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石板(1/2)
王建军赶紧在架子石雕旁刻了个妇人,手里举着布,莲花绣得真真的,老周叔的石雕蹲在旁边,眯着眼看,嘴角咧得老大,木桨扔在脚边,桨柄的弯正对着布。“这下像了吧?”
“像!就是这股子热乎气!”张嫂子乐了,突然指着摊角,“还得刻只白鹅,总在缸边转悠,有回叼走块掉地上的碎布,脖子上染了圈蓝,您追着它骂‘这白鹅成蓝脖雁了’,现在见了您还歪脖子。”
老周叔被逗得直乐,木桨敲得染缸“当当”响:“那鹅现在成了活招牌,谁来都要瞅两眼,说‘老周的染布摊,连鹅都带蓝气’。”他指着缸边的石板,“得刻块皂角,是洗布用的,我总说‘皂角比肥皂好,不伤布,还留股清香味’,有回皂角掉缸里,泡得水都带股子香。”
“中!”王建军往缸边刻了块皂角,裂成两半,一半掉在石板上,一半浸在“蓝水”里——用蓝颜料抹的,旁边还刻了只蚂蚁,正往皂角上爬,“这蚂蚁得刻成蓝的,是爬过染缸边的,您说‘连蚂蚁都爱这颜色,可见我的布好’。”
刻到晌午,染布摊的模样渐渐出来了:染缸裂着口,蓝水泛着光;布架子歪歪扭扭,蓝布上的白点像星星;老周叔的石雕正拧布,蓝水顺着布角往下滴;张嫂子够布的石雕被布角扫着脸,蓝脸孩子蹲在缸边,白鹅石雕的脖子果然泛着蓝。
“得刻串玉米,”王建军突然停手,“您总把玉米串挂在槐树上,说‘染布靠靛蓝,过日子靠五谷,都得有’,有回玉米掉缸里,泡成了蓝玉米,您舍不得扔,挂在架子上当幌子,说‘这叫蓝金穗,招财’。”他往槐树石雕上刻了串玉米,有的黄有的蓝,像串彩色珠子。
王婶端着刚蒸的菜团子过来,往石桌上一放:“快趁热吃,就着这靛蓝味,越吃越香。”她指着摊后的篱笆,“得刻件晾着的蓝布衫,袖口磨破了,是您总穿的那件,您说‘这布经穿,洗十回八回不褪色,像街坊们的情分’。”
王建军往篱笆石雕上刻了件蓝布衫,袖口刻得毛毛糙糙,风一吹,像在招手。“这下连您的老伙计都刻进来了。”
下午,来花房的人围着染布摊唠得热闹。有个大爷摸着蓝布石雕叹口气:“我家那口子当年的嫁衣,就是在这儿染的,蓝得发乌,现在还压在箱底,孙女都要出嫁了,说‘奶奶的布好,我也去周大爷那儿染’。”
有个小伙子看着染缸石雕笑:“我小时候总来玩水,被周大爷追得绕缸跑,现在在城里开了家染布坊,机器染的总觉得少点啥,还是这老缸染的有味道。”
王建军蹲在旁边听着,往缸边刻了个小布偶,穿着蓝布褂,是那小伙子小时候的样子,“这样,小时候的你就总在这儿玩水了。”
太阳落山时,老周叔往缸上盖了块木板,说“防着落灰”。王建军往染缸石雕上刻了块木板,边缘露着点蓝布角,像刚被盖住还没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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