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被束缚的戴蒙（1/2）

97AC年末，炙热的微风刮过明月山脉刚熄灭的山顶，空气里充满了硫磺、焦糊的草木和浓郁的血腥味。

科拉克休趴在滚烫的岩石上，暗红色的尾巴扫过地面，扬起的灰烬里还有未熄灭的火星。

“戴蒙！”

好似听不见周围人的喊叫，戴蒙站在山顶中央，黑色披风被山风吹得哗哗作响，手中紧紧攥着暗黑姐妹，目光始终落在脚边的尸体上。

艾林公爵的脸朝上，胡须已被血浸透，脖子上那个狰狞的破洞还在缓缓渗着血。

不远处那个头上插满羽毛的野人首领眼睛还圆睁着，从他张开的嘴里能看到一块暗红色的血肉。

大黄狗夹着尾巴在尸体间不安地嗅闻，喉咙里发出呜咽的低吼。

尼克蹲在地上，双手插进焦黑的泥土里抬起一具尸体，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就在不久前，他跟着大黄狗的气味追到崖边，亲眼看着艾林公爵第一个爬上山顶，挥剑斩杀了两个扑上来的野人。

“戴蒙！”格里诺?达斯丁的声音已喊到嘶哑，他刚带着几名谷地骑士爬上山，甲胄上还沾着攀爬时蹭到的泥灰：“怎么会这样！”

戴蒙没有回答他。

视线掠过满地的尸体，艾林公爵的三个儿子倒在不远处，大儿子手里还紧握着断裂的长枪，二儿子的胸口插着一根野人的短矛，小儿子的头盔被劈开，脑浆溅在旁边的岩石上。

百名骑士的尸体和百名野人的尸体纠缠在一起，有的骑士被野人的斧头砸碎了头颅，有的野人被长剑贯穿了胸膛，还有几具尸体紧紧抱在一起，显然是同归于尽时的姿态。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迷了每个爬上山顶人的眼睛。

“谷地必胜！”

山下联军的欢呼声还在山谷间回荡，但此刻听来就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是龙炎。”一个年轻谷地骑士喃喃自语，他指着被龙炎烧黑的山石：“戴蒙王子用龙炎封死了野人的退路，他们没地方逃了。”

“所以他们才疯了一般地反扑！”格里诺踢开一具野人的尸体大声怒吼。

符石城约伯特·罗伊斯伯爵从野人首领身上拔出艾林公爵的长剑：“公爵连续打了三个月仗，在山下时他说只要拿下石鸦部的首领，我们谷地至少能安稳二十年！他太疲惫了，眼里全是胜利，却忘了被逼到绝路的野兽最为凶狠！”

戴蒙此时终于动了，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想合上艾林公爵圆睁的眼睛，当指尖触到老人焦黑的皮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戴蒙，等剿灭石鸦部，我要为血虫献上二十头最肥的山羊，再请你喝谷地最好的烈酒。”想起出发前艾林公爵在营帐里拍着他的肩膀所说的话，那时他眼里的疲惫被胜利的渴望盖过，脸上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戴蒙抬起头，又想起刚才骑龙俯冲时看到的景象。

山顶的小黑点在疯狂逃窜，两座山峰之间有一道缺口，那是野人的生路，只要攀过去就能达到另一座山头，而山坳里的联军必须绕路一天才能追上他们。

戴蒙认为龙炎能阻断野人的退路，可他没看到龙炎降下时艾林公爵带着人已经攀上了山顶，那些野人在发现退路被封后，转身疯狂扑向了最近的敌人，而艾林公爵等人还没有恢复体力。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北境公爵也经常死于意外。”格里诺?达斯丁走过来拍了拍戴蒙的肩膀：“我们的战术就是用龙炎封退路。是公爵他们太急了，急着结束这场战争。”

戴蒙沉默着没说话，抬头望向远处的山谷。

“谷地必胜！”

联军的旗帜还在风中飘扬，士兵们还在欢呼，等待着从山上传来胜利的消息。可他们不知道，谷地公爵和继承人已经永远留在了这座燃烧过的山顶。

科拉克休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用头轻轻撞了一下戴蒙的后背，它感受到了戴蒙心里的混乱和痛苦，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大黄狗突然对着一处岩石狂吠起来，尼克赶紧跑过去搬开石头，发现眼里满是恐惧和仇恨。

“杀了他！”一名谷地骑士怒吼着拔出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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