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戏1（2/2）

苏良灵看了看身后的琅之，“你们先回去吧。”

等杨星继和秦衍走了之后，苏良灵走到了琅之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带你去玩。”

琅之立马来了兴趣，眼神放光，“去哪里？”

“不气了？”苏良灵看着她这幅模样笑了，“镇上有一富户子结婚，特地请了傩戏来，很多小孩都爱看。”

“我也没有真的生气，”琅之看了看四周，“只带我去吗？”

“不然我为什么让他们走？”

“快快快，”琅之更开心了，推着苏良灵就走。

“听到了吗？”杨星继和身边的秦衍说，他们还没走远。

“什么？”秦衍嘴角微微勾起，“你想看吗？”

“我才不看呢，你没听师兄说，小孩子才爱看。”杨星继摇摇头，“跟我来。”

他把秦衍带到了书阁的塔顶，这处已经算是迦谷山最高的建筑了，坐在塔顶更是可以眼收许多景致。

“你经常来吗？”秦衍望着不远处随风摇荡的树叶，再远些的山如碧玉般，层层叠叠，隐隐还能见到山中小径。

“不常，后山那边景色也好看。”秦衍知道杨星继说的是他每每受罚的地方。

“我觉得这里更美，”秦衍转头看杨星继，“你看的那朵云也美。”

杨星继睫毛微颤，心虚地垂下了眼眸，“那你审美好像也一般。”

“快腊月了，迦谷山会下雪吗？”秦衍倒是没打算跟对方争辩审美这个问题。

“会啊，你喜欢下雪？”

“还好，感觉是你会喜欢的。”

“我喜欢的，”杨星继承认，眼神飘向了某处。

秦衍坐直了身体，举起手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谢谢你带我来这边看景色，作为回报，我带你去看傩戏。”

“啊？”杨星继收回了视线，“我们俩？”

“对的，不想看吗？”不想看怎么会一直盯着下山的方向。

杨星继转头跟秦衍对视，下一秒秦衍已经站了起来，杨星继擡头看着日光下对方模糊的脸，“想。”

秦衍伸出手，“那就走。”

等到了镇上已经近夕阳西下了，他俩毫不费力就循着锣鼓声找到了戏阵。

戏阵四周都竖着4面彩旗，连接处悬着好几圈彩环。

一群手举着七彩灯笼的孩童从杨星继身边穿过，不远处的农妇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对着路边撒着五谷，口中还念念有词保佑家宅安宁，五谷丰登。

“看起来有点意思，这傩戏何时开始呢。”

秦衍往人流看了看，“你以前从未看过吗？不知大师兄和琅之在哪里。”

“没看过，别管他们在哪里了，”杨星继拉起对方顺着人流朝前走，“省得被大师兄抓个正着。”

阵中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塑，华丽异常，头上带着凤冠，容貌艳丽，又透露着一丝富态。

身上披着红色的披肩，上还镶着无数宝石。

所有人都对着雕塑跪拜，离雕塑最近的两排似乎是领头人，手上还举着香。

杨星继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坐下，把秦衍招呼到自己身边，“在这看吧，还清楚。”

“你是怕被师兄看到吧。”秦衍笑着跟他并肩。

“他们拜谁呢？是你亲戚吗？”

秦衍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嘿嘿，开个玩笑，且等吧，还不知道这仪式有多久呢。”

阵边所有的灯都添上香油之后，天已经大黑，四周的孩童瞬间开始欢呼起来。

“开始了。”杨星继拍了拍身边的胳膊，“你眼睛好，看着点大师兄他们。”

“好，你安心看吧。”

跪拜礼过后，就听锣鼓声越来越密，紧接着就听琵琶和笙也开始了演奏。

迎着观众的欢呼声，头戴木质面具的演员也上场了。

演出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牛头面具的演员踩着高跷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后稳稳站立，又喷出了一阵火焰。

“哇，”杨星继专注地看着，时不时发出惊呼。

“厉害，真厉害。”

秦衍倒是没怎么关注阵中的表演，他看了一圈观众，发现了坐在人群中的大师兄，变成黄莺的琅之就蹲在他的左肩。

好一会，秦衍发现有点不对，明明那边的观众还在呐喊，身边的杨星继却没了声音。

他转头看着杨星继，只见对方的视线还是在阵中，但是眉头却微微蹙起了，“你怎么了？”

“秦蜚，我觉得有点奇怪。”

听对方此言，秦衍也将目光看向表演，“哪里奇怪。”

那边的傩戏正表演到大家抓住了破坏庄稼的元凶，数位演员将他齐齐围住，而那被包围的演员正在地上打滚。

“似乎，不像是演的。”秦衍犹犹豫豫地开口，“是吗？”

杨星继点了头，“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他，所有人都是木质的面具，单单他不是。”

那边演员已经拿起了叉刀打算刺向地上打滚的人了，可是下一秒那人就突然不动了，僵直着身体胸口渗出了鲜血。

观众一开始并没有看懂，直到看到站着的演员各个都不知所措，再看到地上漾开的血之后一瞬间尖叫声和呐喊声乱成一团。

大人纷纷架起了身边的孩子往家跑，好几个都被挤得摔了跤，另一边的乐器声音也停了，那些乐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