子真是愈发的大了。”

语气毫无波澜,听不出所以然,有的是有降到极点的阴郁,面上虽还在笑,却让人捉摸不透。

傅彧的真名命唤萧彧,除了当今帝后,以及亲生父母,也就东宫那位敢这般直言名讳;萧彧只是低头不说话,默了片刻,他道:“您误会了,我出来时,有和

“打招呼?”沈南风忽然靠近他,冷嗤一声,道:“目无尊长,方成大器?平日里你做的那些我完全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事到如今,当真是把我这个兄长当傻子不成?”

萧彧解释道:“不是的,臣弟做所当真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言。”

沈南风忽然嗤笑起来,想事听到什么绝顶的笑话,侧身来到鄢九歌身边,伸手在她的脸庞上勾画抚摸,忽然,掐住她的脸望向萧彧,靠近在她耳边,冷声道:“告诉他,你会嫁给他吗?”

这句话,仿佛是在警告她,倘若她敢说嫁,他就敢当场掐死她,当朝太子虽隐居东宫,但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盯着萧彧同时望过来的视线,默了片刻,她道:“不会。”

两个字从咬的极为清楚,这两个字像是两把利剑,不差分毫的插进他的心口,霎时间,他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转动,脑海里不断回访刚才鄢九歌说的话,而那两个字,也彻底扎进他的心。

从前,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那个时候他不会为此难过伤心,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在意了?开始在意鄢九歌生死,在意悲欢,在意她这个人,他喜欢上她了,好像确实是,真的喜欢了。

沈洄送鄢九歌回去,萧彧还楞在原地,沈南风走过去,沉声道:“我要是你,我就会不择手段把人抢过来,至少,她是喜欢你的。”

萧彧忽地一笑,道:“为什么要抢?世子妃让一个病秧子坐,传出去还真是给王府丢脸。”

沈南风说的原本就是客套话,他知道萧彧压根不会这么做,但是,没让他想到他直言说对方是个病秧子,撑不起王府门面。

萧彧道:“我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包括鄢九歌。”

沈南风看着他,道:“说来听听。”

萧彧侧过身子看向沈南风,道:“桀骜不驯的性子却有着病怏怏的身体,如果我是她,我不会把我这样为数不多的时间浪费在成婚生子这上面。”

沈南风笑:“志向不同,婚嫁大事,向来由不得我们做主,但是,鄢九歌能为自己做主,因为,那是鄢宰相给她底气和底牌。”

萧彧道:“没错,所以,我跟她即便互相喜欢,也不会在一起。”

“是舍不得她浪费此生,还是舍不得她穷极一生困在王府。”沈南风道。

萧彧:“都有。”

在这件事上,是他高看了自己,自问心早已如顽石,却没想到,最先动心的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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