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 提督小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 > 第74章 纯白之幕(1)

第74章 纯白之幕(1)(1/2)

目录

第74章 纯白之幕(1)

◎猪怕出圈,人怕上墙◎

一夜之间, 方司令官在联邦的威望登峰造极。

连素来怼天怼地的《每日奥托》,也发表评论文章,呼其为“两次拯救奥托的英雄”。

这一称号似乎很合大家心意,自其从编辑部快绞尽的脑汁浮出后, 便结结实实砸在方司令头上。

在一片山呼万岁之下, 远征军总司令部内部, 却浮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

德拉萨尔私下抱怨:“这下可好,今年提衔, 上将的坑儿肯定要被方占了。她才多大点年纪?真是走狗屎运。”

陈蕤对此嗤之以鼻:“难不成他还想占?”

方彧知道她一贯看不起德拉萨尔,于是统统装没听见。

实际上,自从奥托平定以来,方司令就不再对远总司令部的任何人、任何事发表意见了。

她给桑谷发报告,要求对面赶紧派文官政府来接手,然后就把头一缩——班也不上,事也不管, 连面也不肯露。

据帕蒂少校说, 司令官阁下“花粉过敏”, 病了。

帕蒂看着缩在泰坦号上天天昼伏夜出、不务正业的司令官阁下, 愁眉不展:

“您这又是何必呢?”

方彧理直气壮:“猪怕出圈,人怕上墙——现在我屁股底下太热了,再不赶紧抽柴火,要被烤成烤乳猪呢。”

帕蒂:“……”

无话可说,她只得看着司令官阁下天天高高兴兴打游戏, 吃完睡睡完吃——只是偶尔忍不住腹诽, 司令官没必要为了避免成为烤乳猪, 就身体力行地过猪一般的生活吧!

就这样玩物丧志了几天, 司令官突然对她说:

“兰斯的遗书还在你那里吗?”

帕蒂:“咳咳咳咳!……在, 方中将。”

方彧轻描淡写:“给我吧,我想看看。”

帕蒂之前天天担心这个烫手山芋,过了好久也不见方彧提及,还以为她早忘了这件事,正暗自庆幸——没想到司令官杀了个回马枪。

原来并没有忘记啊。

她惨声说:“……是。”

方彧从副官手里接过信,却没有拆开,只是塞进了裤兜里。

至晚间,司令官才戴上口罩和眼镜,做贼般摸出了门。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奥托的智慧城市系统受损严重,正巧大家也找不到工作,三年下来,干脆把无人驾驶淘汰了,一批会开车的老头老太上岗再就业。

“哟,小姑娘独身一个,这大晚上的,去哪啊?”

灯光晦暗,出租车司机也没细看来者是谁,就乐呵呵地招呼。

方彧做贼心虚:“天津路22号,银联大东侧小凉亭……啊,抱歉,银联大搬走了是不是?”

司机大爷乐了:“你是才回来的吧?”

方彧:“嗯。不知道……那个楼怎么样了?”

“你住地上还是地下?地上的话,已经没了。地下的话,房子还是好的。”

老大爷挺高兴:“我就说嘛,光复以后,肯定人都会陆陆续续搬回来的,我夫人还不信——咱们奥托啊,到底还是家!”

方彧默然:“……”

从前,不少奥托人盼着外省人能都回老家去——没想到,这座城市居然也有希望多点人回来的一天吗?

老大爷滔滔不绝:“小姑娘,你爸妈都在奥托吗?还在吗?还在啊,那好,那好……我孙女就没那么好运,才考上奥托大学,才十七岁,就……不说了!高兴日子,说这些干啥!

“等回了家,可千万别再三更半夜出来乱跑了,不安全……之前就是贫民窟那边乱,现在啊,乱的地方多了去了!”

方彧没说几句话,奈何老大爷控场能力太强,她被裹挟着一路从工作学历,盘问到有没有男朋友——

“给您钱。”方彧跳下车,总算找到空隙,插嘴道。

车停在路灯下,灯光映亮了她的半边面孔。方彧一愣,下意识想挡。

为时太晚。司机大爷瞪圆了眼:“方阁下?!”

方彧:“……”

大爷一叠声调门走高:“方方方阁下?!”

方彧体虚气弱状:“大爷,您……我……”

啪一声,大爷一巴掌拍掉了她的光脑,自己也吓了一跳,又手忙脚乱地替她打开付款界面:“不要钱,不要钱!”

方彧虚弱道:“这不行,拿东西得交钱,不然……”

话音未落,老大爷像见了鬼一样,一脚油门踩到底——嗖!

方彧向后踉跄一步。

汽车疾驰而出的速度带起一阵旋风,卷过她的衣角。

“……”

她站在原地半日,才回过神来,拉了拉口罩,继续往里走。

地上的住宅已经被物理推平了,只剩下一个地窖般的小门。她钻进去,沿着楼道向下走。楼道里很黑。她住这里时,灯也常坏,但给人的感觉却没有这么黑。

门没有锁。她敲了两次门,没人回应,便一推入内。

方彧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于是环顾四周——房间完全保持着她离去时的模样。

看来,户主先生并没有如其言立刻转手租出去,是想待价而沽吗?可惜,还没来得及沽出去,事情就发生了——不知道他是去了桑谷,还是已经在动乱中丧生。

她胡乱地想着,摸黑坐到床上,从裤兜里掏出那封信,迟疑片刻,还是拆开了。

兰斯的字迹很俊秀。

姐姐:

我本来想写“方彧”或者“喂”的,但考虑到你是会留名青史的人,这封信将来大概也要进博物馆的,还是庄重一点吧,免得让后人觉得我是个轻浮的家伙。

方彧不觉莞尔:“哎呀。”

兰斯继续写下去:

问题是,如果我要死了,我该对你说什么呢?真难想象,因为我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死——可是班长非要求我们写遗书,唉,形式主义。

现在假设我死掉了。

首先,我觉得你应该高兴,因为你彻底自由了!感情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尤其是亲情。这段先天性的、无可选择的关系,居然以一场注定降临的死亡告终,实在很残忍。

祝贺你,你早早解脱了,从此不必再为失去谁而惶惶恐怖,你有更多精力投入其他事,这很好。

其次,我也很为你担心。你要记得按时洗衣服,整理房间,只吃肉不吃菜是不行的……哎呀,说了也没用。

总之,我如果死了,你还是买个全能的保姆机器人吧。或者给克里斯托弗买个身体吧。对,不是有抚恤金吗?可以用笔钱来买。

说到钱,姐姐,你对金钱的观念太淡薄了。你得学会记账……

兰斯的笔迹戛然而止。

方彧可以想象——他只写了一半,就接到了洛林下达的通往死亡的命令,于是匆匆把纸折好,交给自己的室友。

她垂下眼,许久没有动作,像壁橱里的泥塑。

门外传来咕咚一声。

方彧苦着脸,擡手抹了抹眼睛。

突然,黑暗中白光一闪。手电筒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

“唔?”方彧还没反应过来,光束又被噗地熄灭。

一道影子从黑暗中窜出,向她扑来——下一刻,她被重重撞在床角,险些撞碎脑壳。

“唔!”

方彧就地一滚,试图向斜侧里躲避,脑子不在状态地转悠:

这么快就有人要暗杀我了?我最近有得罪谁吗?

好像没有啊……

刺客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嘿嘿笑着手往下走:“贱货,落到你大爷手上——”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一道身影破窗而入。

方彧只感到喉咙一松,空气重新灌入肺部:“?!”

再擡头,刺客已被一脚踹开到数米之外,跌倒在地,大惊失色:“你你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哦?这话是不是该让我来问问您呐。”

弗朗西斯卡·洛林中校醇厚的嗓音响起,伴着一声枪栓拉到底的声响:“够了,不许动!”

“……”方彧默默爬去开灯,灯光亮起。

她一愣,对面的显然不是一位刺客。

他破衣烂衫,胡子拉碴,光着脚——没有这么穷困的刺客。

方彧低下头,看看自己差点被扯开的领口,反应过来:“……哦。”

洛林咬紧牙关,气得要爆炸。

这位司令官阁下,语气居然是“还挺高兴的恍然大悟”!

方彧坐在床上系扣子。

看看被五花大绑的无量子兽流民,又看看怒气冲冲的洛林中校。

她扭过头,努力动用不多的社会经验:“别踩着他了,小心踩坏了,报、报警吧。”

洛林怒道:“报警?现在报警不特么也是归下官管吗?”

方彧:“……哦,对。”

洛林按着枪栓,冷笑一声:“下官的意见,干脆就地杀了他。”

地下的人疯狂扭动,向方彧讨饶:“呜呜呜呜!”

方彧挠了挠头:“这不符合法律吧?”

洛林阴阳怪气:“礼不下庶人,何况说不定还是个偷渡的外国人?”

“……”他到底是真心实意地信奉社会达尔文,还是咬牙切齿地说反话呢?

方彧实在搞不清楚,也不想再思考,直接说:“不行。”

虽然不明白洛林是哪来的无名之火,她思忖片刻,又自作聪明地补充:

“洛林中校,我知道可能不大安全……我带枪了的。”

方彧笨手笨脚把手探进裤兜,翻了半日——先摸出一张信纸,慌忙遮掩着收起来,然后才摸出一把枪:“喏。”

洛林阴着脸:“您是说,我白白牺牲一夜的睡眠跟来,其实您完全能自己解决,是吗?”

方彧一愣。

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洛林这么一说,她又觉得自己仿佛也的确有点这个意思。

有时候他简直神了,居然比她本人更了解她自己……

方彧:“唔,可能吧。”

洛林:“!”

他忍无可忍,不再理会司令官小姐,背过身给手下打通讯:

“喂?睡睡睡,年纪轻轻睡什么睡,仔细把脑浆睡匀了——这个地址,立刻过来,有人骚扰女性!来给他押走,没错,是我——你管我为什么亲自管这个?!”

人很快来了。

方彧也知道,“远总的最高司令官半夜乱跑险遭性侵”,听来十分骇人,遂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声,让洛林独自交割罪犯。

“方阁下。”洛林大步回来,靴跟暴躁地轧过地板。

方彧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

“洛林中校,原来我现在出门,你们都是派人尾随的……一想到我之前半夜溜出去干的事……真尴尬啊。”

洛林粗声说:“用不着,只是属下等的工作。再说,您半夜的活动不过是打打游戏、在网上和人吵架、去图书馆翻奇奇怪怪的书,或者在冰场四肢乱飞、满场乱蹦而已——”

他说一条,方彧的脸红一分。

当他说到“满场乱蹦”,方彧已经想掩面而走了。

洛林视若无睹:“这么无聊的娱乐活动,打瞌睡还来不及,有什么好尴尬的?”

方彧:“……”

洛林冷冷看她一眼:“不过不得不说,您居然还有主动从事的运动项目,真是人不可貌相。”

方彧讷讷道:“……波塞冬星很冷,时兴冰雪运动。”

**

司令官被洛林中校押解回泰坦号。

一路上,洛林沉着脸不说话。方彧觉得很古怪,也懒得理他。

“阁下。”洛林突然沉声开口,目不斜视,“兰斯的事,是属下的错。”

方彧一愣:“怎么是你的错呢?”

“他是我的兵。没了当然算我的。”洛林硬邦邦地说。

方彧笑了笑:“哎呀,这是什么道理?”

洛林:“新兵早早死了,家属来我们这里闹的,也不是没有——很多。”

方彧笑说:“你想让我也跑到你们那里闹事?用不着,闹事是对另一方缺乏有效控制力的表征。我是你的上司,我可以直接给你穿小鞋。”

洛林的眉毛一拧:“……”

方彧赶紧说:“唔,不过,我不会给你穿小鞋,因为这不是你的错。啊,即使是你的错,我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

“那您觉得谁该对他的死负责?”

洛林仍然不看方彧,而是紧紧抓着方向盘:“安达阁下吗?叛乱军吗?”

方彧默然许久,轻声说:“……没必要找一个人为此负责了。”

洛林顿了顿,突然一本正经:“好在现在和平到来了——安达阁下英锐潇洒,富有魅力,一定能引领人类走向光辉灿烂的未来。”

他声线朗朗,看起来满怀诚挚、信念坚定。

方彧皱起眉:“……?”

洛林立刻转过头:“怎么?您不这样认为吗?”

方彧垂下眼:“我不喜欢‘一定’‘引领’这种词汇……”

车子驶入远总司令部,缓缓停下。

方彧还瘫在座位上四脚朝天,不知在放空什么:“……”

洛林已大步走向车后座,替她拉开门,并一躬身伸出手臂:“阁下。”

方彧回过神:“哎呀,你能不能不要替我拉车门了?怪尴尬的。”

洛林收回手,似笑非笑:“属下只是想表达敬意。”

帕蒂早等候在门口,身前站的居然是陈蕤。

方彧一愣,陈蕤已大步上前,笑眼盈盈:

“阁下,听说您禁止帕蒂少校向您汇报工作——很有性格。”

方彧:“我……”

天地良心,她哪里有“禁止”汇报工作啦?

她只是屡屡在帕蒂张嘴之前,就堵住耳朵、王八念经而已。

“下官只是良心发现,实在不忍心看您职场霸凌您可怜的副官小姐,所以才插手说句话——”

方彧:“我……”

陈蕤:“您明天有个酒会需要出席。”

方彧:“???”

陈蕤波澜不惊地说下去:“是奥托的量子教大主教发来的邀请函。”

方彧一愣。

当年联邦政府撤离奥托时,安达曾派人去请过大主教撤离——但不知老主教是不愿离开经营多年的故地,还是不想受到安达涧山的辖制,居然拒绝了。

军政府上台后,宣布量子教非法,大力屠杀教内的高级神职人员,原先的老主教也“罹难殉教”。

老主教在殉教前越过主教议会,将圣物留给了一位年轻的枢机主教。

在青年主教的主持下,量子教一度转入地下状态,躲过了三年的腥风血雨。

而今,奥托光复,一贯亲量子教的白鸽政府在位,量子教自然也得以重回光天化日之下。

年轻的大主教公开发布请帖,邀请方彧赴宴——

方彧看着新主教的圣像,忽然问:“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蕤:“英诺森十七。”

“我是说他的本名。”

陈蕤:“这谁知道?”

方彧默然片刻:“……行吧。”

“在您随口同意又反悔之前,我可要提醒您——这是教宗的私人晚宴,您不能以军官身份参加。”

方彧不明所以:“唔,什么意思?”

陈蕤言简意赅:“您得穿裙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