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1/2)
大限
“做皇帝的,不就是这点驭人手段玩来玩去。”沈叔云自嘲:“也怪没意思的。”
“这些都是太后教你的”傅九阖挨着人坐。
郡主厌弃他,自然不会教他这些。
沈叔云诚实道:“并非舅母一人,我的先生有许多,他们瞧不上我的出身,又多为舅母所迫,没几个人愿意倾囊相授,我就揣着些皮毛,经沉双引荐,拜了凌子瑜为师。”
那个时候,沉双虽然不是黑影卫统领,但他至少也还效忠于黑影卫,怎么会与沈叔云有联系太后在给自己培养儿子,在暗中为先帝树下了敌,先帝若是闻到了风声,派出黑影卫也只是奔着杀沈叔云而去的,又怎会帮他请了凌子瑜这么一个先生。
傅九阖想问,但这些问题皆涉及一些陈年旧事,许印所说的那些对傅九阖而言是惊奇的传闻,但对沈叔云而言,这些可能都是不可揭露的过往。
同样是儿子,为什么郡主偏偏不喜欢小儿子,要将他扔到酒楼自生自灭。在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况下,沉双又是怎么和沈叔云相识的,这些问题都是走进沈叔云心底最荒芜的路,但却不是唯一途径。
“想什么呢?”沈叔云偏头看他。
傅九阖将人揽在怀里,让那绵软的发贴着自己的侧颈,感受着温热起伏,沁在一片淡然的沉香中。
“在想凌子瑜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年纪轻轻,却做的了一帝之师,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不知是福还是祸。”
“倘若他是世家出身,我或许也不会与之结交。”沈叔云叹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想说的事,“可凌子瑜不是世家贵子,他也不是寒门出身。他出生在江南,爹是做木匠的,在当地稍有威名。他爹每被达官显贵招去做工匠时,都会带上他,他就成日里蹿到公子哥们上课的地方偷学问,还模仿他们随身带一把扇子。”
“可公子哥们带扇子只是要一个雅,可他对扇子却是真心喜欢。凌子瑜学到了世家公子们的那一套虚与委蛇,公子们都喜欢他收藏的扇子,凌子瑜每擡高一次价,都能见识到不同品阶的人。他从礼法学到治世,又从治世学到权谋,不得不说,他若愿意参加科举,那大瑛连中三元者可就要再多一人了,温永蔺便又多一爱徒,不必只守着一个太子成日心惊胆战。”
“可凌子瑜的心从来就没在仕途上放,他想游历大江南北,收藏这世间所有与众不同的扇子。他与沉双自小一起长大,沉双年满十二便被父亲带去了黑影卫,抽空回来时,他发现凌子瑜早已不一样了。”
沈叔云擡起头,看着傅九阖的下巴:“所以我说,他但凡有丝毫想要入仕的意思,我都不会留他,他现在也只是在帮我应燃眉之急,而且,一直在浑水摸鱼。”
此刻正在浑水摸鱼的人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僵硬的四肢打翻了桌前高叠的奏折。胡子江闻声挑起门帘,瞧见里面一地狼狈,忙跑过去将奏折拾起来。
“诶哟,陛下可是累了奴婢为陛下端杯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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