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1/2）

布达

傅九阖于顾百川而言就是透明的，傅九阖一张嘴顾百川就能猜到他要放什么屁。如今这样的情势，傅九阖不会过于责难旁人，他只会频频自责。

责备自己虚度了那么些年，不求成，不上进。

“殊闲，”顾百川往傅九阖身边靠了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国难当头，谁都有责任，没有人能推诿卸责，也没有人能将全部罪责揽去，放宽心迎敌，才是最好的状态。”

傅九阖宽慰一笑，他拍拍顾百川的肩以示无关紧要，闭上眼凝神片刻，睁开眼，那空洞的地方已被坚毅取缔。

时间紧迫，傅九阖将西北大营分为三部分，一部分以骑兵为主，由顾百川领协，走南道，沿官道绕西岸。另外一部分以步兵为主，由李木孑统领，走西直道，于蜀州城打巷战。剩下一部分以炮兵为主，由姜延带领，走蜀州三山，占领制高点，压迫式围攻。最后一部分便是寥寥无几的战车与人马，由傅九阖亲自率领，自由行军。

沈叔云将营帐安排在了江南城外，又传信凌子瑜下昭，真天子守国门，与大瑛百姓共进退。

江南城得知陛下就在傅九阖帐中时，还以为是叛军劫持了陛下，举全城兵力要救陛下于水火，被沈叔云派给了西北大营做辎重看押与后援。

蜀州地形复杂，蛮人摸不透其中乾坤，李木孑攻城三日，势如破竹。只是蛮军行军时毫不顾忌，挥刀从来干脆利落，哪怕误伤无辜百姓也毫不在乎。李木孑看在眼里，恨透了这帮畜牲，举刀落剑时却又不得不留有余地，便导致攻城掠地，死伤严重。

傅九阖常在夜间行军，他不喜打伏击。叶尔羌一望无垠，没有打伏击的地势条件。而在这里，打伏击无疑是最好的抉择。他像是盘踞在夜晚的恶狼，敏感锐利的双眼盯着每一处不同寻常的光亮。

是夜，李木孑已退。蜀州城一片静寂。傅九阖蹲守在城外，准备端了来换值的蛮军。

夜风习习，吹过每个孤狼的面颊。茂密的灌木丛里荡漾着蚊虫啼叫，傅九阖捉了只蛐蛐，将它放在手心里，蛐蛐沿着傅九阖的手掌转了一圈，随后被一巴掌拍了出去。

“黑夜里看不到，最好能将战场扩散，散的越开越好，打不过就跑，往东跑，若蛮子追，就继续跑，跑到营地去，那布着荆棘网与绊马绳。若蛮子不追，就死命缠着，一而再再而三挑衅。”

有士兵问:“可是大帅，咱们这么毫无章法，蛮军无从下手，也跟着乱了怎么办”

傅九阖迎风喝口酒:“他们乱不了，他们没打过伏击，伏击这玩意，就是个出其不意，说难听点，就是不要脸搞偷袭，他们学的会战术，却学不到精髓。”

“精髓”有士兵脑瓜笨，“是什么”

“不要脸。”有人回。

“不是你怎么骂人！”

“就是不要脸！”

“嘘——”

有马蹄声。

“大帅，东北方，大概有千人。”斥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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