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1/2)
庆王
闻言连余清都没忍住回了头。
那人才从一众文官里走向外侧,余清打眼没认出此人是谁,蒲澜细细回想一番,悄悄一指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崇。
此人是都察院的人。
“陛下,”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张饶行过礼,于阶下上禀:“都察院历来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正天子耳目风纪。眼下翰林院众学子一夜之间齐齐责难陛下残害手足,帝位不实,有违天道,漫天檄文与幽幽众口难以平歇,此事若不平息,朝局动荡不定,不利陛下定国安邦。”
这几日翰林院学生闹得沸沸扬扬,从开始单纯的口诛笔伐逐渐转化成为一场学问的较量。谁的立场更明确,谁的方式更直接,谁的檄文更掷地有声……
但无论如何,尖如利刃的笔尖仍旧只朝向沈叔云的命门。
他们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正是因为如今几位深受皇帝垂青的内阁大人都是从翰林院出去的名士,这份殊荣掺杂了些别的东西,变质成为了攻击天子的兵戈。
这些天没有哪个朝臣不在装傻,他们心照不宣地对此闭口不谈,就等着哪天都察院捅破窗户纸。
自从余清被提拔为内阁次辅后,贺岚也擢升翰林院的掌院大学士,此事让贺岚无从下手,多次寻余清蒲澜商议,但碍于事及天子,不宜私下决断,各方都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贺岚“噗通”一声跪下,连磕响头:“请陛下恕臣死罪,翰林院此番乱象,皆是臣管教不严,是臣之错!”
余清掐着手指,在沉默须臾后,终于等到了时机。
“就算是你的错,杀了你也只会让翰林院再给陛下添一道罪名,”吏部尚书李章潭说,“陛下,依臣之见,只有天子才能堵住幽幽众口。”
余清微微侧目:“李尚书此话怎讲”
“陛下登基时,太后曾言,此乃顺应天时,由陛下暂代朝政,既然是暂代,便是没有先帝传位遗诏,亦没有传国玉玺,若两样皆无,则是空有虚名。当初罪臣韩渝与温阁老之所以没有替太子与明王据理力争,也正是出于此。”
沈叔云面色如常,仔细一看,那嘴角还挂着一抹事不关己的笑。
“那尚书的意思是”余清替沈叔云开了口。
李章潭挺直身子:“倘若陛下能拿的出先帝传位遗诏,或者传国玉玺,只需一样,就能力排众议,重振朝纲。”
这就是要让天子落入自证陷阱,倘若真按李章潭所说,就算拿出了遗诏或玉玺,自证了清白,自此以后也会落翰林院一笔,为后世所诟病。更助长了文人气焰,只会让世人以为君王的尊严被迫在笔杆子间摇摇欲坠,往后的形势也会愈发艰难。
“不过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学生,李尚书此言是要擡高了他们的身份,让陛下纡尊降贵,证明给他们看吗?”
李章潭徐徐辩驳:“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文笔所向,皆是民心之意,正如次辅所言,若只是向一群学生证明,那可谓过犹不及,可若是做给天下人看呢?立国安邦,重在黎元,成在江湖,望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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