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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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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大叔沮丧地低下头,爪子发泄般在他脑袋上一通乱揉:“大人他……十年前还是猫,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通过木猫阵法的小猫们已聚集在一处等待分宗试炼,而判宗、录宗、打宗的尊位依旧空着。三判官早已到场,烛龙没在谷里飞一会就被句芒拽了下来,不愿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窘态百出。

山谷中四季如春,更无阳光直射,清风徐来,烟草青青。但欧阳却燥热不安,差点没原地打转,只能一次次摘下干干净净的眼镜擦个不停,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那薄薄的镜片捏成粉碎。

“欧阳大人,黯宗主似乎不会来了,要不您就坐吧?”身后的青衣弟子指了指录宗尊位,小声提议。

欧阳瞬间沉下脸,慢慢地将眼镜架回鼻梁上,回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银白的镜片下,那目光凌厉如霜刃,似要剖开他的大脑进而看透他的所思所想。

小弟子畏畏缩缩地退回去,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虚空中蓦然张开一扇韵光闪烁的门,从中走出两只身量相仿的黑猫,皆是神清骨冷、赤袍玉带,身如长松。

“宗主!”欧阳喜出望外,挥出一道劲风将尊位清理得一尘不染,然后请黯大人安心落座。

黯将对方殷切的模样尽收眼底:“有劳。”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欧阳模糊了视野,像有一层白茫茫的雾气蒙在眼前。他再次摘镜,反复擦拭,却毫无用处。朦胧的水光刺得两眼生疼——您平安无事,真好。

黑猫垂眼轻叱:“出息!”

欧阳却像听不懂他的冷嘲热讽般,低头笑起来。他自镜片与眉骨的间隙中悄然擡眼:正是这只猫,点染了他千金不换的华年。

“二位来迟,可是黯大人有何闪失?”一旁手宗宗主突然发声,语焉不详地出言试探。

其他宗主也不约而同地分神过来。

一句寒暄罢了,再普通不过的人情世故,却引得十二宗宗主侧目。他们担心的未必是黯的安危,而是那头沉睡在录宗宗主体内、一旦失控势必再度酿成大祸的混沌兽。

又或者,即便混沌兽真被收服,令他们寝不安席的……也还有黯本身的不确定性。

“并无。”无情在众同僚发难前及时开口,躬身告罪,“是本官三个手下贪玩纸鸢,误了行程。”

烛龙句芒相视一眼,默默顶锅。

“呃……打宗猫呢?去年是褚山君与会,今年该轮到武家主了吧?”刑天举爪发问,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众猫继续盘问的意图。

“祖父旧伤复发,现于客房休养,由我等代为出席。”打宗尊位后,一只毛色棕褐的小猫上前施礼,那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墨兰等猫都情不自禁地多看一眼,感叹打宗总算是后继有人。

“32号,白糖。”

红衣考官朗声念着花名册,忽而无意识地打了个寒噤,显然是对去年那场“生化袭击”心有余悸。

一只小白猫应声出列,没精打采地靠近那扇红漆雕花的、决定无数小猫命运走向的大门。

在得知黯早已成为宗主,而那场赌约他输得彻彻底底的时候,白糖的笑容就全垮了。虽说他们没赌铜板也没赌鱼丸,但俗话说得好:“猫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他输得很不服气,却又无计可施。

“别浪费时间了,乖乖回去当个普通猫民,老老实实被我们保护不好吗?”某只排序在他之后的小猫满脸烦躁,将一块碎石踢飞数尺远。

背后的明嘲暗讽声声入耳,白糖抖了抖耳朵,猛地挺直腰板,握紧了胸前的念珠,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他是来证明自己,不是来丢人现眼的。他要证明,即使无父无母、出身草芥、甚至每日每夜都要为生计奔波,他也同样能成为京剧猫、最伟大的京剧猫,去拯救猫土、守护万民!

就算修来了也得对他刮目相看!

……当然,如果修能顺便收他为徒就更好了,嘿嘿。

许多双眼睛目送他跨入门中。叽里咕噜当然是胸有成竹,捋着颔下的关公胡子,但笑不语。

黯凝视着那颗鲜红欲滴的念珠,似有所感。但总有猫上前攀谈,想获知关于天书大典的相关事宜。

于是录宗宗主展开话术与之攀谈,三言两语便让对方晕头转向、无功而返。

无论各宗间如何暗流涌动,至少表面功夫做足。但打宗的虎家与武家却近乎剑拔弩张。

武家主虽说风烛残年,但毕竟积威甚重,在他面前,无人敢犯颜忤逆。而他一走,平衡瞬间被打破,初出茅庐的武崧不得不直面两位正值盛年的虎家弟子。

一只爪子搭上那雕龙刻凤的椅背,掸了掸上面若有若无的灰尘,三者中资历最高的虎纹猫理所当然地要坐上去。

赤红哨棒撕裂空气,火凤展翅般挥开一片焰色,电光石火间便横在他身前。

虎纹猫斜眼看向他:“谁教你的规矩,让你以下犯上?”

——抛开武家继承人的身份,武崧的确只是名正式入门不过一年的小弟子,论资历论实力,都还不及对方。

但武崧寸步不让,一双幽深如林海的绿眸瞬间化为异色。:“在座的各位前辈皆是宗主。年长于我又如何,阁下何德何能坐上这打宗尊位?”

下一秒,那哨棒就被对方握在掌中,纹丝不动。虎纹猫咧开嘴角:“既然你不尊宗法,我就勉强越俎代庖,替武老家主教育你一番。”

悬殊的力量差距之下,哨棒直接脱手而出。虎纹猫惦量着缴获来的武器,轻轻一折,儿臂粗细的哨棒便在他掌中亡为两段。

棕色的小猫强压怒火,重新凝出一柄哨棒,牢牢握在掌中。

青筋在额角暴起,一跳一跳,似是对他忍无可忍。

“还来?”虎纹猫几乎要为他的不自量力捧腹大笑。

武崧充耳不闻,两眼傲然地将哨棒平举:“火判!”

一记火弹喷涌而出,瞬间将眼前的尊位吞没在焰光中。价值连城的尊座就这样被烧成白惨惨的灰烬,随风散去。

——好好站着,谁都别坐。

“你!”虎纹猫火冒三丈,刚要发作,武崧却一个鹞子翻身跃到纳宗宗主身前,抱拳请罪:“晚辈莽撞,损坏贵宗座椅,武家会赔。”

纳兰晃了晃爪里的夺命莲花尺,笑盈盈地安抚道:“无妨无妨,小友年轻,火气盛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若是为长不尊,便是打我纳宗脸面了。”

猫瞳弯成一线,纳兰笑眯眯地环顾四周,看上去再和蔼可亲不过,但与他目光相接的猫却一个个颤抖着别过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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