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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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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曜干了一杯温酒,仰头痛饮,“那一天我妻子的两个爸妈跟我爸妈来……白雪山度假,没有碰上雪崩,但是碰上了地震,他们当场身亡。我妻子在家带着阿瑛,她怕我出事,就来山上找我,但我没想到那一天是雷暴雨,我的白桃……”到这,沈曜不太能说得下去,哽咽了好几下,才长舒一口气,叹息道,“哎,当年我妻子的另外爸妈逼迫,我妻子直接把我介绍给了这个爸那个爸,本来他们是不同意我们早恋的,但是我妻子特别喜欢讲话,三寸不烂之舌……当年,我跟白桃结婚那会儿,季子正就出国留学了。我一直跟他联系……但后来,我不想了,我什么都不想了。”

雪女道:“我的能力只够救阿瑛的一个魂灵,她喊妈妈喊了好多次啊,你也见不到她……要让她去投胎么?”

沈曜已然说不下去,他盖住自己的脸,喉咙像堵着铅,他唉了一声说:“我的小姑娘最喜欢雪了,她却死在了雪堆里。连尸骨都找不到。阿瑛只能在那座游乐园里动,我怕我一去,容风华就坐不住了。”

雪女道:“沈大人依旧年轻英俊啊……能被你这样的人爱着,是幸福的。”

沈曜道:“如果当时,有个广播,就好了。”

沈曜重复了一边,他仰望那场漫天的雪,那如雨一般的大雪好像泪水,彻底坠入他的眼底。

那一天的大雪,很大,举国欢腾。

季白桃穿着桃红色的棉服,眼睛弯起,长发及腰,他张开双臂,拥抱到的,是青春年少最可爱的女孩。他们十七岁相恋,大学毕业结婚,第二年生了阿瑛,第六年,他来到这座白雪山,听说有人管他叫守墓人。

沈曜每天的习惯是煮一罐鸡汤,那块白板是他女儿缠着他们买的。他不打算要第二个孩子。记得更年少时,季白桃总是喜欢挑挑拣拣一些石头。

一转眼,十年了啊。

沈曜说:“如果当时有个大广播提醒她不要进去就好了……雪女,你觉得我做得对吗?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再跟她说说话就好了。”

雪女捏袖浅笑说:“哎,你问屋内那位大人不就好了?他毕竟是吸血鬼的纯血,若是他要你回去,你也是必须回去的。是你自己也想放下了吧。”

沈曜摇头:“我放不下……但又能怎么样呢。她至少,活在我心中。”

雪女指着屋外道:“雪大了……再等等吧。”

她又道:“看同一片雪,她也日日夜夜期待着与你相逢的一天吧。白鸦杀尽,会有天明的那一天的,沈大人。”

·

小屋内,游行睡在床上。

刚刚,他经历恐怖的噩梦,但又记不清了。

容倾脱掉他汗湿的衣服,给他换上新的。

屋内洗澡沐浴的设施一应俱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游行已经揉着脖子醒来,与他面对面目光相撞。

“……”

“……”

容倾解开大衣,里头黑色的衬衫解开两三个口子。

游行能看见对方分明的锁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衬衫,问了句:“你给换的?”

“……”

“想起来了?”游行故意问。

游行盘腿坐在硬板床上,抱怨道:“这床真硬。”梆梆的敲了两下,却又见容倾头也不回走去,游行赶忙下床追上去,急急问道:“哥,我的惊雨呢?我的刀呢?这要怎么出去?”

容倾想洗澡,屋外的变异人被雪女一并扫了。

他们并没有受伤,但很疲惫,急需要个热水澡来醒醒神。

容倾没跟游行搭话,他也想故意逗一下游行。

游行一把扯住门把手,容倾也捏住门把手,两个人相互僵持。

游行没武器防身,这会儿他哥又跑到一边,心里头不踏实。愣是拨出一点缝隙,又问了一遍,“容倾我刀呢?”

容倾身上现在就只有一件黑衬衫,因为皮肤极度雪白,他容颜又是那种侵略性的美。游行看到容倾身上的衣服松了两颗扣子,目光只好游移不定,却还是坚持问:“我的刀呢?它去哪里了?”

容倾没跟他争,但他力气很大,直接把人一同关进了浴室。

浴室面积比较窄,游行看着门关了心都凉了,那种内心的恐惧感涌上来,他本能靠近容倾,却问:“刚刚,我做了什么?怎么我都记不清了?”

容倾想把人推出去,反正他就一脸明知故问。

一边拆一次性毛巾一边侧身在游行耳边道:“哦,漂亮带劲的野妞儿,大绿茶,够劲……我在你心中就这副模样?”

容倾黑发微湿,睁着湿亮的眼睛,明目张胆问。

“……”游行去拉门,容倾一把摁住,低语了句:“嗯?”

游行看到容倾笑得轻松,他……还未反应过来,容倾把他给摁墙上了,反手锁了插销,容倾擡着游行的下巴上来深深吻下去,唇齿热烈纠缠。无关乎情·欲,死里逃生后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容倾的手压进游行的黑发,侧了侧头,更深更深地吻了下去。

游行感觉自己的嘴发麻发烫,久久过后,容倾撑在墙壁的手骨节绷得分明,他睁着眼擡起游行的下巴,那么笑着道了句,“你就算是死,也未必能逃开我。”

游行心中某种躁动被安抚,晕晕地点头。

那是属于一部分吸血鬼的基因,但它被许无忧给封印了。

吸血鬼纯种有多么渴望他们的伴侣,多么希望将爱人吞吃入腹,这是本能。

但容倾是克制的佼佼者。

容倾打开门,他拉着游行的手,无奈道:“出去吧。”

游行仍想问,为什么?

他脑子又开始发痛,容倾摸着他的头道:“你是不是记起了被你爸打的那一次?”

游行委屈地点点头。

也就只是那一次,他印象特别深。

容倾将游行搂在怀中,安抚他,叹气说,“雪女还真能耐。出去吧。”

游行记起某个雪天的夜晚,也是这般黑,总之没有尽头。

他意识恢复清明。

游行觉得自己能对所有人凶悍,但唯独对容倾凶不起来,而且,有天然的依赖感般。

容倾看向他,问了句:“你想起什么了吗?”

游行摇头,他转过身时亲了容倾的侧脸一下,说:“我记得这个。”

容倾笑了,他说,“你就是雪天出生的。”

“冷不冷?”

“不冷,但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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