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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领导坐班信访窗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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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老杨树沙沙作响,叶子把最后一缕阳光剪成碎片,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随着风轻轻晃动。厅长的保温杯又空了,他拧开瓶盖往里看,枸杞沉在底上,像颗颗暗红的小珠子,泡得胖乎乎的,把杯底都铺满了。明天要去三道沟丈量土地,还要跟王二楞上山,他在便签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图,用红笔圈出羊群常去的坡地,旁边写着 \"带水和干粮\",字迹工整有力。

走廊里的吊扇还在转,把 \"领导坐班\" 的纸牌吹得轻轻晃,牌上的字有点褪色,\"领导\" 两个字的笔画都磨浅了,露出尖的泥点已经干了,结成层硬壳,像块小小的泥砖,鞋跟处磨得有点歪,能看出经常穿着走路。她往搪瓷杯里续满水,发现杯底沉着片苹果皮,是哪个群众没啃干净的,在水里泡得发涨,像片小小的船,随着水的晃动轻轻摇摆。

锁门时,厅长回头看了眼窗口。月光落在留言本上,\"官不大,心不小\" 那行字被照得亮亮的,像撒了把碎银,在纸上闪着光。他想起王二楞说的话,闺女寄来的羊,其实是寄来的牵挂,羊丢了,牵挂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明天上山不用找羊,能听他多说会话就行,说说山里的草有多深,能没过膝盖还是脚踝,说说城里的闺女工作累不累,每天要干些啥,说说那些没人听的心里话,憋在心里能闷出病来,说出来就好了。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是加班的同志拿着文件经过,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像串珠子掉在地上,在安静的楼里回荡。厅长把钥匙串在指尖转了圈,金属碰撞的脆响在走廊里荡开,像串小铃铛。坐班记录的边角被风吹得轻轻颤,像在跟他说晚安。明天又是周三,本子上的勾还要继续画下去,每个勾都得像模像样,不能糊弄,群众的眼睛亮着呢,一点敷衍都能看出来。

窗外的月光淌进窗口,在登记表上积成薄薄一层,把那些歪歪扭扭的名字泡得软软的,像刚出锅的馒头,带着点温度。厅长想起刚工作时,老领导说 \"群众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当时没太懂,觉得就是句口号,左耳进右耳出,现在蹲在信访窗口听了一天,突然就明白了。就像王二楞的羊,丢的是羊,空的是心,填满它,不用多大本事,肯听就行,哪怕只是坐着,听他们把心里的苦水倒出来,也是好的,比啥都强。

他关了走廊的灯,最后看了眼窗口。两个苹果并排摆在那里,像两颗圆滚滚的太阳。明天早上,它们会被阳光晒得更暖,就像那些被听见的心里话,在心里慢慢发着热,能焐暖整个冬天,比穿多少件棉袄都管用,从里到外都是热乎的。

第二天一早,厅长揣着两个馒头就出了门,馒头是爱人早上蒸的,还热乎,用纱布包着,透着麦香,纱布的纹路里还沾着点面粉。车刚出市区,就看见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张富贵老汉,背着个筐,里面装着丈量土地用的尺子,木柄磨得发亮,能照出淡淡的人影。\"厅长,俺怕您找不着地方,在这儿等您。\" 老汉黝黑的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褶,像朵盛开的菊花。厅长把车停在路边,\"上车,咱一起去。\" 老汉咧着嘴,露出颗缺了的牙,牙床有点红,\"不了,俺脚程快,在前面给您带路,您这车在土路上不好走。\" 说着,扛起筐就往前走,蓝布褂子在风里飘,像面小小的旗,招摇着。

到了三道沟,地里的玉米已经快熟了,绿油油的杆子直挺挺的,像列列士兵,顶上的玉米穗耷拉着,露出金黄的玉米粒。张富贵的邻居也来了,是个精瘦的老头,手里攥着个旱烟袋,铜锅锃亮,烟杆上包着层浆,黑红发亮。两人一见面就吵,唾沫星子飞得老远,\"那地本来就是俺家的!当年分地时俺在场!你胡说!俺爷爷那辈就种着,村里老人都知道!\"厅长没吭声,蹲在地里看,泥土沾了满裤腿,凉丝丝的,带着点潮湿的气息。他指着地里隐约可见的垄沟,\" 你们看,这老垄沟还在,顺着往下找,总能找到地界,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错不了。\"两人凑过去看,吵声渐渐小了,最后张富贵说:\" 算了,半垄地而已,邻里邻居的,不值当伤了和气。\"精瘦老头也挠挠头,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 俺也有不对,不该不经说就割豆子,回头俺把豆子送回来。\"

从三道沟出来,厅长往王二楞家赶,车在土路上颠簸,像坐摇篮,五脏六腑都快颠出来了。王二楞早就等在村口,穿着件新洗的蓝布褂子,还带着点皂角的香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头油抹过,亮亮的,手里牵着条黄狗,狗吐着舌头,舌头红红的,尾巴摇得欢,把地上的尘土都扫起来了。\"厅长,这边走,俺们常去的坡地不远,翻过这个梁就到。\" 他在前头带路,黄狗跟在旁边,时不时嗅嗅路边的草,抬起腿在石头上撒点尿。山上的草确实深,没过了脚踝,露水打湿了裤腿,凉飕飕的,带着点草的清香。王二楞边走边说,\"这坡地风水好,草嫩,羊最爱在这儿吃,吃得膘肥体壮的。\" 他指着远处的一片林子,\"那边有个泉眼,水甜着呢,羊都爱去那儿喝水,俺也常去那儿挑水回家喝。\"

两人坐在块大石头上歇脚,石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像个小火炉。厅长把带来的水递给王二楞,他接过去,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抹了抹嘴,手背蹭到嘴角的胡子,\"厅长,其实俺知道羊找不着了,山里有狼,去年就叼走了李老五家的鸡,鸡毛落了一地。\" 他望着远处的山,眼神有点空,像片没人的荒野,\"就是想有人陪俺说说话,闺女半年没回来了,电话里总说忙,俺知道她不容易,在城里打工受气,可心里就是空得慌,家里就俺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厅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肩膀上的骨头硌得慌,\"以后想说话了,就周三去窗口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随时都成,别憋在心里。\" 王二楞的眼睛红了,眼圈像涂了层红墨水,\"俺...... 俺怕耽误您工作,您是大领导,忙得很。\" 厅长笑了,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了,\"不耽误,听群众说话,就是俺的工作,比开会重要多了。\"

下山的时候,黄狗突然冲着片草丛叫起来,汪汪的声在山里回荡,像在喊人。王二楞眼睛一亮,像突然点亮的灯,\"难道有啥发现?\" 两人走过去一看,草丛里有几根羊毛,白花花的,沾着草籽,像撒了把小米。王二楞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手指轻轻捻着羊毛,\"是俺家的羊,这羊毛俺认得,俺给它们剪过,摸着手感不一样。\" 虽然没找到羊,但他脸上有了笑,像拨开了乌云,露出了太阳,\"不管咋说,知道它们来过这儿,俺心里就踏实点,就当它们还在山里好好活着呢。\"

回到信访窗口时,已经快下午了,小赵赶紧递过来杯热水,杯子上印着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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