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戏5（1/2）
傩戏5
“你再说一遍，给你面具的人长什么样？”杨星继情绪异常激动，抓住了万林的胳膊。
“他穿了紫色的长袍，脸，”万林回忆了半天，“脸我实在看不清，哦，他垂在胸前的头发也是紫色的。”
秦衍听到这里也变了脸色，他上前搂住了杨星继，“别急。”
“如此说来，我们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是陈悦陈小姐？”苏良灵虽然对杨星继的反应有点奇怪，但还是决定先解决眼下的事。
窗边的尸体突然前进了一步，从方向来看是朝着万林的，但又不知何故停住了。
“她到底是死是活？”琅之好奇地问。
苏良灵摇头，“昨晚我和秦蜚检查过，确死无疑。她现在的行为全是面具吸收了她残存的精气在摆弄。”
万林听他这么说，闭上了眼睛。
杨星继脑子嗡嗡的，只听到大师兄说的面具两个字，突然回过神来，“面具。”
他居然径直朝陈悦走过去，秦衍拉住他，“杨星继，你要干嘛？”
“你没听他说吗？！我要面具！”他想甩开了秦衍，“让他来找我！”
“别跟她这样对视！面具认人，你不要乱动！”秦衍捂住了他的眼睛，“你别急，你让大师兄决定。”
下一秒琅之已经到了跟前，手掌放到了杨星继的鼻子下，瞬间起了一阵雾气。
紧接着秦衍就感觉怀里的人突然变重了，琅之把杨星继迷晕了。
“你跟他说不通，烦死了，让他睡一会吧。”琅之和秦衍小心把他安放好，“他干嘛对面具那么在意。”
秦衍心知此事关乎杨星继的身世，再加上跟师父保证过，所以也不便跟琅之说，只是摇了摇头。
“琅之，护好他们。”苏良灵把万林和刘冬泽交给了琅之，就走到了陈悦面前。
他撚了个字诀画在了陈悦的脖子处，原本平静的陈悦突然变得躁动起来。
秦衍马上走到了苏良灵的身后，“大师兄。”
“没事，”苏良灵皱着眉头看面前的陈悦，“我用字诀探了探陈悦自己的魄体，面具的主人恐怕知道了。”
他刚说完，就看到原本牢牢固定在陈悦脸上的面具慢慢脱落了，到最后和陈悦一同跌落到了地上。
陈悦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角渗出两道血痕，宽大的戏服把她的脸衬得更加瘦。
苏良灵轻轻叹了口气，念了几声咒，伸手抚过了她的眼眸，陈悦的眼睛就闭上了。
“面具，”秦衍抓起了她身边的面具，感知了一番，跟苏良灵对视，“很普通的面具。”
“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字诀打草惊蛇了，对方收回了面具上的怨气。可以这样隔空施术，他的术法力，必定在你我之上。”
“你们几个，跟我来！”门外突然响起了叫喊声，隔着窗户还能看到明明暗暗的灯笼光。
“怎么回事，门怎么打不开，开门！”外面的刘老爷已经开始叫门了。
“琅之，让他们进来。”苏良灵开口了，琅之自然照办。
刘老爷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再一转头也看到了刘冬泽搂着的万林。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穿着喜服的俩人，“这是怎么回事？”
“出去！”刘老爷马上反应过来，把身后的几个随从统统赶了出去。
“爹，我和万林已经拜堂了。”
刘老爷死死盯着万林，指了指地上的陈悦，“她死了，你就坐上了原本属于她的位子？”
万林听了他的话看向陈悦，眼泪终于滴了下来。
“我身边从来都是万林的位子！”刘冬泽把万林挡在身后，声音大了些，“他和我一起拜了天地，拜过了母亲的！”
“此事我本不便开口，刘老爷，既然刘公子已经和万林成亲了，必定有其中的因果缘由。”苏良灵挡在了他们面前，“向来也没有说过两个男子不能相爱的。”
刘老爷坐到了桌边，手臂搭在膝盖上，紧紧皱着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过来，跪下。”
刘冬泽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跟万林对视了一眼，见万林点了点头，于是便领着万林一起跪到了刘老爷面前。
琅之双臂抱在胸口，挤了挤身边的秦衍，“你猜他会说什么？”
“不知道，”秦衍摇摇头。
刘老爷抖了抖袖子又放下了，万林擡着的头又突然低下了，脖颈处的青筋跳了几下。
“非要跟他在一起？”
“是，若是父亲觉得碍眼，我和万林可以搬出去，搬得远远的。”刘冬泽目光坚定赤忱，“一定要是万林。”
万林听他这么说，勾起了嘴角。
刘老爷点了点头，“好，好得很。”
一旁的琅之还在想着刘老爷接下去会说些什么，突然窗外闪过一道闪电，下一刻琅之回过头来立刻变了脸色，“小心！”
可惜大家那一瞬间都被闪电吸引了注意力，琅之跑上前打掉了刘老爷的手，但是刀已经插进了万林的身体。
同样毫无准备的还有秦衍，他因为突如其来的闪电下意识看向了另一边的杨星继，一回头已经看到万林躺在了刘冬泽的怀里了。
“我让你们在一起，你们在一起啊！”刘老爷尽管被推翻在地，还是咬牙切齿。
苏良灵拉住了还想上前的琅之，“算了，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只管灵的事。”
刘冬泽搂着万林，另一只手抖得根本停不下来，放在刀上又马上离开，他眼看着万林的血越来越来多，把喜服的颜色都染深了。
“救救他，求求你们了，救救他。”他擡头看向了苏良灵他们，把怀里的万林抱得更紧了。
“不要，”万林摇了摇头，苍白的手摸上了刘冬泽的手腕，“我知道的，是我自己不想躲。就当是为陈小姐赔罪吧，是我毁了她美好的一辈子。”
“我实在是太想和你有以后了，都是我太贪婪了。但是我没办法以后的日子都活在自责中。”他摸了摸刘冬泽的眼睛，“别哭了，你说到做到，确实给了我一场婚礼，我好开心。”
“万林！别丢我一个人！”刘冬泽哭得一脸狼狈。
“谢谢你来找我，爱我，”万林艰难地蹭了蹭刘冬泽的下巴，“不知道能不能有下辈子。”
万林最后透过刘冬泽散乱的发丝看了一眼桌上跳动的龙凤红烛，长久地闭上了眼。
“刘公子，节哀。”苏良灵蹲在刘冬泽面前，也不由得为此情动容。
夜色深沉，暴雨欲来。
刘冬泽身后巨大的囍字鲜红异常，他用低沉的呜咽声送走自己的爱人，桌上的红烛跳动了许久，噼啪一声后升起了一缕轻烟。
......
“实在是可恨，”琅之踢了一脚石头，“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关系呢？在我小时候，这石头都能跟花定情呢！”
“是，万物皆有灵，”苏良灵笑着看琅之，“但有些人未必会懂，何必为此生气。”
琅之回头看向杨星继，“星轼，你怎么样？”
杨星继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刘家出来了，半路上他听琅之的埋怨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发展。
“我还行，下次你再敢迷晕我，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谁让你跟中邪了似的，”琅之白了他一眼，“秦蜚好险都没能抓住你。”
“星轼，面具于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她说到这里，苏良灵也停了下来问道。
“没什么。”杨星继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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