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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一百二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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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眠雪忍不住垂了垂眼。

许是白景云平日里爱穿白,清淡不染尘的白衣即使再珍惜华贵,也总是衬得人一副萧疏谦和的翩翩君子模样。

如今他极少见地一袭玄衣,腰间配着一方朱红色印,愈发显得气质威严,震人心弦。

竟是凛然不可犯。

只是不管如今的白景云穿什么,做什么,白眠雪都自然地对这位太子哥哥生了几分畏惧。

无他,只因为山顶上那一场要命的刺杀,那日血流成河的残忍无状,实在是令他呼吸不畅。

尤其是刚回来的那几日,他几乎每夜都会梦回那一处。

直到他捂着心口汗涔涔地痛苦醒来。

白景云很好。

太子哥哥待他很温和细致。

但这样手段,即使一开始不是冲着他来,但仍会让他莫名心悸。

他其实看起来倔,但有点点胆小的。

……

谢枕溪这句话看似只是平常问候,只是其中多少暗流涌动,倒是只有他二人自己知晓。

那日吃了大亏,谢枕溪几乎是九死一生。

只是他到底没死成,而白景云自然也知晓派去的人身份已经暴露。

虽是心照不宣寻了个江楼做替罪羊以平息京中的风言风语,但谢枕溪自幼何曾受过如此大的委屈,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因而这些日子自然是颇费了些心思,不肯叫白景云松一口气的。

只是白景云面上倒是往日一贯的冷静自称,并无半分为源源不断的麻烦事分心的忧虑模样,反倒应了谢枕溪一声,

“多劳挂心,自然安好。”

白景云淡然道,

“只是北逸王好大排场,本宫来时,但见要进慎刑司亲审犯人的文武官员已在外头纷纷候了两排,竟无一人敢进。”

“王爷,尔等皆是我大衍臣子,食君之禄,同朝为官,何故欺压同僚至此?”

谢枕溪勾唇一笑,反问道,“这样事连太子殿下都不曾做过,本王又何来这样胆量,敢在宫里如此横行霸道,谁人信之?”

他眼风一扫,掠过入口处,懒洋洋地嗤笑一声,

“入口处又没堵着,诸位大人若想进来,迈步走进来便是。难道要谢某亲自去请?约摸是大家见了外头难得的晴日,想多晒晒太阳罢了。”

二人你来我往,火药味浓了许多。

所幸今日这阴沉沉的监牢里并没有旁人,可以任由他们二人打机锋。

只是可怜了旁边还有个白眠雪。

听得懂一句,听不懂一句,只得眼巴巴看着他们。

尤其是白景云,总觉得他今日与平时有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只得疑心是自己昨夜又没睡好。

……

白眠雪呆呆地看了人半日,自以为自己小心翼翼,谁知白景云早就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懒得再同谢枕溪费口舌,只是看了看白眠雪。

两人对视一眼。

白景云握了握手腕的串珠,微笑道,

“五弟今日为何一直瞧着我?”

他近前一步,仍是往日的言语温柔宽和,垂下眼帘,“是喜欢本宫穿这个颜色吗?”

“离他远些。”

谢枕溪不怎么留情,挡在二人身前,勾唇一笑,说话毫不客气,

“太子殿下这般温柔他消受不起。”

谢氏一族的掌权人,哪里是吃素的,他轻轻托起白眠雪的下颌,小殿下白皙细腻的脆弱脖颈犹如白鹤,被他用拇指轻轻撚过。

经年按剑弹琴的手指,薄茧略有些粗糙,弄得人忍不住挣扎,

“太子殿下可知那日本王是如何脱困的么?”

“你的人回禀得约摸不够详尽,不如今天本王详详细细告诉你一遍,如何?”

他挑了挑眉,一字一顿,

“是五殿下,带了本王的亲信从小路绕到谢宅后门偷溜进去,恰巧寻到刺客留下的弩机,在宅里放箭接应我们,才将刺客击溃。”

他直视白景云,果然在那双一贯温和淡然的眸子里看到了震惊痛苦,还有隐隐的嫉妒,

“哪怕刺客不是冲着他来,但这一路上,只要任何地方遇到一个杀红了眼的刺客,或者任何一支不长眼的流箭,他就已经死了!”

谢枕溪松开白眠雪,看着白景云冷笑连连,

“就为了急着杀我,你堂堂东宫殿下竟也太心急了些,连他和我在一起都顾不得了。”

他咳了一声,

“若非那日运气不错,你心心念念的五皇弟,如今可是连头七都已经烧过了。”

一时寂然无话。

唯有不知何处的水声,在这空荡荡的监牢里,一滴一响,一滴一响,就这么滴滴答答,不知落了多久。

外头忽然有些争吵响动。

约摸是在外面等着见犯人的官员们等了太久,焦躁起来。

谢枕溪忽然笑了一声,不顾白景云看他的神色,摇头道,

“太子殿下,可莫要再来纠缠了。”

他点了点白眠雪的肩,虽寻常动作,但亲昵意味十足,

“这小东西只有一条命,在本王这里可金贵着呢。经不起您这样下死手的折腾。”

一片死寂里,白景云忽然出声唤住白眠雪。

没有往日的温柔,仿佛他已经厌倦了戴上翩翩公子的面具,正如昔日的清逸公子褪去白衣。

但白眠雪并不害怕,好像笃定地知道他并不会伤害自己,

“我只问你,他方才所说的,都是真话么?”

白景云闭了闭眼,

“也是你救的人?”

“……嗯,那日刺客们偷袭的太激烈,王府有很多人来不及反应,还有侍卫被策反了……”

白眠雪努力回想着原本被他强行遗忘的片段。

“他们打得太厉害了,我和周同坐马车绕去了谢宅……”

“眠雪。”白景云打断幼弟,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稳,仿佛有一点白眠雪听不分明的意味,

“是,还是不是?”

“……”

“是。”

“我知道了。”白景云道。

“……”

白眠雪顿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太子哥哥,你当真派人要刺杀谢枕溪?”

谢枕溪站在一旁,忍不住挑眉。

其实哪怕证据已确凿,但白眠雪心里一直隐隐地有那么一点点不太愿意相信。

但今日这点隐秘的想法瞬间化作梦幻泡影。

白景云冷淡地笑了笑,“侍剑山庄,区区一个不入流的江湖门派,竟花去本宫百金。”

“啧,百金可买本王一条命?太子殿下也太看轻本王些许。”谢枕溪适时地补了一句。

白景云按了按眉心,原本光风霁月的君子,浑身似乎多了些别样的气息。

令人不敢逼视。

他转过身去,点了点腰间朱红印,“父皇今日派我来提审贺兰敏栎,若是无事,你们可以回了。”

白眠雪一直浑浑噩噩未曾听清他们说了什么,直到这时才猛然擡头。

原来父皇也知道贺兰敏栎被押在这里?

还派人提审?

而且看白景云对这里的熟练模样,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来。

白景云几乎没有错过白眠雪脸上的任何表情,转瞬间便想到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话却是对着谢枕溪说的,

“对了,你前几天不是刚刚提审了贺兰敏栎么?”

“父皇很看重北逸王你从她嘴里审出来的那些东西,故今日命我再来一趟,是为审慎起见,顺便核实一下。”

谢枕溪原本略得意的眉眼忽然凝固了一瞬。

白眠雪听着听着,忽然眉头一跳。

“谢枕溪。”

小殿下回过头,漂亮的眉眼此刻含惊带怒,

“我记得你方才明明说,‘贺兰敏栎的案子,你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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