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2）
第 82 章
刚才以为周主管放弃了，没想到只是想先从软柿子捏起。
离开操作间是违反规则，不听从周主管的命令也是死，似乎又是一个两难的难题。
所有调查员都死死地盯着齐笙，等着齐笙下一步动作。
他们也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如果齐笙也死在了这里，周主管必定不会轻易满足，最终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
齐笙揉搓了一下手腕，“我胳膊之前受伤了，周主管您一定不会这么不体恤下属让我伤上加伤吧，这一定会损害印刷厂的利益的，所以.....”
“所以你还是要搬。”周主管说：“不是你说损坏印刷厂利益就是损坏的。”
齐笙心里咯噔了一下，周主管并没有反驳她手受伤的事情，在他眼中，搬运无法让齐笙伤上加伤，员工可以对印刷厂利益受损进行判断，而不是她的一面之词。
显然，箱子里必定没什么东西，齐笙就算搬了，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损伤，
看齐笙久久没有动作，周主管嘲讽地说：“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作，你也想被A4纸硬生生锯死了吗？”
齐笙攥紧的拳头猛地放开，嘴角挑起释然地笑，“原来如此啊。”
周主管面色微微一变，还是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什么意思？你说明白？”
齐笙摆了摆手，转身坐了回去，“你别费劲儿了，我是不会听你的话出去的。”
齐笙手中翻动着纸张，有这个时间应付周主管，还不如早点想好应该怎么确定合适纸张。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周主管锲而不舍地敲着房门，声音震得齐笙耳朵生疼。
齐笙不搭理周主管，如果他就此放过她，再去找其它调查员，全程旁观的调查员们也根本不会搭理他，所以周主管只能跟齐笙死磕到底。
齐笙被砸门砸得烦了，没好气地转身面对周主管。
“我需要听的是正式员工的话，您是主管，按照规则要求正式员工听主管的话，没有规则说实习生要听主管的话吧？”
周主管梗着脖子说：“但是我是主管，我比正式员工权利大，怎么可能管不住你！”
齐笙笑了笑，“您要是实在想让我帮忙，就喊那两位正式员工过来，让她们命令我吧。”
周主管愣了一下，像一个充满的皮球忽然泄了气，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你发现了？”
齐笙无奈地点了点头，“所以，一个绩效就够您这次用的了，您还是回去吧，继续打扰我们工作，导致我们工作效率降低，这就真的是在损害印刷厂的利益呢。”
周主管笑了两声，掩饰着折戟的尴尬，“确实够用了，那我就饶了你这次！”
他当然不可能让汪经理和朱主任过来，虽然两人的命令才能让调查员陷入真正的两难之境。
然而这样的两难，没有给调查员任何的生存点存在，此时首先违规的就是发起者周主管。
刚才的死亡点，就是抛掉主管一定比正式员工权力大的惯性思维，发现其中的逻辑漏洞。
“大佬，大佬。”丁文博离齐笙最远，扒着门框问：“您怎么知道主管就不是正式员工了？”
齐笙并不介意多给调查员们上一课。
“因为第五条规则里已经把正式员工和主管进行了区分，如果第五条规则是假的，那就没有束缚力，如果是真的，至少主语不能出错，那主管听从主管的命令听着不是很奇怪吗？”
“哦哦。”丁文博恍然大悟。
还有件事和推理过程没有关系，齐笙没有说，但是这件事才刺激她想到了这一点漏洞。
在不清楚员工守则第五条规则是不是正确的情况下，其实周主管很难让一个已经在操作间的人违反车间的详细规则走出来的，大多数调查员都更习惯遵守更为详细的规则。
所以，必须提前需要一个铺垫，让调查员对第五条规则的“听从命令”有着最深的恐惧。
那就是路上看到的女生的死亡过程。
朱主任带的几人来的筛选车间，按理说周主管不可能知道齐笙看到了那个女生的死亡过程，更别说拿这个来威胁她了。
只有一个答案能够解释，那就是女生被折磨其实是周主管安排的。
规则或许是真的，但是基本上不会那么可怕，“祂”需要吸收的是力量，至今没有发现“祂”有折磨人取乐的爱好。
周主管安排的这场戏加大了所有调查员的恐惧，让他的计谋更容易得逞。
毕竟，在他对实习生没有命令权的情况下，即便实习生死在第五条规则手里，也不算是他的绩效，死在被他诱导出操作间上，才是对他的利益最大化。
绩效制度，主导着规则怪谈的发展，影响着每一名工作人员的行动。
周主管还不死心，咬着牙说：“谁给我两百怪谈币，我就帮他找合适的纸张！”
回应他的是安静的筛选车间。
周主管狠狠地说：“真的！我保证，我站在你们操作间旁边拿钱的时候势必会看到你们的纸张，那时候你们请我帮忙，如果我还不帮忙，就是忽视全知印刷厂的利益，会受到惩罚。”
齐笙抠了抠耳朵眼，有点烦。
她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很想，但是我们没钱。”
有了齐笙发话，其它人即便有钱也不再愿意尝试，周主管只得抱着箱子离开。
齐笙的世界再次安静，终于有时间好好观察纸张。
筛选车间工作守则的第六条规则：建议员工不要阅读所分配的纸张的内容，如强行阅读，后果自负。
齐笙本来没有必要不愿意做可能违反规则的事情，现在却觉得自己必须要看一看了。
拿起那本《心灵桑拿的二十种方法》，封面略有些残损，打开书页，能看到崭新的像是刚从印刷厂拿出来的扉页。
齐笙简单翻看了一下，全是老掉牙的心灵鸡汤，没有任何让人提起兴致的内容。
又翻了几本心灵鸡汤，齐笙对这些玩意儿能不能给人心灵的力量充满了怀疑。
齐笙决定放弃心灵鸡汤，拿起《母猪的产后护理》翻看起来。
内容充实、知识全面、实操性强，是齐笙对这本书的评价，然而仅此而已。
《肉鸡养殖必须要注意的几件事》也是一本很好用的农产用书，依旧是仅仅而已。
难道能给心灵力量，指的是通过勤劳致富，钱包鼓了带来的腰杆直了，从而获得充实的心灵和生活？
这样即便能解释地上，但也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齐笙叹了口气，想起来香石竹古堡中的魔法阵，打开了《女巫的魔咒》这本书。
书里将魔咒、魔法阵、魔药都记载地极为详细，让齐笙觉得她现在就能拿着书去把一个人诅咒死。
通过诅咒死讨厌的人来获得心灵力量的提升？
齐笙摇了摇头，这是没办法报复的懦夫才会做的事情。
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这些垃圾在哪里都还是垃圾，如果这些破东西能那么珍贵，怪谈世界早就在现实世界批量进货了。
最终，齐笙还是将视线定格在了《道德经》上，逐渐屏住了呼吸。
打开有些破败的纸张，书本的第一页，是每个学生都十分熟悉的一段话：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在这些字体旁边，被人用繁体写着细密的注释。
“我们要以无欲无求的心态来观察微妙的境界，有人以为无欲就是以一个欲望压抑另外一个欲望，那是以妄抑妄，是错误的。”
注释有不同的字体，翻到后面时不时还会有简体字出现。
“我曾试图强求过很多，却从未在意过内心真正的安宁，曾经对无欲无求的心嗤之以鼻，现在才发现，那不是放下欲望，而是放下执念，我依旧可以去享受人生。”
无欲无求的心......齐笙仔细琢磨着里面的注释。
如果她体悟了《道德经》里的内容，是不是就能获得强悍的心灵？
原来心灵的力量并不是浅薄的心灵鸡汤，而是那些被古人总结出来的，流淌在历史长河里，足以让一个国家的人都挺立脊梁的知识！
一个人的心灵强大并不是真正的力量，对群体的教化才是真正的教化。
齐笙将《道德经》、《周易》、《南华经》、《黄帝四书》拿起，小心地抚摸着纸页。
这些典籍，被不知道多少人观看体悟过，更是不知道流传了多久，拿回现实世界，也大概率是能够进博物馆收藏的存在，现在却被回收进印刷厂，和心灵鸡汤放在了一起。
齐笙的视线转向其它书籍，《宙斯的故事》、《一千零一夜》，这些也都是一些灿烂的文化催生的饱含道理的故事。
迟疑了一会儿，齐笙还是放下了这两本书。
书很经典，但是每个土地孕育的有最适合自己的东西，规则怪谈也是有地域性的，正如全知印刷厂中员工都是东方面孔，这些其它地方的故事会水土不服。
一窝蜂地将桌面的书籍都堆在了无用纸张回收处。
看着手里的四本书，齐笙真是有些舍不得。
怪谈世界降临后，没有人会再说那些神奇的力量是迷信，这四本书就是现实世界人类智慧的结晶，不知道被“祂”用什么手段掠夺来了怪谈世界。
要为现实世界挽回损失吗？
或者说，可以为现实世界挽回损失吗？
齐笙认真观察着操作间的每一个角落，不想错过任何一点信息。
操作间实在太简单了，桌子、板凳、标线，其它的没有任何东西。
仔细抚摸着桌子表面，这才发现在无用纸张回收处的标线下有着极浅的划痕。
齐笙意识到什么，起身推开了操作间的门。
“别啊，大佬别想不开。”丁文博的惊呼随之传来。
齐笙打开了操作间的门，却没有走出去，而是在操作间内不停调整着角度。
“刚才李四打开门的时候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是身体走出去之后才变得像水一样的。”齐笙安抚道。
调整好角度，终于看到了最远的操作间背面的情况。
操作间后面有一条通道，从操作间延伸出去，通道上是没有开启的传送带，十个操作间分布在房间两侧，其中齐笙这边五个操作间的通道汇集向一个方向。
这个构造和回收车间的纸浆池很像，但是回收车间的纸浆池收集的是规则纸，而这里收集的是无用纸张。
一个想法在齐笙脑海中浮现，或许真的有机会把书籍留下来。
纸浆池是可以检测浓度的，通道的终点应该也是。
这些道家圣典，作用绝对不是和回收纸张一样直接摧毁变成纸浆，所以才会以无用纸张作为检定依据。
既然纸浆池检测的是能量浓度，而通道终点检测的也是无用书籍的能量浓度，只是在筛选车间，最好的检测结果是无用书籍中能量浓度为0。
既然如此，那就只需要保证自己放进无用纸张回收处的书籍都是无用纸张就可以通过检测。
而其他的书，按照要求是要留在操作间中的，那会有人核对无用书籍和留在桌上的书籍以及提供书籍的数量吗？
《道德经》中的标注不可复制，在现实世界也是孤本中的存在，所以大家的书本来就是不同的，也就是说可以冒险一试。
四本书，如果想拿走，那放在哪里？
齐笙试探地将书籍靠近储物口袋，看到书籍消失在手中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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