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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古链(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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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缪低头捂嘴轻笑一声:“一听到俪宸妃用膳,陛下一定也是饿了。”又道:“今日早膳都给陛下留着的呢!”

我加快了脚步,凤仪宫与云泉殿离的比较近,两墙之隔就回到了云泉殿。

甫一进门,脚还没踏进去,就听到灵儿咿咿呀呀说得欢快,我心情立刻暖融融地好起来。

正当我踏进去的时候,忽然一只脚停在了上方。

钱缪见状想出声打断里面对话,也被我擡手止住了。

里面传来灵儿说话声:“妈妈,父亲为什么会有皇后?皇后是陛下的妻吗?”

姚玉声音总是一向平稳,令人琢磨不透她的情绪道:“按道理来讲,皇后是皇帝的妻。”

“那为什么你不是皇后,也不是父亲的妻?”

姚玉默了一下,口气淡淡的,引不起任何兴趣道:“你妈我不爱做皇后,皇后这个职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

“可是妈妈,父亲到底爱不爱你?”

姚玉似乎没被灵儿这句话引起任何情绪,反倒让人听着她在说别人家的事。

“你父亲爱你和你哥足够,你们不是天天念叨着父亲,还有你灵儿,你不是在父亲面前也说了,有了后爹就有后娘吗?”

“可我听见这里人都称妈妈你一声什么妃?妃是什么?是妾吗?妈妈你要做父亲的妾,是不是?”

“灵儿你这小脑袋瓜子想那么多干什么?你觉得你妈是稀罕做妃,做妾的人吗?”

我再听不下去了,脚下使了劲地踏出声音,可是灵儿依旧在说。

“以娘的秉性,做妃做妾简直委屈了娘的身份!你说呢,哥?”

我速度地转进屏风往寝室中走去。

“我觉得娘——”

循儿正要说,被我扬声打断了。

“玉儿,朕回来了!”我的出现,让他们三人说话戛然而止。

灵儿小小的屁股墩在床榻边沿,半个小身子正紧挨着姚玉怀中,她机械地扭回头看到我,滴溜溜的大眼睛怔住了,许是没想到我这时候能守信用地回来。

循儿则坐在另一侧,微倾侧着身子跟姚玉灵儿搭话,他正浅笑晏晏地与姚玉说着,乍听到我回来的声音,他也蓦地怔住了,转头到我时,仿佛他屁股烫了似的立马从榻上站了起来,全身拘谨地擡眸朝我小心翼翼地看来,似在观察我也似在察看我的情绪。

别宫里的孩子,古越星和古蕤欣见到了我都行宫礼。而灵儿和循儿头一回见到我,虽失了礼数,又不懂得宫礼礼仪,自然来不及向我行礼。

我也不恼,走过去,到了循儿面前,状似不知道他们方才说了什么,擡手搁在他肩膀上,轻言细语用慈父口吻问:“朕不在这会儿,你看起来跟你娘在一块说说话,脸上有了点笑容。”我衷心赞叹道。

循儿脸一红,低下了头,不说话。

我也顺着他低头的动作,看到他两只手指紧张地绞在了一起。

为了让他放松,我在他肩膀上轻轻摩挲,口吻也轻声道:“见到父皇,无需紧张。以后你跟你娘怎么说话的,在父皇面前也可以如此,不必拘泥于礼节,咱们就跟乡下的父子那般随和自由一点。”

“我........我........不,孩儿还是喜欢叫您一声爹。”循儿低低地说起他的请求,“在........在乡下我和妹妹没有亲爹在身边,我总是看到别家的孩子都管父亲叫爹.........”

循儿一说,我心里立马抽痛地心疼,我想起我也曾有过父皇,没有长孙氏的时候,父皇也曾对我和蔼可亲,敬爱母后,直到长孙氏出现之后,父皇也渐渐疏远我和母后,从此我没有了父皇,虽然我身份还是太子,可父皇因为长孙氏随时都想废了我这个太子。

想罢回忆,我揽住了循儿的肩膀,问:“你跟你娘在乡下经常受人欺负吗?”

循儿擡眸吃惊地看我。

我一下子猜对了,又道:“你说出来,朕就派人找欺负你和你娘的人算账去!”

“诸——”姚玉出声制止时,忽而眼尖地转头看到温染和钱缪还在这里,连忙改了口道:“陛下,不必兴师动众,有我在,谁敢欺负循儿。”说着转头瞟向灵儿。

灵儿受姚玉对视一眼后,她转头朝我羞涩一笑,而姚玉似乎在催着她说点什么话,结果灵儿对着我只是通红了一张脸地咬唇乐,脸上绯红显然她对我不好意思说出话来,她好似有点怕我。

我松开循儿,走上榻沿,在循儿坐过的地方坐下去,对姚玉轻柔轻斥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当初要不是擅自主张出宫,朕的两个孩子何至于受宫外人欺负去!”

姚玉听了,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差点跟我翻白眼道:“孩子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我们也不只住过乡下,还去过江南,哪有时间受那些人欺负!”

“你还带孩子流浪啊?”我猛吃了一惊。

灵儿倒没想到我反应那么大,小声嘀咕道:“什么叫流浪啊!我娘在宫外干的事多了,可比你做皇帝做的事更多——”

姚玉伸出手捂住了灵儿的嘴,对灵儿轻嗔道:“灵儿!”她蹙紧眉头,摇了摇头,然后不等我问,她打断了问我:“吃饭了吗?灵儿方才还说要等陛下过来一块吃饭呢!”

我果然开怀地看了又看灵儿,问:“真的吗,这话是灵儿说的?”

姚玉点点头,灵儿却不给面子地撅起小嘴扭过头不看我。

但我依然笑,灵儿不理的样子,我一点都恼不起来。

“方才进来时,见桌子上摆了一桌子菜没动,敢情玉儿——”我倾身握住了她的手,感动得心里暖融融地道:“你当真是为了等朕一起吃饭。”

姚玉被我深情目光,闪避地躲了几下,轻嗔一声道:“孩子都等饿了,赶紧开饭吧!”

“好!”我按住了姚玉要下榻的动作,转头对钱缪说道:“把饭都拿到这里来,俪宸妃还在病中,不方便下榻。”

钱缪应了一声,与温染一起叫人把一桌子菜搬到了寝室里面,又搬了小桌子放在姚玉面前。

循儿和灵儿离了榻,往附近的凳子上坐了,而我端起一碗米饭,箸着筷子夹了菜去喂姚玉。

“玉儿,现在你好多了吗?”我擡头看到勾子挂上输液的袋子里逐渐变少。

“嗯,好多了。”她说完,伸手要去接我的碗,被我缩着手回绝了,道:“朕喂你,好不好?”

姚玉一脸为难羞涩了一下,眼神飘向循儿和灵儿,道:“我........我想自己来,我真没事了。孩子还在呢!”越说她越不好意思起来。

我轻笑一声,道:“怕什么,朕是你相公,做这些事是应当的义务。”

姚玉眼眸忽地睁大,嘴角意外地扬起来问:“你........你也知道丈夫的义务?”

她双颊红润起来,气色慢慢好起来,我看着忍不住迷离起来。

姚玉,你永远这样笑着,多好。

“父亲,你在宫里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有义务吗?”

问话不出自姚玉嘴里,我转头看灵儿一脸质疑的样子,眼眸里有丁点带着不悦地眼红。

她小鼻子不易察觉却让我眼尖看出皱起来,我就知道她替她娘为我后宫很多女人感到不太高兴。

我深深看了一眼姚玉,深沉道:“灵儿的爹爹只想对灵儿的娘做有义务的事。”

“那别的女人呢?”灵儿不死心地问,好似不放过我。

“后宫的女人都不是爹想要的,只是灵儿的爹是一国之君,后宫三千佳丽在所难免。灵儿只要知道,朕最爱的永远都是你娘。”

灵儿看我口气信誓旦旦的,渐渐不再问了,我以为她终于放心我,可以消停一下了,在我转身箸着筷子夹上米饭和菜送到姚玉嘴里的时候,一小身影跟球似的窜到我身前来。

不待我定睛去看,灵儿咿咿呀呀道:“你既然称你自己是灵儿的爹了,不如这口饭喂一喂我,让我看看爹对儿女的义务。”然后转头似在对姚玉解释:“也让我尝尝什么叫父爱。”

姚玉与她对视了一遍,终是败下阵来,伸手给灵儿做了“请”,道:“你先吃,一边吃一边好好享受。娘现在不太饿。”

我正无措着,因为我本来想先喂姚玉,然后为了亲近才去喂灵儿,好培养父女亲近之情,结果姚玉朝我眨了眨眼睛,口型默默地道:“给她吃。”

我还是紧着姚玉的身子,因为她才是真正的病人。

“这可行吗?”我问。

“行行行。”姚玉冲我挤眉弄眼,催我喂灵儿几口饭,然后心疼地看向灵儿。

冲姚玉这种眼神,才恍然她是心疼她闺女。

我笑了笑,筷子送到了灵儿嘴里。

灵儿吃了一口,笑眯眯地看我,然后又吃了好几口,脸上无比享受我箸着筷子喂饭。

“呆会儿,爹也要喂一遍我哥哥的。”灵儿鼓着腮帮子道。

“好。”我欣然慈爱地看她吃得十分满足,心里无比高兴。

“不要,我自己会吃。”循儿倔强地拒绝,然后看了我一眼,旋即嘴角上扬地转回头自己扒饭吃。

这时,钱缪走了进来,道:“启禀陛下........”他支吾地擡头瞄两眼我喂灵儿的动作,迟疑说不出口。

等手里米饭被灵儿吃到碗底,对循儿说道:“循儿,再拿来一碗,朕要喂你娘了。”

“哎。”循儿站起身,拿了一碗给我,拿走了空碗,重新坐下继续扒饭。

灵儿满足地擦了擦嘴,乖乖地下来,坐到循儿身旁,听见她跟循儿小声嘀咕道:“哥哥,我也可以有爹喂我吃饭了。”

我听了不禁替灵儿感到心酸又心疼,下定决心地道:“灵儿以后你想爹了,爹会天天陪你一块吃饭。”

“真的吗?”灵儿迅速回头看我,问:“不只一块吃饭,爹能天天陪我玩吗?我以前看到别的村的小朋友,他们的爹天天陪他们在一块玩。”

“嗯。”我应着,加紧夹了一筷子给姚玉,见姚玉张了口吃进去,我才回应她:“只要朕没有公务,爹随时都过来陪你玩,好吗?”

我冲灵儿一笑,灵儿立马红了脸笑嘻嘻地扭过头去羞涩极了。

“灵儿。”姚玉转头又在意地看了一眼钱缪,神情有点不太自然地对灵儿说道:“你父亲是一国之君,天天为政务日理万机,娘希望你在你父皇忙政务疏忽陪伴你的时候,灵儿你到时候不许埋怨哭闹,一定要体谅你父皇,好吗?”

这句话看似没什么,而我听出不同于她平日里说话的性子,有一点宫里惯有的官方话,让我一瞬以为是哪个后宫妃子才说这么观大局奉承讨好的话。

注意到她又加紧又看了一眼钱缪,我发现只要除了我们四口,有外人在,姚玉都比较警惕,深怕有什么事让她觉得不太方便。

灵儿嘟着小嘴,似乎不太高兴地看姚玉几眼,然后不情不愿地道:“好吧,只要父亲对娘好,我怎么着都不会闹父亲的。”

我才转头看到钱缪不经过我同意就走了进来,有点不悦地把碗放在桌子上,磕出了我不悦的声音。

钱缪立刻把头垂得更低了,讷讷地道:“陛下,不是奴才僭越走了进来,而是.........而是.........”

“到底什么事?若是寻常小事就不用来朕这里,直接去皇后宫中,朕给了端妃她们六宫之权到底用来做什么的?你们不清楚吗!”

钱缪颤着声音小心回道:“回陛下,这回真是大事。”然后擡眸目光求助地晃了一下。

我见钱缪目光时不时地往姚玉身上晃,正开口,忽然有只手轻轻地覆在我手背上来。

我回眸凝视着姚玉,姚玉轻轻摇头,又凑近一点,低低地说:“陛下还是听听罢,看样子一定有什么事需要您处理。”

我瞧着她看我安慰的目光,反手握住了她柔荑,锐利的目光立刻散去,换成柔和目光对她点头。

“既然俪宸妃都说出来了,你便说是什么事吧!”有了姚玉在旁,我懒散地瞅向钱缪,语气肃然。

“陛下,太医来报,昭妃有身孕了。”钱缪声音小心又清晰地灌进我耳朵里。

我猛一惊,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下更无知无觉地用了点力。

什么,高覃有了身孕,不能呀!

我心慌地转头看姚玉,担心她听到别的女人有了身孕,心里难免会多想,结果她也一脸又懵又惊讶地与我对视,而我无论怎么看她的表情,都琢磨不出来她此刻是什么心情。

我再次握紧了她的手,转头对钱缪故作不在意地道:“哦,不就怀了身孕,这有什么好宣扬出去的。回头叫皇后她们去瞧瞧,没什么事,就让昭妃好好安胎就是。”

钱缪听到我的话,微一迟疑,擡眸微惊。

一般后宫嫔妃哪一个有了身孕,按照宫规,皇后和皇帝都要去她的宫里去看望一番,在赏下赐物。

而我因为姚玉就不想去别宫看望刚有身孕的妃子。

钱缪咽下刚出口的宫规,只讪讪点头。

才开口,被姚玉打断了地拽了下我袖子,我转头,姚玉轻而又轻地道:“你.......还是去看看吧!人家妃子怀孕本是一桩好事,你不去,怕她们对你有什么怨言,到时候你天天日理万机还要管那一大后宫琐事,忙不过来,难免不太好。”

感受到灵儿嘤嘤地撅起小嘴,我不忍地看她又气又将要哭的小脸,跟姚玉说道:“不过一个昭妃,此次不去也没关系。”

“陛下,我跟灵儿好好说说,你尽管去吧!别回来,落了她们埋怨。”姚玉动了动手腕抽了出来,推着我下榻。

她说的不无道理,却也处处为我处境着想,我心里十分感激又疼爱着姚玉,转过身时,伸手摸了摸灵儿的头顶,道:“灵儿,爹去去立马回来。”

她偏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想理我了。

而我着实有点怕我这个闺女不高兴,想着说点什么话哄哄她。

“父亲你先去吧!我跟娘一块哄妹妹,等你回来,她就没事了。”循儿倒是懂事地提出来。

“灵儿!”姚玉声音沉了又沉,听口气她似乎想揍一揍这娇气的闺女。

我转头对姚玉摇了摇头,道:“没事,一会儿朕回来再好好哄她。”说着又摸了摸灵儿头顶,她只是偏头不看我,却没有躲我的手。

我轻轻一笑,跟钱缪走了。

坐在车撵里,忽地想起灵儿,对钱缪道:“钱缪呆会你派人去内务府挑几件女孩子喜欢玩的物件送到云泉殿,看看灵儿喜不喜欢玩。”

钱缪擡头纳罕一声道:“奴才记得了。”

光给灵儿又不能不管循儿,道:“听俪宸妃说,循儿读书不错,你去拿最好端砚天青冻羊毫笔还有宣纸一并都送给循儿。”说着我又感叹一声,“灵儿循儿到底跟古越星和古蕤欣两个孩子不一样,他们在宫外吃了不少苦,朕多想补偿他们兄妹俩,再怎么说他们兄妹到底是朕本朝以来第一个自带祥瑞的龙凤。”

钱缪在旁附和道:“到底是俪宸妃生的有福气,可见老天垂怜,给陛下生了好有意头的龙凤。”

钱缪不知道,姚玉能生下龙凤,全都因为她自己曾经也是个龙凤胎,只可惜柳氏姚夫人是个没福气的,身子不济,只生下了一个凤女,而她的弟弟早已在姚夫人肚子里已经死了。

见我不说话,钱缪说起一件事通禀我:“回陛下,奴才有一事相报。”

“何事?”我以为他还想说昭妃宫里的事。

结果钱缪说了另外一件事道:“陛下不是问长公主说的那些空xue来风的话,不是王嫔传达给她的吗?”

“那么王嫔到底受谁的意说给长公主的?”我冷冷地问。

钱缪答:“陛下,王嫔家父是如今的王光禄勋,家里出了个纨绔公子,当年俪宸妃娘娘逃出宫,途经鄞州的时候,那王光禄勋家的公子看到路边乞讨的俪宸妃临时起了歹意就要奸污了去。”

我心一紧,倒抽口凉气,呛急了道:“你说什么?姚玉在宫外曾被人奸污过!”手掌紧握窗台上,握紧了一拳,气得浑身颤抖。

“好在俪宸妃并没让那公子得逞,她袖口里早已拿了一把匕首刺死了奸污她的光禄勋家的公子,由此欠下了人命。”

我心下微微一松,手也松开了,后怕之后,深深喘了一口气道:“那又如何,俪宸妃当时并非故意杀人,而是防范自卫。”

“可俪宸妃在宫外杀人的卷宗,还在铭镇李县令手里,当时李县令就想拿这宗案子要强娶流浪在外的寡妇俪宸妃去他府上做贵妾,结果来了个镇国公,最后李县令不了了之。”

“真是,这些人敢觊觎朕的女人!”我一拳头磕在窗台子上,愤愤不平,咬牙切齿。

“那卷宗如今在哪?”我口气极为不虞地问。

钱缪回答:“回陛下,又被王光禄勋家的从李县令处抢走了。依奴才看,王光禄勋家的这么在意俪宸妃当年杀他家公子的案宗,许是想毁掉证据,还是........”

我冷哼一声道:“朕就好好看着,王光禄勋到底拿着姚玉当年案宗不撒手,一定找朕来做什么交换!哦,对了,你刚刚才说到长公主和王嫔她们之间到底如何知晓俪宸妃宫外的事迹?”

“启禀陛下,自然是王光禄勋他自己传到宫中来的,只是他并没立刻说给王嫔,而是先去差人先去见了昭妃身边的侍女暮云。”

我指尖挠了挠眉峰,蹙紧眉头问:“这么说,昭妃从那时候早就知道了俪宸妃在宫外还活着?”

“昭妃知道零星一点,但她并不知道俪宸妃在宫外整个事迹,只是知道范小将军属意俪宸妃,有心阻挠俪宸妃进宫,招来了范小将军去纠缠着俪宸妃。”

“传朕口谕!”我看到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森寒道:“到王嫔宫中,申饬她出言不逊,失了德行,降王选侍,牵出云锦宫,去住冷宫吧!让她好好度过余生。”

“是,陛下。”钱缪派手下的人过去。

才说完了话,车撵不多时就停住了,随侍在外头恭敬地道:“陛下,岚熙宫到了。”

我弯腰出了车头,踩着梯凳下去,就见岚熙宫灯火通明,人人都聚集在了那里。

我微一皱眉问:“里面除了昭妃,还有谁会来看望她?”

随侍回道:“启禀陛下,皇后也在昭妃宫中。”

我轻轻“哦”了一声,在钱缪随侍下走了进去,有人扬声道:“陛下驾到。”

一入岚熙宫,皇后和王院使都站在岚熙宫大厅里,皇后朝我屈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我说了一声起来,皇后站起来,望向我道:“陛下你可来了,昭妃她........”

“她怎么了?”我明知故问,语气不咸不淡。

皇后怔了怔,忍着心里酸意,挂上勉强的笑容道:“昭妃苦尽甘来,可算有了身孕。”

我微一沉吟,眉头蹙起,不觉得高兴,反而随口嘀咕:“那又怎样?”接着我以一脸这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的难看脸色瞅着皇后,皇后笑容慢慢变僵硬了。

我从她身前走过去,来到昭妃的寝室,昭妃坐在榻上,见到我的身影,她立即探出身来,朝我明艳羞涩地笑。

而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流连到她平平的小腹上,然后冷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琦问:“昭妃身孕几个月了?”

王琦听到我问,躬身回答:“昭妃娘娘已经三月有余了。”

我眉头攒紧,冷声沉吟:“三个月?”颇有狐疑地瞅向了昭妃。

后宫里嫔妃隔日都有把平安脉,昭妃也如此,而现在她却突然这时候曝出三月身孕,我怀疑之前她曾有过身孕迹象,但都被她隐瞒了下来。

我怀疑她对我隐瞒身孕的目的是什么?

“陛下。”昭妃堪堪收住了笑容,见我神色不逊,她连忙从榻上下来,立马有侍女围了上来。

看到她张口要解释,可我却突然不想听她任何解释了,索性对她摆了摆手,淡声道:“你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歇着,不必向朕行礼。”

昭妃眼神一亮,以为我难得对她有了体贴,脸色红润羞涩起来,但难掩着兴奋高兴。

“臣妾终于怀了陛下的龙种。”昭妃坐回了榻上,她感激柔情地看着我。

我微颔首,别开她灼热的视线,看见王琦,立马想起了姚玉,对王琦下了不容置疑的吩咐:“俪宸妃身子已经有所好转,王院使呆会还要往云泉殿探探俪宸妃的脉息,可别让她日后又出了什么差池。”

王琦怔了怔,侧头询望着昭妃。

昭妃脸色微微僵了僵,这时候,我还想着俪宸妃。

我视线落回昭妃身上,忽略她来不及收回明艳羞涩的笑容上面一点苍白,冷淡道:“呆会内务府会送来安胎补品到岚熙宫........还有你已经怀着身孕了,就不要到凤仪宫向皇后晨昏定省了,也不要出岚熙宫在外面走动,只要好好呆在岚熙宫内,好好安胎,直到孩子生出来为止。”

“陛下,您这是变相禁足臣妾吗?”昭妃隐隐带上不忿地哭腔问道。

没错,我就是想禁你的足!但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朕只是想着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万一有什么差池,你这不是白费心思了。”

昭妃惊讶地惨白了脸,而我冷漠地盯着她,我与她谁都心知肚明,她能有身孕都是因为上个月月末她用了什么下三滥的药物引得我动情与她有了今日的结果。

我并不是不想昭妃有身孕,只因心里妨碍着昭妃曾经做胜妃的时候,曾经伺候过哀帝,等再次近她的身子时,偶然发现她曾为了我打掉过哀帝的孩子。

虽然昭妃这次有孕,她肚子里的是我的种,可我依然无法承受她与哀帝有过亲密肌肤。

我厌恶哀帝,间接也厌恶昭妃。

“那陛下会常来看臣妾吗?”昭妃眼里冒出水雾,语气极尽哀求。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背过身想踏出岚熙宫。

“陛下!”昭妃在后面叫了一声。

我顿住了逃离的脚。

“是不是因为姚——俪宸妃!陛下才禁我的足?”她凄惨地问道,眼泪扑簌地滑落,又道:“天地可鉴,臣妾不曾对俪宸妃做过什么,陛下为何这般对我!”

“你自己对她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愤愤地胸膛汹涌不平,微一侧眸,目光寒冰道:“朕只是不想俪宸妃见到你,省着你出现在她面前,污了她的眼!”

昭妃又气又急,脸上发白,身子颤抖着道:“陛下,你........你.........”

我头不回踏出了岚熙宫,到了外边,身边还跟着王琦,一边看到皇后还未离开,一边对王琦道:“现在去云泉殿看看俪宸妃,她身子到底如何了。”

说着一路疾走,就被皇后款款走过来,拦了我去路,道:“陛下,看过了昭妃,可否依臣妾的话,回凤仪宫侧殿看看容嬷嬷。”她瞧了我一眼不耐的神色,皇后不等我张口拒绝,赶忙说道:“容嬷嬷近日身子极其不好,一直念叨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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