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穿成病弱美人小殿下 > 第146章 一百四十六

第146章 一百四十六(1/2)

目录

第146章 一百四十六

枯颜不屑地啐了一口, 使劲接下这一鞭,再擡眼去看时, 只见远处马蹄说话间已疾驰到身边,扬起滚滚尘沙!

待他定睛一瞧,原本欣喜若狂的神情,刹那间勃然变色。

只见来得这一队人马皆是齐整有素,铁甲烈马,竟是云州官兵。

“宗主,麻烦了……”只见枯颜身边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上前几步, 紧皱眉头,低声道,

“宗主,我们的援军不知为何现在还没到,如今又与官兵撞上, 如何是好,不如先撤?”

枯颜扫了一眼被秋雪带着人护卫起来的白眠雪,又看了看提着长鞭的谢枕溪, 几乎目眦欲裂,

“妈的,这时候走,岂不是叫老子前功尽弃?我们的援军上哪去了?”

“恐怕他们来不了了。”那为首的官兵忽然正色道,

“方才我等瞧见一队黑衣人, 夜间宵禁时分, 竟个个持着凶器,问话亦不答, 甚至还要偷袭。如此行事古怪凶恶,本官唯恐他们做下伤及百姓之事, 已先将他们悉数剿灭了。”

枯颜面色大变,这会儿才瞧见月光下官兵们手握的长枪犹在滴血。

“你们,你们……”枯颜面色渐渐灰败下来,好像当真认了自己这一场惨败。

忽然,他长笑几声,癫狂一般猛提起枪就朝着自己咽喉要捅进去,

“不好,快按住他!否则死无对证!”

那为首的官军大喝一声,离枯颜最近的两人却面色呆滞,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枯颜身边那个浑身染血的月宗男子也大吃一惊,手腕微擡,似乎要使出月宗法术来挡他自裁。

电光石火的一刻,谢枕溪眉心一蹙,已来不及再等,直接飞身而上,腕间抖出长鞭,缠住他的尖刃,朝自己方向卷了过来。

“哈哈哈哈,王爷果然身手不凡!”谁知就在这一刻,原本死人一般的枯颜骤然睁眼,目露凶光,“赌得就是你必定舍身来阻,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将右手长枪顺着谢枕溪的力道送出,左手手指一动,竟是月宗独门法术。

几乎一瞬间,众人脚下落叶被一道力道卷起,如风刃般穿身而过。

枯颜身边离得最近的那两人几乎一瞬间就悄无声息倒了下去,浑身衣衫破烂,血肉横飞。

他这一招使得是月宗最毒辣的看家本领,一时间无人能反应过来。

就连那个本就浑身是血的男子,也猝不及防被风刃裹挟,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谢枕溪急急抽身,擡手护住脖颈,却也被击中左臂,登时血流如注。

“呵,若是再快一二分,就能令王爷在我手中殒命……”

他贪婪又遗憾地看了谢枕溪一眼。

方才自己拼着全力使出这一击,就是希望能杀了谢枕溪,谁知只差分毫。

因着谢枕溪一挡,剩下的官军有了喘息之机,纷纷举起盾牌抵挡,不多时便待平息下来。

枯颜见势已去,自己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便冷笑一声,扔了手中兵器,任凭几人上来将他绑缚,顺势踢了一下脚边那个生死不知的月宗男子,阴恻恻道,

“亏你日日跟着老子,可惜你不懂我,有人护着咱们呢,我又怎么可能急着去送死?蠢货!”

那为首的官军早已翻身下马,匆匆吩咐道,“快带回去,禀过卢大人,再做定夺。”

枯颜和月宗剩下的零零散散几个人悉数被押解而去,军中的大夫赶忙上来替谢枕溪包扎。

无数染着血的碎叶从他左臂中生生取出,白眠雪先还呆愣愣地看,忽然就扭过了头。

谢枕溪反射性地想擡起右手摸摸猫猫脑袋,却被人僵着身子躲开了。

那为首之人赶紧朝他们行礼,又连声请罪,

“下官云州属官陈歧,卢大人吩咐下官,说有二位贵人被困于此,命我们前来相助。可惜我们来迟,使得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好在枯颜现已擒住,不知二位贵客现在可否要见卢州牧?”

卢妙思事先并没有向他透露二人的身份,只是听方才枯颜一口一个王爷,便知眼前人不是寻常人。

陈歧一时拿不准眼前的人是否愿意暴露身份,只得假作不知,若无其事地小心翼翼询问其意见。

谢枕溪擡手按着伤口,脸色并不好,眼前是白眠雪的背影。

许是他沉默太久不吭声,陈歧也只得一直躬着身子,只闻满地微风卷走落花的轻微“沙沙”声。

沉默半晌,原本背过身愣愣盯着地面的白眠雪抿着唇,回过头看了人一眼。

小美人似乎是想避开不看他的伤口,但眼神仍是忍不住要落在那儿。

谢枕溪见状,淡淡道,

“不劳陈大人,烦请安排一辆车驾将我二人送回客栈即可。”

陈歧一愣,暗道此人这时候竟不急着争功,但也不敢多言,抱了个拳便去安排了。

恰巧此时秋雪也拿着药飞跑过来,他的腿上还有旧疾,这段路已是气喘吁吁,他一把将许多药塞进白眠雪手里,又皱眉,

“可惜明月坊的大夫今日不在这里……”

“不过这里离云州主城不远,过了明月桥便有医馆。”

“让我陪你们去吧。”

“多谢你。不用了。”

白眠雪说毕,秋雪不能相强,只得默默退开,看他上了马车。

秋雪出手不凡,这辆马车也颇显豪华,此时静静立在这儿,就比平时常见的要高大宽敞许多。

谢枕溪站在底下,胳膊上的伤已经简单包扎过了,只是还在渗血。

他扬眉看了看白眠雪,方才要杀人的神色渐渐消缓下去,慢慢变成一种平日很少见的脆弱神情,只见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看了看伤口,慢慢朝人伸手,

“本王上不来……”

白眠雪手里还紧紧攥着秋雪给的药,闻言却是眨了眨眼,偏过头去,不搭理。

“眠眠,本王上不来。”

谢枕溪皱了皱眉,试探着又唤了一句。

他俩遥遥相望,僵持片刻,白眠雪轻声道,

“啊?王爷不是惯爱逞强的么,怎么这会儿区区一驾马车,偏就上不来?”

谢枕溪一噎,捂了伤处,声音都放轻了好几分,“乖,我若不逞强,叫枯颜那厮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

白眠雪忽然正色朝他吼道。

自打两人相识至今,谢枕溪除了两人开玩笑时把人逗生气,几乎从未见过白眠雪这样发火的时候。

谢枕溪心里一沉。

也顾不得再说什么,收回捂着伤口的手,翻身上了马车,

马车昏暗的软金轿帘“唰”得一声放下来,整齐地拍打在乌沉沉的轿壁上。

外面月色皎洁如霜。

马车内寂然一片。

谢枕溪翻身上来时那一刻,心里前所未有地极为慌乱,一颗心险些跳出胸口。

可是这会儿人就近在眼前,他伸手就能碰到,反而像忽然咬住了舌头似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也只是淡声命令车夫出发。

马车内舒适,却昏暗,看不清彼此神色。

唯有白眠雪手里的丸药在瓷瓶里滚来滚去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一缕月光斜入身旁,谢枕溪忽然服软般轻叹了一口气,“我……”

“你……”

两人竟同时开了口。

他们目光在昏暗中对视一瞬。

“你先说。”谢枕溪轻声低语。

“我先说。”猫猫抓住他的衣襟,即使夜色沉沉,谢枕溪此时也能瞧见他紧紧蹙起的眉头,

“……姓谢的,我不是没有你就不行。”

白眠雪沉默了好一会儿,整个人的声音都闷闷的,听起来很不开心,“你这样喜欢以身涉险,不拿性命当回事儿,你若死了,信不信我,我立刻就去找别人……”

“你敢?”谢枕溪眼中利光一闪,又低下头悄悄道,“谁说本王喜欢以身涉险?你摸,伤口还渗血呢,这回是真的疼。”

他把人的爪子往自己胳膊上带,被白眠雪躲了过去,

“我怎么不敢你死了,我第一时间昭告天下,夺了你的摄政王头衔,抄了你的王府,抓了你的族人,全族流放……”

“可惜这些我全不在乎,”谢枕溪弯起唇角,把他的爪子按住自己心口,一字一句道,

“我只在乎你。我死了,就是埋在九泉之下,莫说化成白骨,就是化成黄土,化成飞灰……你也休想和别人亲近一分一毫。”

白眠雪狠狠瞪他一眼,好像想去捂他嘴,可惜手腕被人捏着,像极了一只可可爱爱的炸毛猫猫,

“你在乎我!”

“你在乎我你会不顾性命,亲自冲上去阻止那个月宗头领自戕,好像看不见他周围站了多少云州官兵?我只能心惊胆战看着他要杀了你,什么也做不了……”

“谢枕溪,千百人中出尽风头,你好了不起啊。”

他说着说着渐渐说不下去,只是委屈地把手里的药瓶大怒着扔在他身上。

“我知道……我知道……”谢枕溪连声安抚,他垂着眼,哄了好一阵,才敢试探着在一片昏暗里将人搂住,

“方才是我冲动了……不该这样,让你担心了,是我做错了,不要生气了……”

马车内暗得什么都看不见。

他哄了好一会儿,嘴上好话说尽,见试探着搂住猫猫他不反抗,便趁机大着胆子去亲人。

逮到哪里亲哪里。

白眠雪的额头,眼睛,耳垂,颈间,处处落满他疯狂的吻,他一边亲,一边低喘轻笑,“我还想这样亲陛下一万年,哪里舍得今日就死?”

“你……”

白眠雪却笑不出来。

他闭着眼任他亲,嘴唇却在颤抖,

“兵不厌诈,我不信你想不到他会留后手……”

“好香。”谢枕溪埋首美人颈窝里,软腻温凉,假作听不见。

“谢枕溪!”

“我在。”谢枕溪终于叹息一声,俯身去亲亲他的唇角,低下头和猫猫对视,眸中光芒微现,

“如你所言,那一瞬间,我确实也曾疑心他是装模作样,也怕他留有后手取我性命……只是那一刻,我觉得若他就那样死了,我们的线索就要断在这里,本王实在不甘心。”

“他死了就死了……区区月宗……”白眠雪眼睫轻颤,低下了头,“那片叶子离你脖颈就不到半寸……”

他方才亲眼看见无数碎叶被裹挟而起,险些穿透谢枕溪的颈间,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呼吸都停了,险些颤抖惊叫出声,手心一霎时冰凉。

月宗而已,他虽求胜心切,但从未做好付出如此惨痛代价的准备。

直到谢枕溪左臂受伤,淋漓鲜血沾了满地,却仍满含担心地回头看他时,白眠雪大脑都是空白一片,反应不过来。

……

谢枕溪一直静静地听他说,待他说累了,方才擡起头,眼睛亮若晨星,轻轻在白眠雪耳畔低语,

“陛下可还记得,我们此行对外只说是来寻人,实则也为了要剿灭和太后交缠紧密的月宗?”

“虽然说月宗这样毒辣诡秘的宗派一日不除,陛下一日不得安稳。”

“但从京城一路过来云州,千里水路迢迢。有时候我瞧见你无聊得恹恹欲睡,或者是遇上风浪晕船吐得脸色苍白,再或者是连日赶路疲惫不堪,本王忍不住就要心疼。”

“我暗自心想,但愿此行顺利,让陛下得偿所愿。”

他两人每日行走坐卧皆在一处,旁人看来自然是亲密无间,但这些话却彼此之间从未剖白过,今夜才第一次说出口,

“我心疼你一路辛苦。若此时枯颜自尽,让你我剿灭月宗的夙愿落空,一路辛苦白费,本王好生不愿。”

“因此哪怕知晓他或许是有意设计,也不想要他就这样死了,想拼尽全力试一试。周围官兵虽多,你也知道,哪一个是顶用的?”

他说完久久不语,只是捏着人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上面撚了撚,轻轻笑了一声,好像在故意逗他,

“你瞧,这一路过来都瘦了。咱们在京城时哪有这么硌手?陛下,云州一行,苦了你了。”

谢枕溪的伤处还在为刚才那一挡而流血,却看着自己说,是你受苦了。

世人相爱大抵如此,总是尽力而为,却常觉亏欠。

白眠雪觉得心口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让他只能徒劳地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好半晌才往谢枕溪身边靠了靠,垂了眼轻声道,

“但往后这样的困难或许还有很多,难道每一次你都要为了我以身试险吗?”

谢枕溪,老天再是偏爱你,你有几条性命?

“不会了,往后不会了。”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此时对年轻的君主言听计从,他摇了摇头,很郑重道,

“知道你会担心,本王就再也不会了。”

“说到做到?”

“嗯,说到做到。”

……

马车一路北去,经过明月桥时,滔滔水声不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彼此依偎了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

直到听见水声,白眠雪方才坐起身,将手里捏得皱皱巴巴的药展开,发觉有几颗方才二人纠缠时已经不留神被压碎了,

“……过桥了,秋雪说马上就要到医馆了,我们去医馆瞧瞧吧?”

“不必。”谢枕溪并不看自己左臂的伤,只是弯了弯唇,捏了捏小美人的指尖,“我吃这里的药就好。”

“没水。”

“放心,秋雪备好了。”

谢枕溪话音落下,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杯盏和茶壶来,确实是早就备好的。

只是过桥时颇为颠簸,偏偏他单手拿不稳,一点茶水就飞溅出来,打湿两人衣襟。

他顿了顿,低头看一眼杯子,看一眼自己的伤口,再擡眼去看白眠雪,反复看看,一句话不说,唯独眼眸亮晶晶的。

猫猫噎住,忍了又忍,还是轻叹一口气,接过杯子替他倒茶。

谢枕溪的唇角瞬间弯了起来。

他喝了药,神色惬意,并不理会左臂的伤,甚至有几分神采奕奕,便俯身低头去看心上人的眼睛,

“陛下可算与我算完账了?”

“哼。”猫猫蜷起来不和他对视,方才的惊惧也在心里淡淡散去,长睫轻轻眨了眨,“困死啦。”

“别睡。”马车外月色如银,水声潺潺,恰好掩过他的低语,

“既然陛下不气了,那就该我和陛下算算账了。”

他俯身压了下来,

“方才居然想着要去找旁人……呵,谁教你的?”

白眠雪本能地察觉到一丝危险,连忙睁开眼擡起脑袋,急了,“我这是气话!”

一语未完,谢枕溪已经亲了下来,却远不似先前的柔情,反而极为粗暴,两人唇瓣相接的那一秒,他丝毫不停,直用舌尖叩开牙关,微淡的药草气息混合着他熟悉的气息,在白眠雪口中疯狂贪婪地不断汲取,令人拼命挣扎却只能发出奶猫挣扎一样的呜呜声。

“不行。”直到月色下白眠雪双颊涨红,呼吸急促,他才不甘心地咬了一口白眠雪的唇瓣。

看着美人因他吃痛,便神色愉悦像吃醉了酒,但眼神却很清明,笑了起来,

“气话也不行。我要让陛下连想都不可以想。”

三千世界一片宁静,只有马车辘辘压过地面的声音。

白眠雪好不容易被他放开,轻喘了一下,软声道,“哼,你敢欺负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随便你一个人怎么过去吧……”

小美人已经被他逼出点点泪光,可怜又可爱更甚平日。谢枕溪眼中一黯,一把擡手掀起轿帘。

一瞬间,眼前雾蒙蒙的感觉消失了,寂寥天地,月色大好。

家家闭户而眠,唯有清霜也似的月光铺在青石路上,和一条静静奔流的明月河,几座青山隐在淡淡的夜幕之中,但见轮廓起伏纵横,山尖正对一颗星。

京城哪有这样好的景色。

“你疯了?!”白眠雪懵了一瞬,眼里含泪,连忙想推开谢枕溪坐起来。

却见谢枕溪眼里的疯狂一闪而过,含笑引他擡头去看,

“别躲。这样好风月,陛下也只有在云州能瞧见。”

白眠雪正擡眼打量,谢枕溪忽然在他耳边极轻地叹了一声,“哪怕此后明月颠倒,山峦倒错,你也与我分不开的。此生此世,来生来世,我心里已经有陛下了,才不要一个人过。”

他亲亲人的唇瓣,意味深长,“所以,别说气话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