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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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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沈叔云撩去额前的碎发,无比爱惜地亲吻着沈叔云的额头。

也许,当年父兄离家时,对躲在门后不肯出来送行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感情。躲在背后和留在家里都一样,他都是那个被保护,被珍视的人。

“我爱你,”傅九阖说,“真的,就像你爱我一样。”

沈叔云在那温柔的亲吻下逐渐软了下来,并不是像往常那般缩在傅九阖结实的臂膀之下,将主动权拱手让给他。而是放松后的释然,他想化作一汪春水,将傅九阖融在其中,安抚他,诱哄他。

双臂缠上傅九阖的腰时,他也应:“我知道,我等你。”

同君赴沙场也好,为君守营帐也罢,他就在这里。“等”这个字,他从来不觉得是一个谎言,而是一个岁月过往。

傅九阖离开时,命姜年带着一队人马守着沈叔云,他走的急切,甚至不敢再看沈叔云一眼。

蛮军已经冲破了蜀州,不出意外,山海关与关西七部此刻应该已经沦陷。朵颐位处东北方,不利于蛮军行军,也许此刻只有那里是无战事的。

若是蒋一磬能南下助西北大营一臂之力,此战便不会拖得过久,于敌于己都是好事。

好在傅九阖同季子风出兵颖川时并未将西北大营全部带走,此刻西北余兵八万,守四郡是足够的。但蜀州蛮军若是反向围攻四郡,与边陲蛮军里应外合,那这八万余兵很难突出重围。也因此,此战没有回旋的余地,傅九阖必须打入蜀州重地,每一次出兵都必须直拿蛮军七寸,这也意味着,他的每一次行动都必将九死一生。

傅九阖在火光下盯着沙盘,烛泪滚滚,虚影下,他恍惚间看到了多年前同蛮军在叶尔羌不痛不痒的周旋。那时他不疾不徐,一心不在战场上放,他想种树,想开垦,想干除了打仗之外的所有事。

包括去谢安居做花魁。

用顾百川的话来说就是,三更半夜看太阳,离了个大谱。

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那些年的自暴自弃终将化作一柄利剑,在岁月的某处守株待兔,必将成倍奉还。

顾百川将军报折成小块,又拆开,再次对折,李木孑看不下去,将军报一把抢了过去,打开就念:“那群蛮子竟然用大瑛军器监的武器,当真下流!”

顾百川哀叹:“重点是,被盗走的图纸,有一些还尚未完工,季子风替蛮人掳去咱们的军匠,就是想要替蛮人完成那些半成品。如今半成品都已经有了上战场的资格,可我们连见都没见过,怎么打”

“军粮我们有的是,大不了和他们拖,在大瑛的地盘上,看谁能拖过谁!”姜延怒道。

“怎么敢拖,”傅九阖冷声道,“拖久了,胡光谷也扛不住,他只有八万兵马,辎重跟不上。他又是个鲁莽的性子,除了硬拼再不会想别的办法。况且,蜀州与四郡就在蛮军手上,他们若是要屠城,怎么办所以,不能拖,只能速战速决。”

“屠城”二字就像屠刀一般架在每个人的脖颈上。营帐里戛然无声,似乎都在战战兢兢中绞尽脑汁地想法子。

顾百川朝傅九阖看去,他见傅九阖脸上阴霾只郁不退,心中了然。

这人一定是又将罪责一并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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