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宫墙之下:香绢暗渡(1/2)
那方金丝绢布蒙上口鼻时,萧雅凤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御药房的蒸气氤氲升腾,隔着一层薄绢,她还能闻见身旁那位蒙古侍医身上清冽的草药香。
“屏息。”
男人的声音透过绢布传来,低沉得让她耳根发烫。
他手指绕过她脑后系带时,小指不经意擦过她颈侧肌肤。
萧雅凤攥紧了裙裾,指腹下的锦缎皱成一团。
这是至元十七年春,大都皇城角落的御药房。
她本是江南织造送来的绣娘,因着一手双面绣的绝活被拨来给太医署打下手。
谁曾想第一日当值,就撞见这位在太医院横着走的蒙古侍医巴图。
“这绢布要浸过丁香汁。”巴图解下她刚系好的普通绢布,从袖中取出一方泛着淡紫的丝绢。
他动作利落,偏偏系带时慢得出奇,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耳垂。
萧雅凤垂下眼睫。
她听说过这位年轻侍医的传闻,说是黄金家族旁支,却偏要钻研医术。
此刻他立在药柜前挑选药材,肩背宽阔得几乎挡住整个窗格透进的光。
“今日要制的是进奉给察必皇后的养荣丸。”巴图转身,将捣药杵递给她,“你来研磨珍珠粉。”
他说话时总隔着那方丁香绢布,可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直直望过来。
萧雅凤接过药杵时碰到他指尖,惊得差点摔了玉杵。
巴图稳稳托住她手腕,掌心温度透过衣袖烙在她肌肤上。
“小心些。”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迟迟不松手。
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巴图猛地撤手,转身时袍角掀起一阵带着药香的风。
萧雅凤盯着他背影,腕间那点温热久久不散。
此后半月,她日日到御药房当值。巴图始终戴着各种浸过香料的绢布,却总在她研磨药材时立在近处指点。
有时是教她辨认琥珀真伪,有时是示范如何切制人参。
他说话时气息拂过她鬓角,那方绢布轻轻颤动。
这日午后,萧雅凤独自在药房整理药橱。
最顶层的紫檀匣子突然跌落,里头各色绢布散了一地。
她俯身去拾,却见每方绢角都绣着小小的凤纹——正是她最拿手的针法。
门帘在这时被掀开。巴图逆光而立,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方绣着凤纹的丁香绢布上。
“我……”
萧雅凤刚要解释,却被他一把拉起。
男人扯下自己面上绢布,露出这些日子她只在梦里见过的唇峰。
他俯身时,她闻见他襟前佩的苏合香丸的味道。
“江南绣娘的手,”巴图握住她指尖,“不该总碰这些药材。”
他带着她往后退,直至脊背抵上冰凉药柜。
百余个抽屉硌得她生疼,可巴图的体温透过两层衣料传来,烫得她忘了呼吸。
“为何偷看我的绢布?”他问,气息拂过她唇畔。
萧雅凤仰头看他。
药房昏暗的光线里,他瞳孔颜色比寻常蒙古人浅些,像她故乡雨后的琉璃瓦。
“大人为何每方绢布都绣了凤纹?”
巴图低笑一声,指尖抚上她衣领的盘扣。
第一颗扣子松开时,他俯身在她锁骨落下一个吻。
“因为从见你第一面,”他声音哑得厉害,“我就想这样把你留在身边。”
窗外忽然传来宫人喧哗。
巴图动作顿住,迅速为她系好衣扣。
他退开两步,又成了那个疏离的蒙古侍医。
“明日申时,”他系上绢布前低语,“太医署后园。”
萧雅凤看着他掀帘而去的背影,抬手轻触锁骨处。
那里还留着他唇间的温热,与一丝若有若无的丁香气息。
次日申时,她借口送绣样溜出尚服局。
太医署后园荒废多年,野蔷薇开得正盛。
巴图立在井边,罕见地没戴绢布。
他递来一个油纸包。
里头是江南的梅子糖,她离家后就没再尝过的滋味。
“我查过你的籍册。”巴图看着她拈起糖块,“杭州萧家,祖上三代都是织造局的绣工。”
萧雅凤抿着糖块,甜意从舌尖漫开。
她没问这位蒙古贵胄为何要查一个汉人绣女的来历,就像没问他为何独独对她不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