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第十一章
外面结束,下属收拾东西已经回来,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沈洄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鄢九歌帮不上什么忙,一个人拉着傅彧在厨房做饭,菜端上桌时,几个人同时一惊,没想到堂堂千金小姐竟也会洗手做羹汤。
傅彧招呼他们坐下,一行人坐下同时还不忘把目光转向他端菜伺候他们的二人,忽然有种,到成亲多年的至交好友家做客,主人盛情款待。
“怎么了?”鄢九歌端上最后一道菜。
叶从霜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问道:“九歌,谁让你做菜的?”
鄢九歌解开系在腰上的围裙,道:“我自己啊。”
叶从霜道:“我的意思是,你身体还没好,为什么不好好听我的话好好休息?”
鄢九歌给她盛汤,觉得她是大惊小怪,道:“可是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哮喘这种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除了左肩上的伤,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叶从霜还想做些努力劝导,道:“那你也不要一下子做那么一桌子菜,这么多,要是吃不完就浪费了。”
放下盛汤的碗,在饭桌上随扫了一眼,菜却是有点多,光汤就有两个,其中有个桂香酒酿圆子就是鄢九歌做的,剩下的那个冬瓜排骨汤则是傅彧做的,两个人都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世子爷竟还会做饭。
胜负欲只在一念之间;
傅彧拿起鄢九歌面前的碗,将自己熬的排骨汤盛给她,道:“吃饭先喝汤。”
鄢九歌顺手接过,道:“谢谢。”
傅彧:“不客气。”
其他人也开始动筷,除了沈洄,剩下的人几乎都没吃多少;傅彧望向沈南风,问:“下午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沈南风喝着桂花酒酿圆子,闻言也不答,而是慢条斯理的一勺一勺地喝着,看的傅彧心里开始打退堂鼓,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用词不当。
他直言道:“不行。”
傅彧不高兴了,道:“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沈南风则是看了眼鄢九歌,那眼神仿佛在说,让她管管他;鄢九歌低头失笑,随即看向傅彧,道:“沈大哥只是怕你夜不归而已。”
傅彧当即道:“不会的,太阳落山前,我一定回来。”
说完,马不停蹄的起身离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叶从霜拉着她手,蹙眉问道:“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鄢九歌道:“不然呢?”
沈南风则是道:“我以为你会不让他去。”
鄢九歌站起身收拾面前碗筷,道:“我又不嫁给他,所以为什么要管。”
沈南风起身跟她一起收拾碗筷,沈洄也已经吃完,叶从霜还要和他去统计难民数量,而裴夜澜还要去查容无忧的资料卷宗。
打扫卫生这件事,自然而然落在鄢九歌和沈南风身上;厨房里,两个人撸起袖子洗碗碟,一语不发,片刻后,沈南风忽然问道:“我以为,你们会水到渠成在一起。”
“毕竟,他那么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他说的毫不避讳,边收拾碗筷,边收拾桌上残余垃圾,甚至连头都不擡一下。
鄢九歌不语,收拾完之后,她才望着沈南风的眼睛,道:“那又如何,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喜欢就一定会成婚吗?我和他,不适合。”
沈南风忽然饶有兴致的想套她的话,双手抱臂,问:“还没相处,又为何觉得不合适。”
鄢九歌秀眉微动,道:“因为,我喜欢太子。”
沈南风身体一僵,随即反应过来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给套进去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嗓音比傅彧要低沉许多,却也要比傅彧的声音好听,他沉声道:“鄢小姐,你的喜欢还真是廉价。”
鄢九歌点点头,不可置否地道:“确实,但是这两种喜欢不一样。”
他问:“哪不一样?”
她狡黠一笑,道:“傅彧的喜欢,介于朋友,爱人未满,所以不合适;而太子就不一样了,我想嫁给他,想成为他的妻子,他的夫人,更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
沈南风有些自乱阵脚,突然觉得来帮鄢九歌洗碗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原本想套她的话,接过被反过来恶心一把,纯纯给自己找不痛快。
男人前脚刚走,后脚鄢九歌就忍不住干呕。
鄢九歌去前院找叶从霜,统计好人数二人就打算回去;沈洄直接道:“那什么二小姐,不多留一会了吗?我还准备了一些糕点,不尝尝了吗?”
叶从霜没想到沈洄会这般说,道:“我们只是打算走,但还是要先统计完在离开。”
沈洄道:“哦。”
远处的青衣少女正好看见这一幕,左看看右看看,看见双手抱臂的裴夜澜,走过去轻声问:“这怎么回事?”
裴夜澜手上动作没停,却道:“花开的季节,只允许你一朵花盛开?”
鄢九歌不明所以啊了一声,望着裴夜澜离开背影,又望向沈南风,走过去问:“他刚说的什么意思?”
沈南风连眼神都擡一下,躺在躺椅上喝茶晒太阳,道:“情窦初开,人家那是意中人,你个土老帽,连这个都不懂。”
鄢九歌:“..........”
男人慵懒的掀了掀眼帘,讥讽道:“所以你这是压根就没搞懂什么是喜欢。”
鄢九歌冷了他一眼;沈南风瞥见瞬间来劲,支起半条腿,上下扫了她一眼,道:“从小被保护在深闺,没见过所谓的情情爱爱也是情有可原,就是这身体不好就算了,怎么这脑子也转不过来。”
“你见过吗?”她反问。
沈南风两手一摊,道:“当然。”
他见过的可太多了,为了位分权力不择手段往上爬,不管是龙床还是他的床,只要能爬上,就能获得一个位分,哪怕位分低,将来有一日也能顺理成章升上去。
那鄢九歌呢?
姑娘的世面过于片面,比起真相,她们更愿意相信一面之词,只要涉及到情郎,无论对方说的什么话都会毫不犹豫相信,哪怕中途错付,知道反抗还好,要是不会反抗,穷极一生都在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负责。
他站起身,伸手在鄢九歌额上弹了一下,勾唇一笑,道:“傅彧有句话说的没错,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男人的任何话,包括承诺。”
鄢九歌望着人潇洒离开的背影。
他说的这些话她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她信还是不信,男人永远最了解男人。
“九歌,你和傅公子的谈话为何沈公子会知晓?难道傅公子说的?”叶从霜显然听见了,她问道。
鄢九歌将视线收回,转向沈洄,微微一笑,道:“驿站是锦衣卫的底盘,沈南风想知道什么是件很容易的事。”
叶从霜点头。
沈洄当即低下头不去与鄢九歌对视。
很难吗?一点也不难,沈南风和傅彧这样身份的人,整个驿站都是他们眼线,别说她和傅彧谈话,估计连在房间里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没人在意,没人拆穿,没人过问;
这天下午,傅彧没有回来,直到太阳快要西沉,天色渐暗,远远一道身影正走在街上,鄢九歌暂时没回去,和叶从霜收拾外面的摊子,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鼻尖嗅见很浓郁的酒味和胭脂水粉的味道。
定睛望过去,叶从霜捂着鼻子与他拉开距离,蹙眉问:“傅公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傅彧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鄢九歌身上,闻言,这才看向叶从霜,笑着摆手,道:“没多少,就是觉得好久没这样了。”
脑子还算清醒,脚下的步子也还算稳,只是这说话语气和态度,变得有些柔情沉醉。
东西收拾完,傅彧也跟着一起拿东西,走上台阶关上门,他忽然问:“怎么还没回去?”
鄢九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皱了下眉。傅彧见她这样子也不遮掩,而是低头闻了闻,笑道:“不喜欢?”
她摇头:“没有,只是你靠的太近了。”
傅彧:“原来是这样。”
东西安置好,此时的驿站只有他们三人,鄢九歌想到什么,看向叶从霜道:“从霜姐,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所以你先回去。”
叶从霜道:“那母亲那边——”
鄢九歌道:“找惊蛰,她会处理好一切。”
叶从霜点头:“好,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
叶从霜走了,目送马车离开,鄢九歌只是远远望着,转身之际,撞上傅彧深邃的眸子,那双眼睛,形容不出的美,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身上染上了胭脂水粉的味,黑眸里泛起水雾,倒影出她的影子,桃花眼里,框住的只有她一人。
二人没说话,对视一阵后,傅彧才让出一条路,鄢九歌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他比她高处很多,清楚能看见她头上戴的发饰。
青簪步摇,配上她的衣衫,像春天涟漪的春水。鄢九歌最后立定身形站在地牢入口处,里面昏暗无光,墙面上挂的蜡烛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根,蜡烛小,在这昏暗无光的地牢显然没起到多大作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