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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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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吃的食物今天早就消化了,托盘里饭香勾人食欲,糖醋里脊,松鼠桂鱼,蚂蚁上树,外加一碗排骨汤,热腾的冒着气,鄢九歌端起饭碗,道:“从霜姐,你真好。”

叶从霜温婉浅笑,端起旁边的空碗盛排骨汤,放到她面前,道:“不对你好对谁好。”

鄢九歌喝排骨汤,道:“不止我,未来,还有你的夫君。”

叶从霜却道:“你都说了,那是未来,不是现在。”

姐妹俩说起私房话,鄢九歌靠近她,小声问:“从霜姐,你将来,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问题,叶从霜也没想过,她会喜欢什么样的,对方又会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人喜欢。

鄢九歌见她不说话,道:“对不起从霜姐,我不应该问的。”

叶从霜摇头:“没关系,非要说一个,那就,明媚阳光一点的。”

鄢九歌说:“这个可以,爱笑的男子会给身边的所有人带来好运。”

叶从霜笑而不语。

她把菜往面前推了推,问:“那九歌呢?我们九歌会喜欢什么样的?”

鄢九歌一怔,低头看着碗里的排骨汤,她还能等到喜欢的人出现吗?

“不知道,还没想好,反正,我喜欢的人一定要足够喜欢我爱我,要不然,我不会嫁给他。”她这样说的,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扬在脸上的笑变得干涩,道:“现在我们说这些为时尚早,不说了,我先吃饭了。”

叶从霜善于察言观色,方才一闪而过的苦涩不是假的,望着面前这个小姑娘,真的长大了,知道报喜不忧了,她按住鄢九歌拿筷子的手,温声道:“九歌,在盛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鄢九歌笑着道:“在盛京谁敢欺负宰相的女儿,除非他们活的不耐烦了。”

叶从霜觉得也是,道:“嗯,我们九歌最厉害了。”

不在言语,其实,是鄢九歌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低头吃饭。

“囡囡啊,囡囡。”

鄢九歌这才擡眸,闻声转过身子往后看,聂老爷和聂夫人已经进来,聂夫人一进来就按住想要站起行礼的二人,道:“不用行礼了,自己家哪有那么多规矩。”

聂老爷道:“规矩是做给外人看,自己家,就不要这么拘谨了。”

“就是,快坐下。”聂夫人牵着鄢九歌的手重新坐下,担心道:“惊蛰和青稚说你昨夜里没睡好,早膳都没吃,让外祖母心疼坏了。”

鄢九歌道:“无事的,估计是走了半月,舟车劳顿,休息几天便无事了。”

聂夫人也是这般想的,道:“我想也是,囡囡,外祖母告诉你,这几日你和从霜暂时不要出府了,外面这段时间不安全,知道了吗?”

鄢九歌刚想回话,聂老爷也道:“囡囡乖,你外祖母说的没错,这段时间确实不安全,等过了风头花朝节到了,你在和从霜出去游玩。”

“我知道了外祖父。”鄢九歌道:“囡囡一定谨记在心的。”

鄢九歌用过饭之后,又陪聂老爷和聂夫人说说话,直到快要到晚,二老才离开,房间只剩下她一人,躺在香榻上喝酒看海棠,青稚和惊蛰进来,一个关上门,一个来到她面前,轻声道:“今儿出府的时候,城外的那个院子被搜出来大量尸体,那六位新娘的家人已经去认尸了。”

鄢九歌掀了掀眼帘,青稚继续道:“六位新娘有五位被领回家,只有一位还在驿站的停尸房。”

“是李玥,对嘛?”她坐起身,拿着酒壶来到窗前海棠边,指腹划过海棠花瓣,道:“传闻城北知县爱女如命,如今女儿尸体已经找到,他却不来认领。”

惊蛰道:“小姐,那位知县死了。”

指腹划过花蕊,再到花心,闻言,转身望向惊蛰,道:“死了?怎么死的?”

惊蛰道:“不知道。”

青稚道:“要不然小姐去问问裴大人?”

惊蛰蹙眉。

鄢九歌道:“不去。”

去问裴夜澜,她怕是闲的无事给自己找事,好好的休闲时光不享受,整天和死人待在一起,想想都晦气。

可是,你不找事,事就会先找你,当天夜里,外面水池落叶荡漾,山茶花随风晃动,鄢九歌躺在香榻上喝酒,无事时还会出去逗逗池塘锦鲤,这一夜,注定无眠。

入夜,换上浅色衣衫翻出墙头,走在昔日热闹街道,夜猫夜行,风声呼啸,鄢九歌一人在街道上行走,暗道裴夜澜不是个好人,查案归于锦衣卫,却要她每夜帮他查案,如果这样,那还要锦衣卫和大理寺做什么。

无关她之事,现在全部由她做,日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忙着查案,鄢九歌越想心里越堵,抄起傍边散落一地的棍棒,对着不知谁家商贩的摊子就是一顿敲,敲到棍棒出现裂痕,摊子散架,坍塌声音引来店家,扔掉手上棍棒,转头就跑。

“你说她大晚上不睡觉在街上瞎溜达什么?”傅彧从黑暗中出来,看着鄢九歌跑走的背影,道:“该不会出来约见情郎吧。”

沈南风毫不犹豫戳穿:“放心,这事只有你能干的出来。”

傅彧:“.......”

二人跟上去,发现在一家客栈停下,这也是他们为此来的目的,鄢九歌提着裙摆上前,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便就对着上了封条的大门瞎折腾,折腾到最后,干脆找来垫脚的东西想翻墙头翻进去。

“哎呀!”墙头没翻成,整个人半路掉下来,坐在地上揉着肩膀,喃喃道:“不可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傅彧毫不留情笑出声,也丝毫不避讳,就差整个人躺在地上笑的四仰八叉,手上的折扇在另只手的手心连续敲了四五下,道:“真够笨的,不会翻墙还去翻墙,摔疼了吧。”

鄢九歌从地上爬起来,撸起袖子来到傅彧面前,傅彧见形势不对,直接躲在沈南风后面,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稍安勿躁。”

“我不是君子。”她道:“更何况,打你,还怕脏了我的手。”

傅彧贱兮兮道:“此言差矣,我相信,姑娘还是舍不得的。”

闻言,看过去,鄢九歌嫌弃的迷了眯眼,道:“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傅彧依旧贱兮兮的拍了拍沈南风胸脯,道:“听见没,她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南风:“.......”

手握佩剑的紫衣玄袍男人径直让开一条路,傅彧僵在原地,沈南风一本正经道:“她说的是你。”

鄢九歌双手抱肩,望着足有三层楼的客栈,道:“这要怎么上去?”

傅彧摇头:“不知道,找梯子?”

话音一落,一道模糊紫影从他们面前飞到客栈二楼,立定身形,鄢九歌和傅彧目瞪口呆,下意识滑动了下喉咙,同道:“真厉害。”

“我们俩应该想一下我们怎么上去,毕竟我们俩不会武功,这是个问题。”鄢九歌提醒道:“沈大哥不会不管我们吧。”

傅彧学着她的姿势,双手抱肩,闻言一愣,随即又道:“不管的可能性很大。”

二人四目相对,对视片刻,沈南风已经从二楼上下来,道:“行了,别感慨了,有这功夫,梯子都找到了。”

鄢九歌道:“这没梯子,我都找过了,要不然我早进去了。”

傅彧忽然问道:“林姑娘大晚上不睡觉,又来凑热闹?”

一个姑娘家深夜还敢在外面溜达怕是只有鄢九歌,上次若是说凑巧被抓,那么这次,不能用凑巧来说,他们前脚要来明月楼,后脚便在街上看见她。

想到这,傅彧想到什么,迷了眯眼意味深长,沈南风依旧平静如山,傅彧能想到,他早就想到,昨天的理由过于真实,那么今天会是什么理由?

“当然是来凑热闹的。”鄢九歌毫不避讳直接说自己是来凑热闹的,盯着沈南风二人的黑眸闪明又亮,仿佛初潮江水清冽动人,显得无辜可怜,道:“难道只允许你们凑热闹,不允许我们凑热闹?就因为你们是男子,我们是女子,所以冠上女子之命,就不能在半夜随意走动?”

说来也巧,这一路上一个人没看见,刚到姑苏的时候就听说过明月楼闹鬼,每每半夜的时候就能看见有影子在墙上爬,不仅如此,她刚到明月楼,发现身后两个尾巴,不是别人,正是沈南风和傅彧。

说他们是江湖游客,却衣冠华丽,如果是宫里人的话,又或者是朝中某位大臣之子,这样的可能性也不大,她虽没见过那些人,可也没有沈姓和傅姓。

倒是前逍遥王有个儿子叫萧彧,不姓傅。

改名换姓倒是有可能。

“女子本就容易受伤,不比男子皮糙肉厚,林姑娘,我们这是在关心你。”沈南风道,黑眸沉如墨,犹如深渊伸出魔爪想把她拽进去。

鄢九歌对此先是一怔,两眼泛起水雾,拿起傅彧宽大袖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好奇心作祟,我就是忍不住向来看看。”

傅彧很吃这招,立马拿着自己袖口亲自为对方擦拭摇摇欲坠的泪珠,道:“别哭啊,我跟你说林姑娘,他就是脑子缺根弦,甚是可以说压根没有怜香惜玉那根弦儿,咱大人有大量,不跟脑子缺弦儿的人计较。”

沈南风一听,眉峰微动,抱着剑狠狠踢了傅彧一脚:“滚!”

傅彧捂着屁股重重哼了一声,道:“实话而——”没没说完就被对方冷冽眼神震慑住,仿佛只要在多说一句,他就能当场卸了他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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