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1/2）

回乡

向洋跟母亲向芸说去江西旅游是真，但他们玩了四天就回来了。抵达茂城机场，马启航来接机。

马启航领着儿子往露天停车场走去，他很细心地还带了太阳伞。向洋抢过爸爸手中的太阳伞，说：“我打伞，我比你高呢。”马启航则抢过了儿子的拉箱，一边走一边问：“江西好玩吗？”

向洋答：“还行吧，只去了南昌和庐山，我们原本是打算深度游的，但有一个同学临时要提早回家。”

马启航问：“《滕王阁序》背不背得过？”

向洋满不在乎地说：“当然。”

马启航开了一家票务公司，也有导游证。儿子比自己还要高几公分，高考考了好成绩、现在又随他回老家，真是双喜临门，“前天我告诉爷爷奶奶要带你回去，他们都高兴坏了，昨天三个电话、今天两个电话，一直问是不是真的。”

听了这话，向洋有点难过。父母离婚后，爷爷和奶奶就搬回乡下住了，虽然不算远，但见面的次数很少，加上向芸诸多阻拦，有几次爷爷奶奶专门到学校等向洋放学，也只能说上几句话。向洋记得上次见面已经是读高一的时候了，奶奶是搂着自己哭的。后来向洋有了手机，也会瞒着妈妈跟爷爷和奶奶视频聊天。

他们坐上了车，马启航说：“爷爷说今晚带你去镇上最好的饭店吃饭。”

“不，我要吃爷爷奶奶亲手做的饭。”向洋说。

马启航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欸，妈，是我，我接到洋洋了，这就回去。”向洋伸手拿过马启航的手机，对着话筒就甜甜地喊：“奶奶，我是洋洋！”

“啊，洋洋！老马快过来听，是洋洋！”奶奶的声音很激动，然后便是爷爷的声音，“洋洋！”

“爷爷好，我们大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家了。嗯嗯，爷爷，我今晚想在家吃饭，我想吃红烧鱼、炒鸡蛋和土豆丝。”向洋的语气有点儿撒娇的味道，就像小时候要这要那的小孩子。

奶奶说：“行，就这么简单吗，还想吃什么尽管说。”

向洋说：“只要是爷爷奶奶做的，我都爱吃。”

马启航笑着说：“你好会哄人哦。”

向洋挂了电话，说：“不是哄人，我都十年没吃过爷爷奶奶做的饭了。”

此话如一盆冷水浇在马启航的头上，十年，原来已经过了十年。

在车上，父子俩开始聊天。向洋告诉马启航自己报考了驾驶执照，跟杨骏一起学车有个伴。报完志愿后会去打暑假工。

“噢，什么暑假工？”马启航很好奇，他这个儿子虽然不是公子少爷出身，但除了读书就是自在清闲，估计家务也不干，怎么突然就想起打暑假工呢。

“杨骏的小姨父是开便利店的，急需短工，这不正好。”向洋说。

“便利店的时薪一定很低，你来我公司帮忙吧，正好暑假是旺季。”马启航说。

向洋皱了皱眉说：“现在的人都网上买火车票飞机票、自己订酒店，你的票务公司……生意还好吗？”

马启航耐心地解释道：“你们年轻人喜欢自己订票、订酒店、做攻略，但也有很多人喜欢便捷、省事，一个微信或者一个电话，就有人提供几个方案，把交通住宿景点安排得明明白白，何乐而不为？我们就只差导游带队了。团体和单位也会找我们，还有，我们还代购球赛、演唱会的门票，你喜欢哪个明星，我也可以帮你买到演出门票？”

向洋一听来了精神，又问了很多马启航工作上的事，马启航也对自己工作上遇到的趣事、见闻津津乐道。两父子从来没有这样交流过，平时见面都是吃饭、买玩具、买衣服，短短半天的见面来不及好好聊天。

汽车在高速公路行驶了半个小时，然后进入省道、村镇公路。窗外的景物渐渐勾起了向洋久远的记忆。他指着远处的树林兴奋地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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