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育儿(1/2)
从皇宫出来,孟晚就琢磨着这个说客要怎么当。他当年初入盛京城,曾在怀恩伯爵府见过顾家大姑娘一面,那就是个极为傲气的姑娘了,没想到老二骨头更硬。
没必要现下就去顾家,这一身上门太招摇了,孟晚带蚩羽和黄叶先回家,找了家里下人中最机灵的桂谦出去打探顾家的事。
孟晚刚将身上的诰命常服换下来,发冠也被枝繁一件件拆下。
他揉着头皮,“戴这么小会儿就沉得慌,若是戴上一整天岂不是遭罪死了?”
枝繁捂着嘴巴偷笑,“我看人家夫人夫郎头上最少也插着三根珠钗,步摇也都是怎么华丽精巧怎么来呢!”
“别人是别人,咱们不和他们比。”孟晚重新用白玉祥云簪挽了个松垮的发髻,把手上累赘的玉镯也褪了下来,穿着一件长到膝盖的对襟上衣,一条厚实暄软的薄棉裤,站起来跺了两下脚,浑身一阵轻松。
枝繁将这一套东西都妥善地放到正房里的小库房里,里面都是珍贵物件,上了锁的。
孟晚把堂屋里的枝茂喊过来,“去叫厨房给我煮一碗馄饨送过来,加两个荷包蛋。”
“欸,小的这就去厨房吩咐。”枝茂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孟晚从卧房外间,穿过堂屋走到书房里,书房里的两张长长的桌案并着,书架上的书册满满登登,角落里还开了道小门,里面是孟晚专门放画具的房间。
他在自己那侧书桌旁坐定,挑了一块上好的徽墨在砚台上细细研磨,昨天看信,今天该回信了。
这些年下来,磕磕绊绊的,岭南北上如今的路已经修到了郑州。除了一开始较为艰难外,其他州府的上官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只要不傻都主动帮扶、助力,后期倒是越来越顺利了。
先帝尚且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驿站,但当今圣上是一路走过来亲自看到过的,应当知晓其中利害。再加上他和宋亭舟从龙有功,等将来石见驿站过了皇上耳目,走上明路,很多潜在风险都能解决。
譬如小地方的驿站管事中饱私囊,或是胆大妄为的私藏货物等,这些问题都不可避免,若是其中加入官府管控,又会将这些问题大大减少。
孟晚将自己刚写下的一行字划掉,上面写的是驿站改革的问题,各地方管事每三年都要重新抓阄,在所在州府内随机分派到其他驿站去,避免长时间经营一处,产生什么不必要的妄念。
但他转念一想,这件事当下提出来并不是什么好时机,等他什么时候各地巡游一次,看看驿站如今的情形,再决定不迟。
糖坊和珍罐坊等的回信就简单许多,松韵书院的孩子们再过两年就要开始各有建树了,南地女娘小哥儿的地位,正在渐渐提升。
有的人或许有所察觉,可等一个州府内,几乎家家户户的小哥儿、女娘都出来挣钱后,他们为家庭所带来的收益,足以堵上所有人的嘴巴。
这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但值得等待,且令人期待。
孟晚只能做到这样了,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也不是三头六臂。阿砚小时候虽然有常金花陪伴,可他和宋亭舟都没有尽到当父亲阿爹的责任。孟晚还好些,宋亭舟总是觉得对阿砚有亏欠,凶也凶不起来,严父他是做不成了。
下午吃了一碗馄饨,孟晚在书房里写信写了半天,等到宋亭舟快下衙回家的时候,又跑去厨房里,打算亲自下厨给他做顿饭菜。
厨房里的三五个小丫头是槿姑亲自带出来的,手艺略微稚嫩,只有暂且掌厨的女娘烧菜还算像样。
几人手足无措地给孟晚打下手,小厨娘诚惶诚恐地问主子是不是自己做的饭不好吃。
孟晚尚未回答,她自己眼泪便已经掉下来了。
“我并没有说你烧的菜不好吃,只是今日闲来无事,想亲手给你们大人做两道菜。”孟晚哭笑不得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小厨娘,让她擦擦脸上的眼泪。
“啊?哦……奴婢……奴婢懂了。”小厨娘不好意思地接过帕子,脸上羞得通红,被厨房里的几个姐妹们打趣。
宋亭舟爱吃饼和饺子之类的,那些年考科举的时候吃饼吃伤了一阵,好几年都不爱吃,去岭南的几年又开始恢复了。
总之是个很好对付的食客,孟晚做什么他就吃什么,量大管饱就好。
思及还有两个小的,阿砚爱吃鱼虾,通儿爱吃肉,孟晚便决定还是包饺子好,多包几种馅料的,大家都能吃到爱吃的。
厨房里忙叨叨地剁着各种馅料,孟晚先将处理好的火腿肘子煨上,又煲了一道银鱼豆腐羹,等一会儿饺子包好蒸上了,再拌两道小菜即可。
厨房的空地上摆了三张饭桌,桌上各一大盆馅料,一盆猪肉白菜馅、一盆三鲜馅、一盆羊肉萝卜馅。
两个丫鬟擀皮,两个小厨娘和孟晚一起包饺子,孟晚平常时候没有什么主家的架子,大家围在桌子旁,热热闹闹的。
饺子快要包完的时候,下学回家的阿砚被黄叶带着寻了过来。
“阿爹!呜呜呜……”他张着嘴巴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黄叶心疼地说:“小公子进门就开始哭了,又要找您,我就带他过来了。”
孟晚见他这样有点嫌弃,忙净了手站起来叫他离开厨房重地。到院里见他眼睛红肿一片,又被风吹得脸颊也泛红,不免又有些怜惜。
“好了好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挨郑先生骂了?”孟晚带他去正院堂屋,枝繁见阿砚这样也是大惊,一屋子小侍兵荒马乱,打水的打水、擦脸。阿砚衣领处也被哭湿了,枝茂又小跑着去西院给他取衣裳换。
孟晚不说还好,说完阿砚更是委屈到极点,抽抽搭搭地说:“不是……不是夫子骂我,是他们说我是……”
热水来了,枝繁浸湿了帕子给阿砚擦脸,擦完脸阿砚哭得更大声了:“他们说我是乡巴佬!呜呜呜……”
孟晚:“……?”
他颇为无语地问:“他们是谁?”
“和他们俩一起进学的小孩,不知道是谁家的。”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堂屋外面传来,是随着取衣裳的枝茂过来的方锦容。
孟晚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消息倒是灵通,还知道去接儿子下学,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上门呢。”
方锦容牵着通儿,唉声叹气地站在孟晚身旁,“你是不知道我每天有多无聊,盼星星盼月亮地将你盼回来,若不是听说你早上被召入宫了,我早就找你来了。”
“你怎知道我进宫了?消息够灵通啊?”宋亭舟都不知道他进宫的事,不然早就回家来问了。
方锦容道:“葛全在宫里当值,你今天从宫门进去的时候,他看见你了。”
孟晚不算意外,“葛大哥如今是什么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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