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2)
第 108 章
“朋友?哈哈。”
贺茗忍不住笑起来,“想不到你的借口是如此的拙劣,你和他既是朋友,他为何要害你?天下所有的罪人,都会说自己是冤枉的。”贺茗缓缓起身,“杨泠,你也一样。”
可杨泠到底喊了冤屈,贺茗出了牢狱,让人拿来周瑛的记册,再一次认真翻看,看来看去,还是没看出周瑛有什么问题。
“大人,之前已找周瑛查过不少回,他说他是清白的,这周府,咱们要再去查一次吗?”吏人立于一侧问。
万娇被审问的时候,始终说与周瑛往来不多,她咬定假银子是杨泠所送。
而周瑛一个后宅小郎君,根据记册,他不是常年闷在周府里,就是前往鸿飞寺虔诚礼佛。
周瑛有太多不在场的证明,他常年在寺庙里吃斋念佛,全镇都知道这件事。
他名声极好,心地很善良,总是给鸿飞寺捐银,全镇也都知道这件事。
他甚至只偶尔几次跟杨泠打过交道。
“查!”贺茗有些头疼地擡手捏捏鼻子,“当年傅文查这空银案时,得到的证据本就不多,后来出了沈瑶谋逆一事,所有证据近乎在那混乱中丢失殆尽,如今能查一点就查一点吧...”
“何况这案子里疑点颇多,杨泠始终说她是冤枉的,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这一点上面,她赖不掉。”
罢了,既然杨泠咬住了周瑛,贺茗命人飞鸽传书一封,寄给留在莺歌镇的属下吕琦、魏芙二人,命她们再去查杨泠从前在莺歌镇给周府做帮工的事。
而后贺茗转身去容城一处府邸找周瑛。
周瑛在容城也有宅子,很巧的是,他这阵子就住在容城里。
前几天,贺茗的人已经去周府问询过周瑛,周瑛失口否认了尤娘的话,也否认与杨泠相熟。
很快,周瑛又被带到了贺茗的面前。
贺茗冷声问,“杨泠招供,她从前在你府上做帮工时,你曾命她为你去给县薄万娇送节礼,还有去一处院子里收瓷器,借此收集了她的字迹和指印,她的话,怎么与你先前所说有出入?”
周瑛戴着幕离跪在堂下,听见贺茗的问询,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人,你看看小民这一张脸,”周瑛缓缓摘下,露出他半张破损的脸,贺茗和堂上所有人瞧见,全都倒吸口气。
“杨三娘从前,确实与我周府往来,那是因为,她与我周府管事孙娘子有洗马子的帮工一活,从始至终,都是我家管事与她相见,我一介男子,如何能与外女相见?”
“杨三娘确真是给我周府做过帮工不假,这一点小民从始至终不曾否认过,但大人再去镇上打听看看,杨三娘是不是每个月只偶尔去我周府几次?从始至终,她做的都是倒马子的活啊,何来的书房一活?”
“倘若真如她所说,在我府上,给我书房做帮工,试问哪户人家的帮工,隔三岔五不来主家干活?”
周瑛掩面而哭,“更何况,杨三娘在镇上,是出了名的赌鬼,我周府下人无数,要晒书一活,何愁没有下人,会需要一个赌鬼来帮我晒书吗?”
“我只是没想到,当年我因一时善心,愿意给杨三娘一份糊口的活,结果却成了现在她攀扯我的理由,苍天可鉴啊,小民冤枉。”
“那时杨三娘倒是想纠缠我,我避之不及,又觉得她穷苦可怜,于心不忍,到底不曾明面上与她闹翻脸,可我,实在与她往来不多啊,大人不信去镇子上问问吧。”
“对了,大人不妨再去质问那杨三娘,若真如她说的那样,曾经在我周府做晒书的活,那么契约呢?没有契约,我怎可让一个外人,如此登堂入室?要知道,她可是一个赌鬼啊!”
“说的是。”贺茗擡手摸下巴,“一个赌鬼,你府上特意请过来,按她所说,就只是晒书而已,确有蹊跷。”
周瑛这一处实在太过干净,吕琦与魏芙先前送来的飞鸽传信,她们去查的结果,也都是杨泠偶尔会去周府做帮工,而周瑛甚少与杨泠往来。
“是啊,大人。”周瑛哭着擡手摸自己的脸,“小民生得如此,自知丑陋,只敢日日在寺里念佛吃斋,怎会想着出去见人呢?”
“是以,有关杨泠与西罗书信一事,无论她的指印,还是别的,你确实不知?”贺茗最后问。
“我不知啊,”周瑛大哭起来,“我看见这个赌鬼,害怕还来不及,又怎会想靠近她?若非她后来装模做样,假意当起个人,如今镇上的人,看见她定会人人喊打呢,不信大人再去镇上查一下杨三娘从前的为人。”
“还有,大人。”周瑛想到什么极力道,“杨三娘从前是赌鬼,为了钱,她什么都肯做,甚至她堂堂大娘子,还主动去给村子里的一个病鬼当上门媳,后面不过一年里,就把病鬼的家财全败光了,这在镇子上,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这样一个人,为了钱,跑去做那下三滥的细作,不足为奇,为了活命,又来攀扯我,更是何其下作啊!”
病鬼么...?
佳音郡王,傅琴。
贺茗笑一下,对郡王从前的事不加评论,她知道,他们早就和离了,甚至,傅琴当年在莺歌镇上要当街杖毙杨泠一事,贺茗手里记册也有登记,可见杨泠赌输傅琴家当一事是真。
贺茗若有所思,看来杨泠,杨三娘,从前确实是个极其卑劣的赌鬼。
周府管事孙娘子口供如此,莺歌镇县薄万娇口供也如此,镇上的人说的也基本与周瑛说的相同,杨三娘从前确真是个滥赌鬼,虽然后面倒是改好了。
杨泠的话,被贺茗判为假话。
杨泠难以置信地站在牢中,双手抓着牢门喊道,“周瑛岂能如此?他说谎,他说了谎,从这可以看出,他确有问题,我这细作一事,与他一定有关啊大人!”
贺茗站在牢门外冷冷道,“那你手里可有契约?你说你曾为周府帮工,可有契约?”
“没有。正因为没有,所以才可疑。”杨泠道。
“他当初说他也不愿与我签契约,如今看来,他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他为何不敢与我签下契约,倘若心中无鬼,他为何不敢明着拿有我的契约和指印?他早有此心,特意避开拿到我的契约,好为今日的自己洗脱罪名啊!”
周瑛为何如此对她?杨泠想不通,他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哦?杨信使这话,是想让我去将周郎捉来,屈打成招才合你的心意对吗?”贺茗却笑一下,“杨大人从前,是个不择手段的赌鬼吧...”
“你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证明你不是西罗细作?”
“我...”杨泠正要摇头,突然之间,脑中火花一片,极为敏锐地抓到一件事。
“有,有一处。”杨泠又急声道,“我曾在北胡,看见许渊,与北胡王女娜日迈的手下朝格仓有往来,许渊其人,是莺歌镇镇上‘红赌坊’的管事,她主家是陶家,贺大人,陶家许渊其人,一定也有问题。”
“对了,北胡王女娜日迈有一回说过,先前莺歌镇流民一事,杜仲和莫俗,是她安排在中原的细作,大人不妨也查一下这两人,一定会有收获。”
“你还真是会攀扯证人,北胡王女娜日迈?你是要我们去到她面前为你求证此事吗?”
“许渊去北胡,又与你此案有何关系?”
贺茗冷笑一下,“还有杜仲和莫俗,早在两年前就死在牢中,怎么,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你知道这件事,故意拿两个死人为你开脱?”
“我不知情!”杨泠一头冷汗,冷静在那,飞速回想往事,“对了,还有一处,从前,我在周府晒书时,曾在周瑛书房里翻出一串粉紫色的手串。”
“而后来我在北胡,见到许渊与北胡王女娜日迈的属下,朝格仓往来时,她手上戴着的,正是我在周府见到的那一个手串,颜色也一模一样。”
“可见许渊与周瑛,或是相识的,她既能以女国子民的身份,接触到北胡高官,那么接触西罗高官,又有何难呢?大人不妨从这几处再去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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