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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揭旧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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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十几岁时为了意气也为了那挺可怜的面子,违心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最终都化为一把开了刃的刀,狠狠扎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陈予铎忽然彻底明白,为什么姜港这么介怀他们那段年少时光。

尽管后续的发展没有人能够预料,理智上来说这并不能算是他的错。

但现在即使是陈予铎本人,再度回望当年的经历,都觉得曾经口出恶言的自己是如此不值得原谅。

他豁然起身走到姜港身边,半跪在人身侧用小臂环住了对方的上半身。

“呦,这是什么意思。”

姜港低头看着陈予铎膝盖因为接触地面蹭上的一点白灰,弯了弯眼睛打趣道;“提前给我拜年呢?咱俩岁数相同,我可给不了你红包。”

“对不起。”陈予铎短短的今年里对他说过很多次对不起,次次真情实意不容作伪,但只有这回让姜港心头也慢慢泛上了一层苦涩。

“是我太蠢,那时候居然以为,你只是想换种方式帮纪元弘羞辱我。”

陈予铎向来冷静沉着,此时声线上却带上了很清楚的哽咽,第一次同他坦白自己当年的真实想法。

“小港,你实在太好了。”

他语气轻得像是在说悄悄话,几近呢喃地道:“我不能相信……我怎么敢相信,你在跟纪元弘那么要好的情况下,居然真的愿意拉我一把。”

姜港听着陈予铎渐渐变哑的嗓子,有些不忍地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行了都翻篇了,不要再道歉了。”

“让我说完吧。”

他慢慢将头靠在姜港的腿上,像是有些无法直视人视线那般低声道:“我真的太不识好歹,居然过了那么久才明白你的好意。”

并且在反应过来之后,也没有以人家喜欢的方式投桃报李。

而是用一次次自以为是的管束以及所谓的‘为你好’,硬生生把姜港推到了更远的地方。

陈予铎平时拐着弯骂人的时候,分分钟舌灿莲花,一分钟能吐出八百个膈应人又不带脏字的段子。

但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的语言系统竟然可以如此匮乏。

“要不你打我一顿吧。”陈予铎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能让人解气的办法,干脆擡起头很是认真地对姜港道:“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保证不还手。”

姜港听到这话一下子笑了出来。

“陈大夫说什么胡话呢。”

他将身子向后靠,半垂着头看向仰视自己的陈予铎:“我以前打架下得是什么手你也不是不清楚,光挥拳头可不够,多半还得用点什么工具。

“现在咱们可不是批个条就能在家休息的学生。”姜港捏了捏陈予铎脖子后面的脊椎骨:“要是把你搞得上不了班,请假哪有那么容易?”

他人看着很瘦,身上的线条也主要是以美观为主,没有什么特别发达的肌肉块。但姜港毕竟正儿八经学过格斗术,比普通人更明白怎么拿捏分寸。

陈予铎清楚假如真动起手来,这人没准真能让自己在床上躺一周。

“没关系,我愿意。”他后悔的痛感强烈到已经快要将心脏腐蚀,哪里还顾得上□□是个什么感觉。陈予铎话罢非常麻利地把系在裤腰上的皮带抽出来,拱手交到身前人怀里之后,还想将上身的衣服也一齐脱下来。

最后还是姜港无奈地叫停了这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的一幕。

“差不多得了,怎么上赶受虐呢。”

他对拿腰带抽人这种环节完全不感兴趣,手腕翻转干脆地一扬,直接将东西扔到了很远的地方。

皮带的金属扣重重磕在地板上,激起一道说清脆不清脆说沉重也没那么沉重的声响,接着又滚了滚才停下。

屋子里的猫猫狗狗听到声音好奇地走出来围观,在看见两个直立人类前所未有、但多多少少有些亲密的姿势之后,又十分默契地解散走开了。

陈予铎隔着镜片看向他,双目早已变得猩红,眼神里的情绪浓烈得像是随时能溢出来,又似乎想将面前的人全盘淹没,直到与自己融为一体。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蓄意折磨谁。”

姜港摊摊手,哂笑道:“如你所见,这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捏着陈予铎的下巴,紧接着往上擡了擡。

在当下两个人特定的姿势下,这是一个胁迫感非常强,一不留神就会让人觉得被冒犯的动作。

但姜港知道陈予铎不会那样想。

甚至对此刻悔意重得想自杀的人来说,这没准还能让他心里松快些。

“当然我也没打算表达我多大度。”

姜港叹了口气道:“只是我想放过自己了,你明白吗。”

陈予铎呼吸紧了一紧,有些承受不住对方这种时候的叹息。

他下意识偏过头,想避开与人继续视线交汇,眼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

“从认识到现在,这是第二次看见你哭。”姜港想说的话差不多都说完了,笑着拍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人赶紧滚蛋:“挺好,看来还是我赢。”

陈予铎没有纵容自己失态太久,抹了一把眼睛却没站起来,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将他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声回应道:“对,你赢了。”

“那以后咱们好好相处。”姜港没纠结他这动作有涉嫌禁锢的问题,语气分外轻松地道:“谁也不要再继续跟谁怄气,没完没了地翻那些旧账多没意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都听你的。”

陈予铎摘掉上了点雾气的眼镜,本来因为近视而有些失焦的眼睛,却在此刻亮得像闪着实质性的光。

“既然和解了,想说什么就说。”

姜港低头低得脖子疼:“不过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起来,罚跪没够?”

“抱歉。”陈予铎注意到他擡手大力揉了揉酸疼的后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坚持给自己带去了困扰,赶紧调整姿势,让自己的高度跟人平齐。

不过姜港毕竟还坐在椅子上,为了适应他,轻微调整并不会让陈予铎更舒服,相反的还会因为变成半蹲的原因,疲累的程度更上一个新阶梯。

“……”姜港看出他就是打定主意想折腾自己,干脆先一步站了起来。

“这回可以了吧,陈大夫?”

他已经再次填满自己的胃,嘀嘀咕咕地说着‘果然我还是很难理解你的一些行为’,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我能抱一下你吗?”

陈予铎随着对方的动作侧过身,表情有些迫切,但也只是在请求。

“不干别的。”他大约想到那天差点跟姜港发生点什么的事,想了想补充道:“就是想抱你……而已。”

将所有话都说开的陈予铎温和得不可思议,更没想到的是还有点纯情。

姜港不是为难自己的人,说能放下就是真能放下,不含任何夸大成分。

他看着因为正在征求自己意见,而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陈予铎,没有主动张开双臂的打算,但说出来的话已经代表着首肯:“想抱就来呗。”

陈予铎整个人听话得像是姜港叛逆不已但唯独怕他的某个表弟,确认得到同意后才慢慢走过来搂住他。

这个拥抱轻得有些郑重其事,几乎没有什么力道可言。

姜港抚上他的后背想自己人为加重一下,却忽然听见他说了句话。

“我想把几样东西交给你。”陈予铎把下巴放在姜港肩头,双手搭着他的双侧胯骨,停留了一瞬才舍不得似的放开:“稍等一下,我现在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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