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岁岁年年(1/2)
秋阳透过疏朗的枝桠洒下来时,缠春藤的叶子已染上深浅不一的黄,藤架下铺了层金箔似的落叶,踩上去簌簌作响。灵木域主蹲在藤架边收拾枯枝,指尖捏着片卷曲的黄叶,青岚域主抱着捆晒干的柴禾走来,柴禾上还沾着几星秋露,落在地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别捡了,”青岚域主把柴禾靠在廊柱上,弯腰去夺他手里的扫帚,“地上凉,仔细伤了膝盖。”灵木域主偏身躲开,扫帚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去年这时候,你也是这样念叨,”他抬头时,阳光正落在青岚域主的发间,镀上层暖金,“结果自己蹲在这儿编了半天的芦花垫。”青岚域主的指尖在他手背轻轻敲了下,像弹落片调皮的叶,“那不是怕你坐石凳冷?”两人的笑声混着落叶的轻响,像秋阳里滚动的金珠,脆生生的。)
灶房的石板上,摊着刚晒好的柿饼,蜜色的糖霜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阿月正用棉线把柿饼串起来,姬云帆从院里摘了把野菊进来,金黄的花瓣落在柿饼上,像撒了把碎金。
(“给柿饼添点野趣,”姬云帆把花束插在窗台上的瓦罐里,鼻尖凑近闻了闻,“去年你晒的柿饼,孩子们揣在怀里当宝贝,连玄冰域主都偷偷藏了两个。”阿月串线的手顿了顿,棉线穿过柿饼的孔洞,留下淡淡的痕,“那是沙海域主寻来的霜糖好,”她嘴上说着,却把最圆实的一串柿饼往他面前推了推,“尝尝?甜透了。”姬云帆捏起个柿饼凑到她唇边,两人的呼吸在柿饼上方交缠,像被秋阳晒暖的风,带着蜜意的黏。)
玄冰域主的冰窖外,堆着刚收的南瓜,橙红的颜色在秋光里格外亮眼。沙海域主蹲在南瓜堆旁,用小刀把南瓜蒂削成小巧的环,说要给孩子们当玩意儿。
(“冰窖里的秋梨该存些了,”沙海域主举起个削好的南瓜环对着光看,轮廓像轮小小的月,“今年我去后山摘些野梨?”玄冰域主抱着捆晒干的艾草走来,药香混着南瓜的甜漫开来,“不用特意跑,”她看着那些南瓜环,眼底映着细碎的光,“去年的梨干还剩不少。”沙海域主忽然从兜里摸出颗野山楂,塞到她手里,果皮的涩混着秋阳的暖,“酸的,解腻。”玄冰域主捏着那颗山楂,指尖被涩意浸着,心里却像被秋风吹软了,悄悄漾起涟漪。)
玄黄域主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翻着新收的药草,晒干的黄芩、当归在竹篮里堆得整齐。孩子们在不远处的田埂上捡稻穗,灵木域主削了木耙帮他们拢着,青岚域主则在一旁捆扎稻束,偶尔稻穗落在发间,两人便凑着头拂去,衣袖擦着衣袖,像沾了秋露的凉。
(“今年的药草收得丰足,”玄黄域主用手指捻起片干菊,“阿月的柿饼配着菊花茶,最是解燥。”灵木域主刚帮孩子把散落的稻穗收好,闻言往灶房方向望,阿月正和姬云帆串着柿饼,两人的身影被秋阳拉得长,“青岚域主酿的米酒才是绝配,”他转头时,发间的稻芒蹭过青岚域主的指尖,像羽毛轻轻搔过,“去年他用新米酿的酒,甜得能粘住唇。”青岚域主把捆好的稻束往他身边挪了挪,“你还不是半夜去翻晒药草?”两人的声音混在秋风里,像槐树上泛黄的叶,轻轻浅浅,却缠得紧。)
暮色漫过竹窗时,竹桌上已摆好了晚饭。阿月端来刚炖的栗子鸡,姬云帆提着新酿的米酒,玄冰域主和沙海域主搬来一筐烤红薯,灵木域主和青岚域主则在给孩子们分柿饼,糖霜落在掌心,甜得指尖发黏。
孩子们捧着烤红薯吃得脸颊发烫,玄黄域主抿着米酒笑,忽然指着藤架:“你们看,缠春藤的叶子落得差不多了,露出的藤条倒像串天然的绳,等冬天来了,正好挂腊肉。”灵木域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青岚域主的剑穗被枯藤缠着,阳光穿过藤条的缝隙落在穗子上,像系了串金斑,“等霜降了,就把腊肉挂上去,”青岚域主举起酒杯,与灵木域主的杯子轻轻一碰,酒液晃出的光晕里,映着两人眼底的暖。
夜深时,虫鸣渐稀。孩子们枕着晒干的芦花枕睡熟,鼻尖还沾着柿饼的甜。竹屋里的灯还亮着,玄黄域主在整理药柜,灵木域主帮着青岚域主把柴禾码整齐,阿月和姬云帆在分装晒干的野菊,玄冰域主正把沙海域主捡的南瓜环串成帘,说挂在窗上能挡霜,沙海域主则在给她的冰砖刻着花纹,这次刻的是菊花的样子。
风带着稻穗的清香穿过竹窗,缠春藤的枯藤在夜色里轻轻晃着,把剑穗缠得更牢了些。裂界遗址的秋夜,就这样浸在烤红薯的绵与米酒的醇里,像枝头垂落的果实,饱满沉实,又藏着化不开的甜,一圈圈,一年年,绕着这竹屋,绕着屋里的人,把丰收的日子,缠成了道不尽的暖。
冬雪落满竹瓦时,缠春藤的藤条裹着层薄雪,像系了串白玉,风一吹,雪沫簌簌往下掉,落在阶前积成小小的堆。灵木域主坐在火塘边编草绳,青岚域主正往火塘里添木炭,火星子溅起来,落在他的袖口,烫出个小小的黑痕,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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