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什么?洪承畴科举舞弊?(1/2)
朱慈烺见他神色有异,心知必有重大变故,便摆了摆手直接免了他的礼节,沉声问道:
“不必多礼了!直接说,又出了何事?”
李若琏张了张嘴,刚想开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一旁坐立不安的洪承畴,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迟疑和为难之色。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对朱慈烺说道:
“太子殿下,此事与洪大人有莫大的关连,您看是否需要请洪大人暂且回避一下?”
此言一出,洪承畴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窜顶门,刚刚恢复些许血色的脸“唰”地一下再次变得惨白如纸!
直觉告诉他,肯定是刚才的事情又有了新的变故!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
“太子殿下,既然事关臣下,臣还是先行回避为宜。”
朱慈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略一沉吟,还是摆了摆手,语气坚决地说道:
“不必!洪爱卿即将入阁,乃是父皇和本宫的股肱之臣,有什么事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李若琏,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不必遮遮掩掩!”
李若琏见太子态度如此明确,不敢再坚持,只得咬了咬牙,用一种近乎艰难的语气,一字一顿地禀报道:
“启禀太子殿下!臣方才询问了前来报信的锦衣卫校尉,据他所说,现在京城坊间,尤其是在士子聚集的客栈、茶楼等地,正在疯传一个.一个极其恶劣的流言!”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积蓄勇气,才继续说道:
“流言说.说那两名女真学子吴守仁、常永安,之所以能够在辽东乡试中举,根本.根本就不是凭其真才实学!而是而是因为洪承畴洪大人,收受了他们的巨额贿赂!”
“然后洪大人提前将乡试的考题泄露给了他们,他们才能侥幸中举!这.这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舞弊案!”
“什么?”
李若琏的话音刚落,洪承畴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当头劈中!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前一黑,身形剧烈摇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幸得他及时扶住了身旁的茶几,才勉强稳住身形,但脸色已是死灰一片,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简直是弥天大谎啊!
是天大的污蔑!
他洪承畴身为朝廷二品大员,前任辽东督师,未来的内阁大臣,位高权重,岂会为了区区钱财去勾结女真人,泄露科举考题?
这不仅是将他个人的名誉踩在脚下,更是将朝廷的法度、科举的庄严视为无物!这简直荒谬透顶!
与此同时,端坐在上的朱慈烺,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反应却与洪承畴截然不同。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竟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中充满了荒诞和不可思议。
没办法!
他是真的被这离谱的谣言给逗笑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种指控简直愚蠢至极,毫无逻辑可言。
但很快朱慈烺还是收敛了笑容,随后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对惊魂未定的洪承畴说道:
“洪爱卿,你看看,这市井流言,竟是如此可笑!反正本宫是绝然不信的。”
要知道辽东的女真人刚刚归降,其心未测,乃是朝廷重点防范和安抚的对象,洪承畴在辽东对女真诸部一直是恩威并施,以防范和同化为主基调。
他若真想舞弊,为何要选择身份如此敏感、极易惹来非议的女真人?
这岂不是自找麻烦,授人以柄?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洪承畴在辽东数年,呕心沥血,整军经武,安抚流亡,此乃朝野有目共睹之大功!
而且朱慈烺已明确告知他,待其返京之后便准入阁参赞机务。
试问,一个前程似锦、即将步入帝国权力核心的重臣,为何要在这种关键时刻为了些许不知真假的贿赂去做出如此自毁长城、风险极高的蠢事?
他图什么?
这于情于理,都根本说不通啊!
想到这里,朱慈烺愈发觉得这谣言荒唐至极,他转向李若琏追问道:
“这等无稽之谈,究竟是从何处传出来的?源头何在?”
李若琏见太子不信,心下稍安,但脸色依旧难看,回答道:
“回殿下,据报信的校尉查证,这流言的源头,正是那个被打了板子的‘悦来’客栈的掌柜!他在与那两名女真学子争吵时,情急之下,为了污蔑对方,便口不择言地喊出了‘你们的功名是买了考题得来的’这类话。”
“当时客栈内外围观的百姓众多,这些话便被许多人听了去。”
“后来五城兵马司的人虽及时堵住了他的嘴,但流言已然传出。”
“加之如今京城汇聚了数万来自各地的举子,人多口杂,这类涉及高官舞弊、还是与敏感的女真人相关的消息,传播速度极快,如今.如今已是街谈巷议,沸沸扬扬了。”
完了这下全完了.”
听到李若琏这番话,洪承畴刚刚因太子信任而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彻底击碎!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冰凉,仿佛坠入了万丈冰窟!
如果只是小范围内流传,或许还能压制下去。
但如今,这恶毒的谣言已然在京城百姓和数万举子中传开,这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洪承畴深知,为君者,有时可以不在乎少数官员的诋毁,但却绝不能忽视底层百姓的汹汹舆论!
因为民心向背,乃是统治的根基!
这也是为什么朱慈烺当初力排众议,非要创立《大明日报》,目的就是为了引导舆论,掌控话语权。
一旦舆论失控,形成巨大的民意压力,即便是君王,有时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历史上被流言逼死的忠臣良将还少吗?
想到那种可怕的后果,洪承畴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朱慈烺听完李若琏的禀报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再是觉得可笑,而是感到一阵棘手和头疼。
他忍不住抬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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