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戏1（1/2）

傩戏1

秦衍走到了书桌前，伸手把桌上的纸张放好，拉开了椅子，“过来。”

杨星继走到椅子边，把纸放在桌上，“还是你坐吧，我看着就行。”

“坐吧，”秦衍从旁边随手拿了一张纸，放在杨星继那张纸的旁边。

等杨星继刚一坐下，他就抓了一只笔递给对方，微微弯下腰，“你画，我看。”

“画这？”杨星继点了点桌子，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密密麻麻的汗意。

“不是，画我脸上。”秦衍瞥了他一眼，“起笔。”

“哦，”杨星继举起微微颤抖的手，刚起势就被秦衍制止了。

秦衍把杨星继圈在怀里，左手撑在桌沿，右手握住了杨星继的手。

“画个符，你抖什么？”秦衍的语气很平淡，“从这里就不对了，”他引着杨星继的手慢慢画。

杨星继的视线逐渐从笔尖转移到了秦衍贴在自己手上的手背和指尖。

他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一口气憋在喉咙口迟迟出不来。

“能记清么？”秦衍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杨星继用力吸了口气，差点咳出来。

“能，”他看向纸上已经画完的符形，皱起了眉头，别说记没记清了，什么时候画完的他都不知道。

“那好。”秦衍说着就要把手撤回，杨星继不知道自己哪边的脑子发了热，擡起左手就把秦衍的手又摁回去。

他盯着那三只交叠的手闭上了眼，脖子都红了。

“实不相瞒，我刚才只顾着看你的手了，最后一次。”

停在他上方的秦衍呼吸一窒，桌上的蜡烛适时地爆破了一声，秦衍一弯腰，靠得更近了，“好。”

“这次看明白了吗？”

杨星继点了点头，僵硬地放下了笔，“明白了，确实比我画的好看。”

秦衍站起来走到了桌边坐下，听了他的话不禁笑了，“好看不重要，能用就行，过来喝杯茶吗？小路刚刚送来的。”

“好，”杨星继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纸捏在手里。

看到刚才秦衍放在一旁随手夹起的纸，“你也在练画符吗？”

“别动那个。”秦衍手上的茶壶急忙放下，仿佛觉察到自己出口的声音有些急，他放缓了语调，“不是符。”

杨星继点了点头，走到了桌边喝起了茶，没话找话，“你不会连茶叶也是家里带来的吧，怎么跟迦谷山的味道不一样。”

秦衍替他续上了，擡起眼皮看了看他，“二师兄是舌头出问题了，还是脑子糊涂了？这茶叶小路应该都是统一放的吧？”

“嗯，那可能是我尝错了，”杨星继起身告别，“不喝了，我回去自己再练练，不然一会又忘记了。”

秦衍点头，“师兄慢走。”

杨星继直到出了门才觉察出自己为什么觉得那么奇怪。

今天秦衍从头到尾一直叫自己师兄，他摆了摆头，没打算深究，捏着手里的纸就回了房间。

秦衍眼看着对方出了门，才端起了手边的杯子浅浅啜了一口，然后就看着杨星继的杯子笑了，看来舌头真出了问题。

一直练到了后半夜，杨星继才看着自己和秦衍画的那张，对比了半天，叹了口气。

“大差不差，应该尚能用。”说完就伸了个懒腰几步就倒在了榻上。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头顶，举起手掌放在眼前转了转，又想起秦衍的手覆在自己手上。然后用力地拍在了自己的额头，翻了个身抱着附离就闭上了眼。

秦衍从床上睁开了眼，就着朦胧的月色走到了书桌前，从数张白纸下准确无误抽出了一张放在面前。

只见画上赫然就是杨星继在水中浮动的情态，如水般灵动的尾巴尚未着色，秦衍圆润的指尖慢慢抚上了杨星继的脸。

......

在迦谷山的日子过得安稳又快乐，杨星继上午和秦衍在书阁看书或画符，下午一起切磋。

偶尔苏良灵会亲自来监督，如果他不来会让琅之看着他们俩。

“杨星继，你刚才那招蛮聪明的，什么名堂？”琅之横在廊下懒懒地问。

“我不告诉你。”杨星继收回了附离，跟琅之拌起了嘴。

秦衍对此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他走到了杨星继身边，“先擦擦汗。”

琅之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在夸你吗？你那招有破绽你自己不知道。”

“什么破绽，你说？”杨星继随手一抹汗，走到了琅之面前蹲下，跟她平视。

“叫我一声琅之大人，我便考虑告诉你。”琅之翘起了二郎腿。

“还琅之大人，你的李子是又到成熟时了吗？”

琅之闻言起来踢了他一脚，“你敢，我让你师兄罚死你。”

“我倒是不知道师兄何时娶了妻，你能耐不小。”

“可以了。”秦衍眼看着琅之又被气到了，过来紧急叫停，“最后一下很好，没有破绽。”

杨星继搂住了秦衍，对着琅之示威，“没有破绽。”

“练完了吗？”说曹操曹操到。

“练完了，”琅之赶快走到了苏良灵身边。

“嗯，我方才去书阁看了看，星轼的符进步很多，我差点没分清你和秦蜚画的。”

苏良灵走到杨星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朝琅之，“最近练功如何？”

琅之白了杨星继一眼，实话实说，“练得挺好，也不知道他是打通了哪根筋了。”

苏良灵笑了，“怎么咬牙切齿的，又闹不愉快了？”后面半句他问得是秦蜚。

“师兄明鉴。”秦衍抱拳行礼，“拌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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