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学城巨变（2/2）

亚莉珊老王后与雷妮丝公主在参天塔亲自接见了小女孩丹妮思，据伯爵家的侍女私下透露，那个银发女孩面对王室成员时毫无怯色，指着桌上的书籍接连发问，三个问题竟让见多识广的国王贝尔隆都一时语塞。

几天后的清晨，学城厚重的橡木门外响起震耳的呼喊。

上千名平民妇女聚集在广场上，不识字的女人们举着写满字迹的布条，“女人也能握笔”的口号像潮水般拍打着学城的石墙。

更激进的人将沾满经血的布条扔向大门，鲜红的血迹顺着石柱流淌，浸透了矗立在门口的两尊斯芬克斯雕像，那些象征智慧与守护的古老石像，此刻被染上了独属于女性的滚烫鲜血。

天空中，亚莉珊的银翼与雷妮丝的梅丽亚斯正盘旋低飞。

两头巨龙没有喷火，却时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震得学城塔楼的窗棂咯咯作响，巨大的藏书楼里，古籍上的灰尘都在簌簌掉落。这已不是简单的入学之争，而是传统与变革的角力，是权力与知识的碰撞，每一声龙吼都在向千年不变的规矩宣战。

枢机会的会议厅，签字的饿毛笔在老博士们颤抖的指尖跳跃，他们终于低下了倔强的头颅。不是败给了妇女的布条，也不是慑于巨龙的咆哮，而是看清了时代早已变了模样，坦格利安家族的王权已彻底笼罩整个大陆。

他们同意打破千年传统，正式招收丹妮思为学城第一名女性助理学士，但条件是维耿必须退出枢机会。

这是他们维护尊严的最后挣扎。在他们看来，维耿牵头打破了规矩，理当成为这场“耻辱”的牺牲品，被永远钉在学城的史书上。

可维耿的反应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维耿听完条件，当即解下胸前象征枢机会成员身份的徽章，随手就扔在了桌上。金属徽章撞击木桌的脆响，像一记耳光扇在所有固守传统的人脸上。

“荣誉？掌管学城的权力？”维耿轻笑一声，面具后的眼睛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不屑：“比起你们在这里争论女人该不该握笔，我更想去东方看看瓦雷利亚废墟的灰烬里还藏着多少被遗忘的秘密。”

当天下午，维耿收拾了一个比学徒还简单的行囊，几本空白的书本一套笔墨，他给枢机会留下一封只有两句话的信后，径直登上了一艘前往狭海对岸的商船。

船起航时，有旧镇的渔民远远望见，那个从不将面目示人的经济学维耿博士，站在甲板上摘下了黄金面具，任由咸涩的海风拂过他那张充满“无时无刻不在嘲笑众人”表情的脸。

阳光照亮了他嘴角的弧度，那不是嘲讽，而是一种终于挣脱束缚的释然。

维耿走了，带着他的“傲慢”与好奇周游世界去了，但他在学城投下的石子，已激起了改变一切的涟漪。

学城的大门第一次为女性敞开那天，丹妮思穿着灰衣学徒的长袍，银发被束成紧实的发辫。她从两尊斯芬克斯雕像之间走过时，脚下的石板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暗红血痕，那是无数陌生妇女为她铺就的路。

周围的学士们投来各种目光，有不解的、疑惑的、仇视的，还有少数隐藏在阴暗处带着一丝期待的。丹妮思没有与他们对视，她望着那些看了十多年却从未踏足的高大建筑，望着藏书室窗口透出的微光，轻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学城的枷锁，被父亲从内部震碎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维耿扔下的那枚徽章在历史上荡开悠长的回响。从此，学城的灰衣人群中多了一抹银白的发丝，那些曾只属于男人的羊皮纸卷上开始留下女性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