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第五章
“你们在说什么?”
一道镇定心神的男声愕然传入他们耳中,同时回眸望去,男子锦缎素云长袍,双手负立在身后,脚步坚定有力,凤眸冷厉阴骇,在黑夜中掀不起波澜。
来到面前,一双好看的凤眸在三人身上游走,直到落在鄢九歌身上,微微一笑,道:“怎么还有个姑娘,夜深了,一个人出来也不安全。”
现场倘若没有沈南风和傅彧,鄢九歌一定会直接活撕了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为什么她会半夜不睡觉跑到这个鬼地方,不都是拜他所赐?裴夜澜,锦衣卫指挥使,日理万机,在姑苏查案身不由己地方,全都是由她来。
把她当什么?他属下?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道:“竟然这位公子这般说了,那小女子就先回去了,毕竟夜深了,难免不会遇见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沈南风和傅彧二人不约同时看向鄢九歌。
裴夜澜不动声色,面无表情下的嘴角上扬半分,道:“先辛苦下姑娘,等事情结束,我定然亲自安全送您回去。”
鄢九歌却道:“可是本姑娘要是看见不干净东西怎么办?我很怕鬼的。”
裴夜澜道:“我保护你。”
鄢九歌道:“没有梯子,我上不去。”
裴夜澜顺势看了眼明月楼高度,攥住鄢九歌胳膊,足尖轻点,轻功卓越,平稳落在二楼观景台上。
二楼的人,傅彧在楼下唰地一下展开折扇,啧啧道:“这两人,有一腿。”
闻言,沈南风看了眼旁边的人,没说话,单手拎着衣领腾空而起,落在观景台时,傅彧身形不稳两边倒,嘴上却还在喋喋不休:“妈的,你能不能通知一声,忽然之间上来我会吃不消的,万一我惊吓过度,中途死了怎么办,或者落地的时候脚下不稳崴了脚怎么办。”
沈南风白他一眼,道:“那么就会非常荣幸被我们抛之脑后,让你自生自灭。”
傅彧还想再说什么,站稳之后,三人已经离他渐行渐远,只能作罢跟上。
明月楼地方宽敞,光是二楼包厢就已经多到数不清,再到一楼,方桌摆的到处都是,为了让人看得清楚,点起尚未燃尽的蜡烛,鄢九歌拿着蜡烛和傅彧走在他们身后,空气中香料已经让她忍不住连续打了无数喷嚏。
“这是怎么了?受寒了?”傅彧忍不住问她。
鄢九歌捏着鼻子摇头,道:“不是,你们没感觉到,这里有很重很浓的香料吗?”
傅彧仔细闻了闻,道:“是有很重香味,但是我感觉不浓啊。”
“是有很重香料味,但这还是已经让人做了通风情况下。”裴夜澜解释道,来到一堵墙面前,伸手摸着,像是在感觉什么。
“其实我很想说,这香味里,有很重的腐烂味。”鄢九歌道。
女子对于香料比男子敏感,比男子更加懂得怎么研制香料或者挑选香料,这香料里混合了东西,男子闻不出来,但是女子可以,她们可以轻而易举闻出香料里混合了哪种香,当下,鄢九歌捂着鼻子,蹙眉看向裴夜澜手摸的地方,道:“就是那,我感觉就那个位置味道最重。”
裴夜澜道:“这堵墙确实有问题。”
傅彧问他:“你们怎么不白天来查看,非要等到晚上。”
沈南风走过去,指腹在白墙上大致摸了一圈,道:“人多眼杂,明月楼有尸体,被围观的人看见会引起恐慌。”
傅彧哦了一声。
鄢九歌四处转,来到院子,院子里同样有口枯井,枯井深不见底,黑夜中,蜡烛靠近,火光下,枯井中间还有一根横穿在中间的铁棍,从地上捡起石子扔进去,石子在井壁周围打转,不见回响的落入井底。
“这是口枯井,据叶阳说,这口井从他知道有这家客栈时就已经存在,有些年月了。”裴夜澜的声音忽然出现她身后,依旧双手负立在背后,这个姿势,自始至终,仿佛从未换过。
鄢九歌举着蜡烛回眸,火源泛着微黄,照在面颊上,微微泛红,她道:“你们下去看过吗?”
裴夜澜垂眸看着井底,漆黑的瞳仁仿佛想要穿过层层黑夜,看见r />
“是城南上桦村的居民,以卖桂花糕为生。”
鄢九歌问:“去家里调查过了吗?”
裴夜澜道:“去过,但是,人回来了。”
鄢九歌秀眉微皱。
“谁回来了?!”
是傅彧的声音,瞪大着双眼,死死盯着裴夜澜。
沈南风道:“是那家当家的回来了。”怕他听不懂,又补充道:“孩子的父亲,夫人的丈夫。”
一时间,鄢九歌忘了惊喊出声,只有傅彧,仿佛被吓得灵魂出窍,整个人挂在沈南风身上不下来;沈南风青筋暴起,额角凸凸跳,双手紧紧捏拳,咬牙道:“滚下去!”
傅彧挂在他身上只摇头,道:“不下,死也不下。”
沈南风警告他:“不下!想死吗!?”
触碰到底线,傅彧不情不愿从沈南风身上下来,委屈可怜的看着他,道:“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沈南风阴恻恻转眸看他,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试试。”
月光下,男人身形隐没在黑夜里,只能在微弱月光看见不太清楚的表情,目光阴骇,犹如跌入万丈深渊,四面八方的出手四面而动,紧紧包围入侵者。
裴夜澜低眉轻笑。
鄢九歌也只是面若寒霜,与此时的沈南风没多少区别,只是无人看见,沈南风转眸,视线无意间对上,桃花眼本身的温润纤柔视觉在此时此刻消失不见,无声较量,冷若霜寒,气质出尘,她觉得,桃花眼也可以给人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不过杀那,无人知晓,傅彧还在嚷嚷,裴夜澜低眉,空气中的压迫感扑面席卷,裴夜澜像是察觉到什么,收起笑看向身旁的鄢九歌,道:“庄庆的尸体仵作已经鉴定过,我们找了庄庆的夫人来认过尸,确定那个回来的庄庆不是一个人。”
这下,鄢九歌才把视线收回,看向同她说话的男人,道:“竟然已经找到尸体,为什么还要来明月楼。”
裴夜澜道:“叶阳不承认杀害庄庆。”
鄢九歌道:“为什么?”
裴夜澜道:“因为他说只杀了两个人,但这位死在枯井
鄢九歌道:“那你们可以去查明月楼前任老板。”
裴夜澜忽地一笑,道:“我们已经通缉全城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月色朦胧,院子里的枯井旁还有一颗槐花树,树上的槐花开了,娇小怜爱的花苞,层层开放的花瓣,客栈里的香料过于浓重,唯独这院里,槐香扑鼻;回到客栈里面,沈南风从剑鞘里拔出利剑,在墙上重重划上两剑,瞬间,皮墙裂开,层层粉末离开砖瓦堆积掉在地上,镶在墙里的两具尸体赫然倒在地上。
尸体已经腐烂看见白骨,驱虫横爬,衣衫褴褛,傅彧没忍住直接吐在现场,捂着口鼻逃离,鄢九歌也胃里翻涌,捂着快要吐出来的节奏跑到傅彧身边,二人在枯井旁吐得惨不忍睹。
沈南风只是淡淡瞥了眼忍受不住味道跑走的鄢九歌,收起利剑插入剑鞘,忽然问:“林西洲,什么人?”
裴夜澜闻言,道:“殿下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沈南风道:“朝臣之女。”
裴夜澜道:“她很聪明,说不定,她也猜到你们的身份。”
沈南风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裴夜澜道:“机缘巧合。”
沈南风冷笑。
二人回来,都把口鼻捂的很好,密不透风,验完尸后,大门被人强行踹开,一群人乌泱泱进来,把路围的水泄不通,为首少年手握绣春刀上前,拱手道:“大人。”
后又转向鄢九歌,想要行礼,却被裴夜澜一把拉住,行礼终止一半,少年不明所以被拉起身,还想说了,瞥见裴夜澜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立马闭上嘴,命令人把两具尸体带回驿站。
遮挡口鼻的不过半柱香,鄢九歌到有些觉得气喘,下意识捂上胸口的位置,身形踉跄一下坐在身后长椅上。一旁傅彧以为她是被吓得,倒了杯水给她,道:“两具尸体被吓成这样,以后啊,看你还凑不凑热闹了。”
鄢九歌接过水杯,一杯见底,道:“没见过死人,忽然见了两个,被吓到很正常。”
傅彧又给她见底的水杯斟满,道:“行,你有理,但不管如何,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鄢九歌笑而不语。
少年飞鱼服傍身,手握绣春刀,盯着鄢九歌的视线从不可思议逐渐转变为震惊不已,他对裴夜澜道:“大人,这边处理完了,我送这位小姐回去吧。”
裴夜澜道:“不用,我来。”想了想,他又问:“庄庆的下落查的怎样?”
少年又看了眼鄢九歌,转而看向裴夜澜,想了想,道:“庄庆的作息并不习惯,确切的说,半个时辰前可能在赌坊,那么半个时辰后就在酒楼。”
这需要大量时间踩点跟踪,要不然很难抓到人,裴夜澜道:“然后呢?”
“但唯独有件事很奇怪,就是,庄庆在所有妓院都给拒绝接待。”少年抱着绣春刀回想到处去花满楼查问的时候,那里的老鸨说过,庄庆这个人,在做这一行的,全部决绝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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