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沈南风挑起一边眉。
裴夜澜问:“何人?”
沈洄道:“难道大人不曾听过容无忧这个人吗?”
裴夜澜皱眉:“就是那个排行盛京三大美男之一的人?”
沈洄点头:“嗯,风流灼温世子爷,雅人深致景王,清尘卓越容无忧;前两位我们都知晓的,唯独这位容无忧,一席红衣胜火,跨马持剑,有时用斗笠遮住面容,有时也会以真容视人,听闻,这位容公子长相出尘绝艳,尤其是那双犹如喊着春江初水的眼睛,哪怕远远瞧上一眼都能死而无憾了。”
裴夜澜边听边点头,道:“然后呢?”
沈洄道:“我想说的是,这位容公子也是一样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的去出,更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但是只要有欺强凌弱的地方,这位容公子就会义不容辞拔出自己的剑鞘里利剑,拔刀相助。
沈南风蹙眉道:“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他行侠仗义的事结束与两年前。”
民间话本还有许多关于容无忧的流传,从行侠仗义到狂妄不羁,深夜在别人屋顶上喝酒赏月,不仅居无定所,就连这行踪都是飘忽不定。
裴夜澜道:“连夜拟出画像来。”
沈洄道:“是。”
翌日清晨,驿站门口难民盘踞,各个席地而坐,鄢九歌带着叶从霜赶来的时候,一群难民如同饿狼般扑过来,锦衣卫开路进去之后,客厅坐满了人,这一次,人倒是齐聚。
“二位小姐怎么来了?”沈洄举着画像问道。
叶从霜道:“母亲与父亲知道城内涌入大量难民,就让我来问问你们,是如何打算。”
“是打算开仓放粮,还是静观其变。”鄢九歌补充道。
裴夜澜道:“其实你们不必这样,你们都已经开始布施白粥发放粮食,何必多此一举。”
鄢九歌笑了:“还是要问的,万一裴大人不愿呢。”
裴夜澜:“”
纯属给他找事。
鄢九歌自顾坐下瞥了眼沈洄举着的画像,男子一席红衣,怀里抱着剑,头微微昂着,眸微微垂着,黑眸里带着几分狂妄,几分讥讽。
面如冠玉,目如郎星,鼻若悬胆,身姿挺拔,银冠高束,顺着风向左飘动,姿意狂傲,潇洒自由,光一个画像就能画的如此神态生动,鄢九歌这样想,如果这个人能站在她面前,那一定是一个明媚张扬的人,张扬到所有人都在他的光辉下,也更能让身边的人,自愧不如。
“认识?”沈南风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她摇头:“不认识。”
“这位是?”叶从霜问道。
沈洄解释:“容无忧,一个江湖侠客。”
叶从霜点头,望着画像的眸子深了深,道:“容无忧,一世无忧潇洒,就像他身上的红衣,狂妄不羁,桀骜不驯。”
沈洄也这么认为,道:“这位容公子的画像我刚画出来,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他手上的那把剑,和我们寻常的剑有所不同,就连款式都有所不同。”
剑,剑鞘素雅华丽,通过回忆,尽量复原了容无忧的剑,翠竹向阳而生,就连剑柄都是模仿的竹子形状。
“不问。”鄢九歌撚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道:“这把剑叫不问,两年前我一个人去买糕点的时候被抢了钱袋,就是你们说的这个容无忧抢回来的,长相的话,和你画的不差一二,就是那个剑,她要是知道能被气厥过去。”
“啊——我没亲眼见过,所以只能凭借自己想象。”沈洄低头望着容无忧怀里抱得剑,有些不知所措细细打量剑鞘,道:“我已经尽力了。”
他道:“这位容公子很好说话吗?”
鄢九歌点头,不以为然,道:“你以为她很不好相处?”
沈洄道:“没有,就是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应该都是高深莫测的,不会随便把自己的剑名告诉别人。”
鄢九歌道:“不会,她只是狂妄,不是没教养。”
沈南风淡淡道:“你很了解他。”
鄢九歌看过去,道:“一面之缘而已。”
驿站旁边搭了棚子,棚子的少妇孩童,叶从霜和沈洄亲自去施粥,只有鄢九歌站在不远处远远望着这一切。
直到,叶从霜和沈洄忙不过来,她才上前拿起粥里的长勺,一碗接着一碗白粥舀出去,肩膀又累又酸,停下片刻,手上的勺就已经被旁边的人拿走,擡头看去;沈南风已经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她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沈南风手上不停,轻声道:“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
鄢九歌笑了笑,道:“我不累,我就是躺的时间太久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而已。”
闻言,沈南风笑着和那些人说了些什么,随后被他叫走,通过身后的门进去,让她站着别动,自己则是去搬个椅子过来,按着她肩膀坐下,又转身去拿了盘小点心递给她,道:“竟然也想帮忙,那就坐在这里监督我们,这就是你今天的任务。”
鄢九歌:“..........”
这算是什么任务,但低头看着双腿上的一盘小点心,梅子糕小巧精致,撚起一小块端详了一会,透过手上糕点看向不远处的沈南风,忽然对她这么好,给她下毒了?
旁边不知不觉多了一把椅子,鄢九歌不动声色的歪头望过去,道:“你想干什么?”
傅彧跟她坐的近,一把抢过她怀里的梅子糕,全部消灭吞入腹中,嘴里全塞满了糕点,说话都支支吾吾的,道:“我帮你消灭。”
“..........”
“梅子糕吃多了并不好。”鄢九歌想给他去倒水,起身刚走两步,手腕就被人拉住,她回眸,道:“怎么了?”
傅彧刚想说什么,肚子就传来一阵绞痛,强忍痛意起身拉着她的手迅速回房;正当鄢九歌颇为不解的时候,男人已经疼痛难忍,整个人趴在卧榻上,打翻案桌上两个茶杯,她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给你找郎中去。”
他不让,说房间有药,只是常见的病而已。鄢九歌在他房间翻箱倒柜,终于在夹层柜子里找到药瓶,到点在杯子了兑上温水后扶着傅彧身子坐起来亲自给他喂药,道:“温水,可以喝。”
喝了药,傅彧整个人趴在鄢九歌怀里,头上冒的汗珠被她用帕子擦拭干净,半个时辰后,傅彧的手忽然搂上她的腰身,身形也越靠越近,道:“你好软。”
鄢九歌直接翻了白眼,用手推开他肩膀,道:“松开你的咸猪手。”
傅彧不松,反而越搂越近紧,鄢九歌有些愣神,男人的手已经直接伸到她腿下,把人从卧榻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四目相对时,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扬着头靠近她,道:“早就听闻鄢小姐的美貌不输钦定的太子妃,那日一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声音有些沉哑,在靠近鄢九歌时,就像勾魂使者的钩子,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她道:“是吗?世子爷可真爱说笑。”
她虽很少出府,但是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是听过一些的。
傅彧哑声低笑,道:“嗯,本世子从不打诳语。”
鄢九歌道:“那敢问世子现在是想做什么?”
男人只是抱着她,把手放在她腰间,并没有其他动作,他道:“听闻鄢小姐不拘小节,不会被情爱所困,可是真?”
她轻笑,道:“嗯。”
男人问:“那鄢小姐对我的印象如何?”
她道:“我喜欢。”
他:“喜欢?喜欢好。”
她:“可是喜欢并不代表什么。”
他:“确实代表不了,能代表你动过心就行。”
她蹙眉。
傅彧放开她,恢复如常,给自己整理仪表时还不忘提醒鄢九歌整理一下鬓角有些凌乱的发髻;
鄢九歌只是随手弄了两下,至于刚才两人的谈话,由此可见根本就没人当真,只是他的胡言乱语和她的巧妙回答。
喜欢和爱都能随意说出口的人,怎么肯能会被情爱所困。
她叫住他:“你还没说你。”
停在门沿上的上的手一顿,随即一笑,道:“我都屈尊照顾你那么多次了,你现在来问我喜不喜欢,鄢小姐,你是太俗还是压根看不懂这是我故意设计的全套。”
鄢九歌拉着他的手转过身,从手臂一路摸到肩膀,再到锋利下颌线,她温笑道:“我当然知道啊,承蒙世子爷喜欢,九歌心里很是高兴。”
傅彧坏笑一声,擡手拉住蠢蠢欲动的手,放在唇边张嘴轻咬,道:“不乖,不要对一个男人动手动脚,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鄢九歌学着他的样子,道:“可是,不是你先勾引我的吗?”
抽掉自己的手,当着他的面掏出手帕擦拭刚刚被他咬过的指腹。
他笑道:“还知道撇清关系,鄢小姐还真是孺子可教。”
她道:“彼此彼此。”
她笑的温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