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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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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扑头飞柳花,与人添鬓华。”

两只黑猫已被无处不在的柳絮染成花白。黯擡爪为他拂去了长眉上白花花的茸毛,迎上那双古井无波的金眸,忽地有感而发。

就像白头偕老一般。

大多宗主都能得以善终,他也有信心和无情一直活到两鬓皆斑——怕只怕,他与这城府深深的判宗宗主相交一世,却依旧白头如新,被挡在各自的心防之外,观望着而无寸进。

“无情,让我信你。”黯用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喃喃,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而后擡首对视,一双鲜红欲滴的眸子直勾勾的,无遮无拦,像要望进他心底。

他托着对方的后脑小心靠近,试探着碰了碰。没有被推拒,但也无法更进一步。

黯扯了扯嘴角,像在讥笑自己。他拍去了五指间粘连的白絮,别过脸不去看那双璀璨金眸。

他倒映在对方的眸中,像一只被琥珀困住的甲虫。他讨厌对方若即若离的态度、模棱两可的承诺,甚至对方的目光。

有时,无情看向他时,眼中的恭谨与恋慕极其隐晦,如若他不曾全神贯注去回应,几乎就要错过了。

他无法装聋作哑,无法说服自己无情从始至终都看着他,而非透过他去看另一个更加凤翥龙翔的角色——那只猫,他在梦里见过。

也许……那正是无情煞费苦心想让他成为的。

他想抽身而退,却被拦腰抱住。耳中是温热的劝诫:“黯大人,请您不要妄自菲薄。”

但那个怀抱转瞬即逝,回过神来,无情已与他相距数步。

赤红的官袍在蓝天碧草间分外醒目,头顶是不可直视的刺眼阳光,袖间明月因微风拂过而轻轻飘荡。

晨风之中是落花飞絮,淡白的梨花化作细雪无声。陌上花开,五彩斑斓连成一片,有粉蝶三三两两地宿在花间,缠绵蹁跹不知人间愁苦。远处两判官依旧在没心没肺地比试着,吵吵嚷嚷地要一争高下。

在山河如画中,那只黑猫赫然颔首低眉,静静地擡起双臂向他一揖:“同样,也请您莫要……妄自尊大。”

判宗宗主有恃无恐地负手:“毫无疑问,您是本官最强有力的同盟,但本官却不是非您不可。”

两颗金眸宛如天幕上的日月同辉:“本官致力于猫土平等、要青天之下法不阿贵。可您如今贵为录宗宗主位高权重,纵有闲言碎语讥讽您出生草芥,也能当做耳旁风过。本官的所作所为,已不再与您的利益密切相关。”

——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长到许多血统高贵者也无力企及的地步。

但其他的、更多的,被扼杀、被埋葬,甚至连死讯都不为人知。

还有异猫们。十二宗的荣光下或多或少地堆砌着他们的血肉与尸骨。

效“犬马之劳”。

黯想起那只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异猫,抚掌而笑:“所以,判大人提前出发,是要等……”

无情将食指竖在对方唇前示意噤声,而后两只猫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判大人果然心怀天下。”黯眸光烁烁。

而判宗宗主狡黠地弯了弯唇角:“黯大人果然洞若观火。”

“下官庆幸,您能与本官统一战线。”

黯的回应,则是偏头咬了咬那段自投罗网的指节。

尖刀般视线忽地越过对方的肩膀看向刑天:那只五大三粗的傻猫赶忙放下食盒,一边捂嘴一边摆手,保证他绝对守口如瓶。

银灰的“门”字化作门扉大开,刹那间就吞纳了三道身影。

“哎,等等我们!等等我们啊宗主大人!”

在传送门闭合前的最后时刻,烛龙句芒纵身一跃,成功消失在韵光里。两只断线的风筝再无法迎风长笑,一前一后砸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两位在外面作威作福的判官差点没在宗主跟前哭成弃妇。但若是哭天喊地被外猫看去,岂不是给判宗抹黑?于是两只猫收敛了险些被宗主抛下的悲意,针尖对麦芒地吵了起来:

“男人婆,你沉迷玩乐,将判大人的安危置于何地?”

“话痨,你玩物丧志,与判宗城里遛狗斗鸡的公子哥有什么区别?”

烛龙牙尖嘴利,满口歪理:“本少爷那是享受生活,赞颂这十里春风!”

句芒急眼,她当然不比烛龙那般能说会道:“老娘也是……”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无情一摔斩字牌,两只猫立刻跪倒在地,满口求饶之语,叩头如啄米,又在被大人赦免后愤愤地瞪视一眼,齐刷刷别过头去。

他们动作熟稔,显然是已经如此这般重复过无数次。

待到宗主大人走向山谷,两位判官又聚在一起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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