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2)
第 108 章
——噗呲。
往前看,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他右手环抱着一名黑色长发女子,男子左手拎刀,嘴中喃喃叹息,嘴唇在她颈侧流连,他反复念叨:“许含……许含……”
女子容颜清丽无比,眼波生媚,她的心口被长刀贯穿,后方用手从后往前紧紧钳住她的脖子,“许含”试图去抚身后丈夫的脖子,她说:“白……白恩祈……阿……阿慈……”
白恩祈把刀抽出来,长发女子立即仰躺在地,她身穿古代白色的长衣,胸口被血色染红,像是大雪中点点红梅,血慢慢渗开去,变艳……变深……
白恩祈跪在地上,匕首就那么滑下去,他就那么捂住自己的脸,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许含……那你是谁?”
女子闭上眼睛,她搭在地上的手腕削薄,肤色几乎白到透明,她嘴唇开合说:“阿慈……我们的……孩子……恩祈……恩……祈……”
女子呼吸骤停。
白恩祈大声哭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仰天的长啸,呼吸为之震颤,仿佛要撕扯出生命中镌刻最深的灵魂,在呼喊生命中最刻骨铭心、最难以忘怀的爱恋。
痛到呼吸都在痛,心在拉扯,在颤栗,在怒吼,在哀嚎。
——我怎么忘记这个人的?我怎么能够忘记这个人的。
我……怎么、可以……忘记……这个人。
白七爷眉心重重攒紧,挤动着。
他撕掉了阴差的伪装,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俊朗的脸。
白恩祈眼神紧闭,手一动不动撑着心口,整个人半跪在地上,胸膛想要剧烈起伏,他竭力控制自己,但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沉闷钝痛。
白恩祈的右手把祭月刀拿稳垂直压在地上……
不远处,游安树对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说:“主人,要怎么办啊?噩梦锁的持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游安树也很奇怪,他并不知道主人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当然不是秦刹。
秦刹是个多情人,这个人是个无情人——虽然秦刹本人不这样认为。
主人道:“你唤我S就可以了。”
S又说:“你真的不要我解开祁清涵的那把锁?他忘了你你也愿意吗?”
游安树的脸现出了迷茫的神情,他笑出来说:“S,你把白恩祈抓过来是想干什么呢?还是说,你觉得游行其实是为了祁清涵好?”
S道:“容倾与游行是能人,我只想他们请君……”S的声音非常突兀地断掉,语气惊喜地报告!
他说:“入瓮!……毕竟……那两个人的身体是真的很有研究价值。”
游安树腹诽S先生精通各种异能,却又不是那个精神体。
他甚至能够想象S上挑的眼睛中全是兴奋。
可惜隔着一层屏风,游安树也瞧不清他的脸长什么样子,话语刚落,他后背冷汗直流。
白恩祈咬紧牙关,S冷淡道:“送他回去吧……我在等……”
“我只是等。”
·
面前是一段很短的路,无尽的冷风吹过来,容倾滞住了脚步,游行怯生生地埋在他的肩膀处,他眼前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中心研究院的病床上,游行扛着斧头悄无声息潜入病房,周围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他扛着锋利的刀刃步步逼近病床上的人,他呼吸屏住,眼眶暴涨。
病床上住着他的父亲跟母亲,他们安静地沉睡,睡姿安详无比。
游行逼近,走近,他扛起斧头狠狠地对着病床上的顾言则与许含狠狠砍了下去,锐利的刀面砍到尖锐的骨头,头因此掉了,颈部鲜血淋漓,被砍得乱七八糟,游行刀落下去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布满温热血的斧头在他旁边放着……
……
游行啊的一声大叫,容倾一愣,游行脑中脑海黑晕来袭,一瞬就昏了过去,转瞬便清醒过来,他呕出一口血,在吐血的那时拼命推开容倾,不想让自己的血溅到容倾的衣服上,可惜还是不行,容倾闻到了血腥味,他马上就慌了,赶忙要把人放下来,游行的眼泪渗进他脖颈里,他喃喃说:“哥哥,我做了个梦……梦见……梦见……我变成了变态杀人魔……我把我父亲母亲都给杀了……”
游行的声音很轻:“容倾……我明明那么想他们……我怎么会杀他呢……”游行的语气卡在喉咙里,拼命咳嗽,他一边哭一边使劲箍住容倾的肩膀,“我怎么……我怎么会恨他们呢……我好想他们的……哥哥……你带我去找他们好不好……我好想你……你带我……你带我去找他们……好不好……我心口好痛……我不恨他们……”
“唔——你带我……去……找他们……好不好……你答应我的……”游行拼命抓紧容倾,像是终于抓紧了坚实扎根于地面的大树,而他终于落地生根。
“容情……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游行闭着眼睛使劲朝他脖子拱,气出个不停。
“我怎么会恨呢……”
容倾在他耳畔低语:“乖宝,你爱的人都回来了……”
“你骗我……你又带我,又骗我来这里……这也是你的阴谋诡计吗?”
这还真不是,容倾抱着跟树袋熊似的游行走了,他必须否认,这还真不是。
都随遇而安了,今天解决这桩事还是明天,都差不多。
哭得人真是心碎,容倾心想这里应该是发生过什么难过血腥的事情……
他敏锐到了噩梦锁的气息。
但现在不是处理这桩事的时候,他的阿行,他的阿行……
容倾竟也无措,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没有。
他想了想,想把身上全是血腥气的大衣脱掉,被游行一把攥住,“哥哥冷……”
“好腥啊,臭死了。”“那就扔了。”
容倾又抱着树袋熊回中心研究院了,他倒是对游行此刻的痴缠没什么异议,原本想来是趁消解雨光肽的这段时日让游行去楚微的幼儿园晃晃,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思虑周全也未必能行。他的阿行要如何在这世道存活下去?万一他死了呢?
容倾最近反复想到这个问题,可惜最终想来想去就两个答案,一是自己无能没自信,二是——!!!保护不好自己喜欢的人,算什么男人啊!不就是怕死吗?!!
容倾的内心炸成烟花。
小白花焉了,也没变成小黑花。
他抿紧嘴唇,他就是怕死,敢承担责任又不敢承担责任,负责得太多。
从幕后到身前——幕后也没做得很好。
身前,谁说……
容倾只剩一个答案,他必须双赢。
美人要,江山更要。
江山得了再扔掉。
但他的生活不是打仗当皇帝,就只是出现问题解决问题而已。
生活,只是这么简单,而这一生太长,不想跟爱的人都来不及道别就走啊。
容倾亲了亲游行的脸颊,他问:“去看老混蛋么?”
游行:“你恨不恨他?不恨他牵制你了?”
“嗯,还好,我爱你……但我……”因而我愿意对全世界温柔,但我发现其实我不够爱你,我无法忍受……
游行又说:“容倾从来都会知错就改啊,不,容倾从来都很会反省啊,复制人游廖做过的畜生事是事实,尽管那是复制人,可他做了就是做了,你可以不要原谅的……顾言则,他始终是我的父亲……”
游行的话顿顿地,敲击在容倾的心灵。
“当时的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若是当时能够有更好的结果,但我们不能确定当时另外的结果就比那时好,因而……容倾啊……”
容倾点头,“嗯?”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容倾……”
“嗯。”
“哥哥……”
“嗯,我在。”
“我们……有……”游行不敢问,却是再问了一遍,“我们有未来吗?”
容倾扯开嘴恨不得大笑一声,他沉声道:“游行你这问题问得搞笑,其实我也不想掩饰什么,讲自己贪生怕死,囿于现状,我什么都没法给你答案,此刻,我在我怀里,我想亲你,想亲就亲你。喝醉酒了我陪着你,想抽烟了我势必是要跑到一边去的,但你抽烟的样子实在是好看,我看你都来不及,我怎么会想走……讲未来……你不觉得你赌我是在玩命么?但我今天可以明确告诉你,有。你我之间,至死方不休。
“我可以实打实告诉你这个答案,重要的也不是未来,而是现在,又不是什么大事……伤了病了……”容倾话语忽然断掉,又说:“重要的是今天,是吧?”
游行笑着说:“那我也有。”
容倾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游行又说:“容情最好了,容倾的倾……是一见倾心的倾,也是倾国倾城的倾……也是NO.1的容倾。”
容倾无奈叹出一口气,唉了一声。
说起来找伴侣啊,那情绪价值给得好是真的重要啊,容倾本人觉得自己常常是一无是处,他觉得自己是渣游行给他吹成花,烦起来了六亲不认他也烦得很,互殴过几回容倾对比了一下自己挨打的次数,那是1比多少倍来着?
容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起初相遇到后来无数纠缠——妈的!管他的,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容倾暗骂自己想得多,游行想得比他更多,丫的要是个机器人多好啊!
找伴侣……相互磨合,相互体谅,此乃真谛!
他妈说他找不到对象那是错的!
到底是领证结了婚,容倾心中的底气咻的升上来,不过……
容倾表情变化实在是太快,游行念叨:“去看看顾老头子吧,简单慰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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