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鄢九歌斜眼看他,黑眸探究的思量着这句话,道:“醉仙阁是妓院,我一个姑娘怎么能进去。”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女子身份进去,但是男子身份可以,傅彧一副知我者也的样子,神秘兮兮朝她勾了勾手,鄢九歌靠过去,附耳道:“梨花白,美人乡,可不快活。”
鄢九歌眼眸瞪大,坐起身子上下打量着傅彧,道:“看不出来啊,仪表堂堂却是个老手,看来以前没少去啊。”
傅彧腾地一下站起身,展开扇子,目不斜视的盯着某处,义正言辞道:“竟然被你发现了,我就勉为其难带你去体验一把。”
惊蛰和青稚两人联手把想跟着站起来的鄢九歌又重新按回去,二人着急道:“不行!”
忽然,一道极致的讥笑声传入所有人耳中,只有一声,鄢九歌和傅彧同时看向沈南风,连同惊蛰和青稚不明所以投去目光,只有沈南风还在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端着茶杯的手放下那一瞬,视线也跟着从鄢九歌转向傅彧,道:“你们二人也不过认识不到一个时辰,如今倒是能一起踏入醉仙阁了。”
从昨日到今日,见面次数总共两次,两面之缘,时间也更是不过一个时辰,鄢九歌经过沈南风提醒,目光转向傅彧,立马躲到惊蛰身后,道:“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傅彧百口莫辩,拿着扇子看看沈南风,又看向鄢九歌,心中苦不堪言,有苦说不出,他好心带她去醉仙阁品酒,怎么都头来还变成人贩子了?
他拿着扇子指着鄢九歌半天没说出话,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人贩子,乞丐,林姑娘真是好眼力。”
鄢九歌憨憨一笑:“女子本弱,一人在外当然要严重提防。”
傅彧哼了一声:“昨儿赏钱的时候倒是没见你严重提防。”
鄢九歌坐下,拿起点心吃起来,一本正经道:“那不一样,昨儿是心情好,今儿虽然也心情好,但不能挥钱如粪土。”
惊蛰和青稚见鄢九歌没在打算醉仙阁心里也渐渐放下侥幸,开始给三位斟茶。
傅彧喝着茶,折扇放在桌上,鄢九歌顺势望过去,折扇上的画她见过,前朝著名画家陆饶成名之作,墨上翠竹,锦鲤游生,这幅画已经绝版,千金难求,如今倒是在一把折扇上看见了真迹。
注意到旁边视线,傅彧望过去,放下茶杯展开折扇,明晃晃摆在她面前,翠竹向阳而生,锦鲤心向自由,无忧无虑,没有束缚窘迫,鄢九歌忽然问:“这幅画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傅彧道:“姑苏城,城南拍卖行,陆老的成名之作,墨上翠竹,世间仅此一副。”
鄢九歌道:“我知道,千金难求的墨上翠竹就这么被你拿来制作成扇子了?”
傅彧觉得没什么不妥,看着手中的扇子,刚想张口辩解;沈南风直接打断他,道:“不仅如此,陆老后期作品,笼中鸟,上天骄似,雪中梅,海棠初开,诸多作品都被他拿来制作成扇子。”
“甚至有的边角料都他拿来装饰家中灯笼,亦或者做成剪影。”
鄢九歌听着心底倒吸一口凉气,这傅彧到底是多有钱,珍藏这么多名画不说,还制作成折扇,想到这里,她娇嗔的拿过傅彧手中的折扇,笑脸嘻嘻的看向他,道:“今日与傅公子相识一场,这折扇赠与我当见面礼如何,若是公子不舍,姑娘我大可亲自登门重新挑选一把折扇,还望公子成全。”
沈南风:“.......”
傅彧:“.......”
惊蛰:“........”
青稚:“.......”
墨上翠竹最终还是落到鄢九歌手里,连离开背影都是欢快愉悦的,傅彧站在二楼往下看,晚霞落到人间,打在地面与墙上,照在她身上的多余晚霞皮肤白里透红,地上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恰时,姑娘像是察觉都后方视线,转身往上看,四目相对,鄢九歌莞尔一笑,展开手上的折扇挡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弯弯月牙有些妩媚清冷。
傅彧嘴角勾勾,端着茶杯微微擡起手臂,算是回敬。
地面上的人转身离开,傅彧漫不经心喝了口茶,道:“这姑娘倒是见钱眼开。”
沈南风自始至终都在看楼下人流,闻言只是微微擡眸看过去,翘起腿支着侧额,悠闲懒散,视线对上那一刻,他道:“看上了?”
傅彧低头轻笑,道:“兴趣而已。”
沈南风站起身,道:“那就静观其变。”
“找人调查清楚,身份,看看是不是朝中任何一方大臣的女儿。”
傅彧不明:“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一定是朝中大臣大女儿。”
沈南风道:“认得陆老的画并不多,外加陆老的画多自流入宫中,你之前得那副墨上翠竹也算是陆老为数不多流落在民间的画。”
说道这里,傅彧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陆老的画大多数来自宫中,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陆老并没有什么关门弟子,所以,如果是朝中大臣的女儿,那么他就有地方下手。
“不过你也小心行事。”沈南风好心提醒:“这姑娘觉不像她表面这般单纯。”
傅彧边听边点头,听到最后甚至有些错愕,看沈南风的表情都有些瞠目结舌。
沈南风眉峰微动。
傅彧却道:“别这么说,我又不娶她,干嘛非要打听这么清楚。”
沈南风冷嗤一声,道:“没这打算,那你方才那句‘兴趣而已’是什么意思?”
从小到到,能让傅彧感兴趣的人屈指可数,尤其是女子,甚至可以说没有,口头上的感兴趣自然而然划分为他想成婚娶夫人,沈南风是这样想的,毕竟对方年龄也到娶妻生子的时候了,他道:“竟然没往那方面想,就别撩拨人家,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出了问题就不好了。”
傅彧不以为意,全当认为自己魅力四射,道:“别这样说,好歹我也是盛京三大美男之一。”
沈南风偏头看他,眸光复杂,复杂里衬着毫不掩藏的嫌弃。
厚颜无耻之徒就该乱棍打死。
墨上翠竹被小心翼翼拿回相府,鄢炤得知远在姑苏的聂老爷和夫人来信早早处理完手中事情回到相府,前脚刚踏进府们就看见不远处正拿着折扇乐呵傻笑的鄢九歌,走过去顺着她傻乐呵的劲,就是把普通到在普通不过的折扇。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这上面的画,鄢炤也看的入迷,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感叹道:“这画不错,要是能拿下来裱起来就更好了。”
鄢九歌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转身看见来人,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道:“爹爹!你吓死我了。”
鄢炤直接拿过她手上的折扇,问:“这扇子你哪来的?”
鄢九歌道:“下午上街的时候遇见个俊俏公子,他送的。”
鄢炤还在看折扇上的话,翠竹蓬荜生辉,水清见底,锦鲤畅游自由,画工细腻,竹叶随风飘动的方向,鱼尾摆动的姿势栩栩如生,闻言,转头看向鄢九歌,道:“竟然还有人比你还傻。”
鄢九歌:“......”
她忍无可忍:“爹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拿过鄢炤手中的折扇,道:“不过那人,好像确实脑子不太行,千金难求的墨上翠竹就这么给我了,而且还分文不取,你说傻不傻。”
鄢炤笑而不语,转身离开。
深沉老练的黑眸里,鄢九歌看见了,那是嫌弃,要不是看在是他女儿的份上,这脸上怕是要写上‘不要把我也当傻子’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